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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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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外的雨很大,天上的乌云层层叠叠,海浪一波接一波的拍打着船身,四周不见灯火,无尽的黑暗中似乎有丑陋的怪物在蠢蠢欲动,雨中的杂音便是它们在低声交谈,面对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船上的人能做的只有祈祷。
  因为王绪一行所搭乘的是一艘黑船,船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看上去有些凶恶,本职是走私一些日本的高档品,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捎带些人算是额外创收。现在这位海上混了几十年的老船长正和他的船员聚在控制室里,气氛有些凝重,毕竟已经无计可施了。
  “导航失灵,动力系统停止运转,信号干扰过强连救援信息都发不出去。”老船长听着手下传回来的消息,拿起伏特加一喝就是
  半瓶,然后一身酒气的大声训斥道:“这点小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没出息!干我们这行什么风浪没见过?”
  老船长看了一眼船外末日般的景象,心想这么大的风浪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那些精密的仪器居然和动力系统一起失灵了,怎么看这事都邪门。
  “船长我们就不能跑吗?”船员的声音有些发抖。
  老船长用饱经沧桑的大手慈祥的摸着船员的头,“我知道你在恐惧,说实话我也很害怕,哪怕这么多年过来了我对大海依旧心存敬畏,这种狂风暴雨中孤立无援的感受我知道很熬人,但你觉得着狗天气里那些救生艇会比船上安全吗?一个浪你就可以去见上帝了。”
  这他娘的航海知识是谁教的啊!我当初不是说只收那些有经验的人吗?陆取那个混蛋,我要是能活下来了,下次到日本我要雇黑帮宰了他!
  虽然他开的工资不低,但毕竟是艘走私船愿意来干活的人也不多,有些则是愿意来但没门路,而陆取访六就是他在日本的门路,走私的货大多也是从陆取手上拿的,没想到陆取这个混蛋的居然骗了自己。
  “报告船长,其实我是有航海经验的,我是航海专业出身曾在海军服役过。”船员为自己正名。
  “哦,没想到还是个科班出身的小伙子,还当过海军,不错不错,那你给我说说你服役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海军都怎么办的?如果真能解决问题,我就让你你当我副手,工资翻倍。”他是没想到自己这艘走私船居然还有个高材生,想想自己当年也才上过小学,就因为家里穷而去工作了。虽然后来阴差阳错的走上了这行还不知不觉的混出了点名堂,但他心底里还是很敬仰有文化的人。
  “一般遇到这种天气海军都不出海!”船员正色道。
  
  一旁的老船长黑着脸,又说道:“那你们教科书上是怎么讲的?教科书上总有相应的办法吧?”
  船员这回有些尴尬的看着黑脸的船长,但还是开口说道:“书上说要是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那就要继续待在各自的岗位上祈祷。”
  “为什么要待在自己的岗位上?”
  “因为这样就算死了也会留下个好名声。”
  “这他娘不还是废话吗?”老船长咆哮道,愤怒之余将瓶子里的酒喝完了,“都给我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就算死也给我死出点男人的气概来!”
  船员们都离开后,老船长有开了一瓶伏特加,边喝边说:“怪不得日本越混越差,着他娘的什么破海军的破教科书。”
  忽然一道闪电照亮天空,玻璃上照出他苍老苍白的脸,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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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板上大雨倾盆,风愈刮愈烈,海浪隐隐有拍打上船的势头。王绪站在船尾,雨水打得头发塌了下来变得,然后顺着额头流到脸颊,他注视着汹涌黑暗的海面,指节叩击栏杆,不知是王绪真的很用力还是使了巧劲清脆的敲击声有节奏的响起,在这暴雨中竟没被铺天的雨声覆盖,敲击的声音时快时慢如同乐章。似乎是觉得不过瘾,王绪双手齐上十指灵活的在栏杆上敲击着,此刻栏杆化身钢琴,悲怆的旋律在天空飘荡。
  风也此时变得更大,雨下得更加猛烈,旋律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王绪纵身一跃。
  海面在王绪脚下重获平静,王绪一步步向前走,无论多么桀骜的海浪都被他踩在脚下,就如同那传说中的巡海夜叉,踏浪而行,半路上王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空无一人的海面说道:“反应倒是不慢,就是胆子小了点。”
  “毕竟是敢在虎口下夺食的人,妾身还是看清楚的比较好。”妩媚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海面上不知何时涌出了大片的白雾,身穿和服的贵妇自雾中走出同样是踏浪而行但莲步款款摇曳生姿,酥胸半露,媚眼如丝,如同浮世绘中走出的妖女,一颦一笑都能勾起男人内心强烈如火的占有欲。
  王绪看着从雾气中走出的充满着诱惑的女人开口道:“那你看清楚了吗?”
  “船上的人都看了个大概,唯独先生你妾身看不透,妾身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像先生这么奇怪的人,伏见稻荷大社四周都贴有驱散凡人的符纸,没有觉醒的人会下意识的远离,先生不仅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还成功的在短时间里杀了两个觉醒者,虽然都是些小角色但其中一个觉醒的‘钢铁之躯’就算是术士级也会要废点时间,可在先生手上还撑不过一招,明明妾身从先生身上没有感受到一丝力量的波动,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时,妾身一定要和先生好好交流一番才行。”女人笑靥如花,娇躯摇摆,半遮半掩的色气穿着让人不禁血脉喷张。
  可在她在王绪眼中看不到半点情欲,真是令人讨厌的眼神啊。
  那种就像在看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对自己的身体毫无兴趣的冷淡,令人作呕的高高在上!在对方眼中自己也许只是个浪荡妇,漠视、无视就连一丝表情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啊,真是开心啊,又是一个死板守旧的男人,用那些被时代抛弃的腐朽观念来评判女人的男人,又有一个这种男人将要死在她的手上。多么令人感到愉悦啊。但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她能一步步活到现在甚至在强者众多的高天原坐到丰玉毗卖的位置,当然不可能只是靠出卖色相这么简单,毕竟强者的身旁永远不缺少漂亮的女人。
  美貌固然可以让一个女人离成功更近,但缺少力量的美只能成为他人的禁脔,只有在美貌与实力并存时才能真正的获得尊重。
  “我这人天生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所以我大概能猜到你心里正在想什么,无非是假装证人君子之类的话,你的美貌毋庸置疑只是我没有对尸体发情性癖。”王绪解释道。
  “呵呵呵,能见识到先生这么有趣的人妾身也算是没白跑这趟。”她掩嘴而笑,只是下一刻整个人便散发出冰冷刺骨的气息,冷漠的说道:“啊~你在开玩笑吗?以为杀了几只小虫子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日本,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啊!还有你凭什么认为赢定我了?!”
  无数水弹自海面飞射而出,每一个足有人头大小。在人们眼中水是至柔的东西,事实上水的破坏力甚至高于火焰,高压下喷射的水流能轻易的切开钢铁,同样这些高速射出水弹要是打在身上也足以造成粉碎性骨折。
  王绪看着迎面飞来的水弹,“啪”的打了个响指,所有的水弹都在瞬间停了下来,最近的一个距离王绪的鼻尖不足一厘米。透过水弹女人的脸看上去有些扭曲变形,对方也透过水弹看到一双好奇的眼睛。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吃不定你?就因为这是海上是你的主场?”王绪挥手,漫天的水弹炸裂开来,可他的声音依旧清晰,“有一点搞错了,在我双脚踩在海上时,这里就已经不再是你的主场了。”
  “啪”第二个响指。
  海水沉重,每一滴水都被赋予了上百斤的重量,主场剥离。
  “啪”第三个响指。
  白雾散尽,海面上弥漫的雾气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消散,这些雾是她能力衍生出的招数,在雾气中她可以依靠空气中水汽的温度来确定敌人的位置,就算是战败逃跑这招也救过她好几回,只是如今退路被截断。
  女人的笑容此刻显得有些僵硬,并不是因为失去了主场和退路的原因,而是她已经认出了王绪那神乎其技的能力。因为实在是太过罕见哪怕是高天原中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因为这种力量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现在世上了,留给世人的不过是一个个传说和骗局,但她有幸认识一个同样掌握着这种力量的人,哪怕与眼前的王绪差距悬殊但究其根本并没有太大出入。
  
  物质干涉,性质转换,结构重组......
  那是西方先贤们为了追求真理而创造的技艺,到最后却只有细枝末节保存了下来,哪怕仅是细枝末节仍可从中窥视到古人的惊天动地的大智慧。难怪从雨水的反馈中,一直无法判断王绪的实力,她的雨只能探出觉醒者的深浅,而炼金术并不属于觉醒的先天能力。
  这下麻烦了。
  据她所认识的那人说炼金师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哪怕是一片剪出来的小指甲都要小心,因为你不知道他们身上到底有多少炼金装备又有哪些是可以爆炸的。有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甚至把自己炼成了一具活着的战甲,更丧心病狂的是这种行为在盛产疯子的炼金师中居然并不少见。
  但除此之外炼金界中还有一条更为古老的且鲜有人知的道路。这就和炼金术的名字由来有关系了,在古代黄金是人类所发现的性质最为稳定的金属,当时一个人能轻易的将石头全部替换成黄金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成功掌握了“性质转换”这一技术,在古代只有掌握了“性质转换”的人才有资格被称为炼金师。而这些掌握了真正炼金技术的人们战斗方式与现代的炼金师截然不同,他们能将自身所在的任何地方变成自己的主场,用炼金框架代替真正的自然规则,构筑适合自身发挥的场地,被替换的规则越多炼金师对场地的控制力也就越强,这就意味着炼金师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越长所能掌控的力量也就越多。
  “要是遇到这种人,记住只要第一时间杀不死对方,那就跑,竭尽全力不要回头的一直跑。当然还是不要遇上的好,如果真遇上了你就可以去彩票了,这可真是比大熊猫还稀少的人,你知道大熊猫的吧?就是那种身上有黑白颜色的大型动物,是中国特有的保护动物呢。”
  今天可不就给她碰上了吗?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去买彩票。
  
  “啪。”
  第四个响指响起,海水和雨水扭曲成锥,成百上千自上而下,成千上万从下往上,铺天盖地,海天之广她无处可躲。
  女人长袖一甩,白茫茫的水雾在度爆发,将两人笼罩了进去,王绪身旁海水化作屏障,但预想的攻击并没有发生,他一挥手漫天的水雾瞬间消失就像被电子画板上的涂鸦被人按下了清除键。
  只是海面上再无女人的身影。
  不久之后,一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了舞鹤港附近的海滩,穿着和服面色苍白如果给人看到肯定要大呼“水鬼”。
  自从当上丰玉毗卖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不过遇上那种走传说中古路的人能捡回条性命就已经不错了,怪不得对方敢抢高天原的东西吗,原来是艺高人胆大。
  她狠狠的自语道:“界碑吗?还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这时她注意到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冷汗不禁的冒出,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就算为了逃命消耗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她也一直维持着对四周的探测,绝不可能有人能悄声无息的靠近到这种地方。
  “御津川姬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少女冷冽的声音让她感到了莫名的熟悉,但这股熟悉感还夹带着一丝不愿回想起的厌恶。
  高天原的丰玉毗卖,实名御津川姬的女人回想了起来。对了,是那个小女孩,当年跟在凉山寺古秋身旁的小丫头,凉山寺家的次女凉山寺优。
  当年上代丰玉毗卖战死国外,为了争夺这个位置高天原里的各大家族也是多多少少下了些本钱,其中凉山寺古秋就是凉山家推出来的代表人,凉山寺古秋待人平和而且天赋极高在当时丰玉毗卖候选人中风头最盛,而她御津川姬也是当时的候选人之一,后来在一次她和古秋共同执行的任务途中她成功的偷袭并杀死了那位凉山寺家的大小姐。之后她御津川姬在凉山寺家对头的支持下坐稳了丰玉毗卖的位置,便是上十八家之一的凉山寺家明面上也对她无可奈何。
  但御津川姬知道凉山寺家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无论是为了帮爱女报仇还是为了家族的颜面凉山寺家都不可能放弃。
  她自然知道杀死凉山寺古秋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和麻烦,但不这样做就不行,不杀死凉山寺古秋她就坐不上丰玉毗卖的位置,她没有家族,可一个普通的觉醒者跌跌撞撞侥幸走到了这一步,她又怎能放弃。既然没有家族的支持那就去找一个,高天原虽然名义上是一个组织,实际上更像是一个由众多家族组成的联盟,其中话语权最大的当属上十八家,可上十八家也并非是一条心,杀死凉山寺家的长女就是她对那些仇视着凉山寺家的家族的投名状。
  即便是她当上了丰玉毗卖凉山寺家也不可能放弃对她的复仇,但她也相信只要她不露出破绽就算是上十八家的凉山寺家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她御津川姬还是高天原的丰玉毗卖。可要是有机会弄死她,凉山寺家出手绝对比谁都快比谁都狠,就比如现在。
  “原来是当年古秋一直跟在古秋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啊,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漂亮了。是上面让你让你来接我的吗?不用这么麻烦,姐姐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御津川姬一边笑着一边往后退。
  凉山寺优,在高天原年轻一辈中难逢敌手,风头甚至比她姐姐当年还盛,也不知道凉山寺家积了什么福气两姐妹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而且身为妹妹的凉山寺优实力已经超越了姐姐当年,要知道凉山寺古秋享年二十二岁,而凉山寺优今年才刚十七。
  如果是平时御津川姬自然不用怕凉山寺优,虽然她很有天赋但只有转换成实力的天赋才是真正的天赋,历史上没有成长起来就被扼杀的天才数都数不过来。可御津川姬现在已经筋疲力尽,虽然她确实留了一手但那点残留的力量用来对付一般的人还行,想要杀死这个高天原年轻一代的翘楚绝无可能。
  那就只能逃了,只要逃进海里就有希望成功脱身。没有人能在海里杀死她,那个炼金师不行,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同样做不到。
  凉山寺优对于御津川姬的动作视而不见,取下背在身后的长筒帆布包,从那本应装着竹刀的背包中拿出一柄货真价实的太刀。刀身在夜空下泛出刺眼的寒光,寒光在她手上化作一线,刺穿了御津川姬的心脏。两者间的距离,在凉山寺优一步踏出后就不复存在。
  一步无距!
  能让施放者在以自己为中心的一定距离内无视物理法则随意移动,从原位置瞬间移动到指定位置的的时间不超过十分之一秒。可移动的范围和次数会随着施放者本身实力的增强而增加。
  
  “去地狱向姐姐忏悔吧。”
  随着少女冰冷的话语御津川姬的意识被黑暗吞没。她倒在地上,溢出的鲜血如同樱花盛开般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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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ster你敲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
  话刚说完,一副炙热的娇躯就贴到了王绪背上。王绪敲击的动作停了下来,“是舒伯特的《死与少女》,还有玲奈小心感冒啊。”
  天上的云虽然薄了些,但雨还没完全停下。
  “可是master离开这么久了,我现在需要补充master元素!”
  “门捷列夫在天有灵一定会感激你帮他扩充元素周期表。”
  “这个就不用了,人家只想要master的感谢,master我们回去了吗?”
  “回去吧,之后雨就会停了,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华丽的大殿之中,排列着上百盏油灯,其中一盏忽然无风自灭。守殿的神官前去查看,那熄灭的油灯上刻着“丰玉毗”三字,神官急忙将消息发出,高天原各家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收到了丰玉毗卖的死讯。
  一支搜救小队自舞鹤岗连夜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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