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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嘉忧伤的注视着我,她也不想这样回答我呀。
我步履蹒跚的踱回教室,薇嘉不发一语,只是紧跟在后。
才刚踏进教室的后门,一股沉闷的令人发慌的氛围围绕着整个教室。
我眼角一瞄,何世宇和另外三个男生也都回来了。
「何世宇,你为什么会……」
几个同学不断得抛出对何世宇的责骂。
何世宇垂着脖子,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我心中的火把燃起,莫名的一股气冲上脑门。
「行了,别动怒。回座位吧。」薇嘉拉拉我。
转身回到座位,听见蟹老板正努力缓和整个教室过于火药的气氛:「好了好了,大家也都别怪何世宇同学了,这几位愿意为班上争取荣誉的同学已经非常值得鼓励了。」说着,还不停得重复着「有心就好、有心就好」几字。
突然瞬间,何世宇走出教室,头也不回的,毅然决然。
全班被他这举动整个给吓傻了,呆在那儿半晌,谁也不敢出声。
萧振翔尽了班长的职责,跨步追上去。
没过多久,何世宇绕了一圈回到教室,萧振翔还跟在他后头,安慰着:「你很棒了,老兄。」
陈泽奕更搞笑,夸张得伸开双臂:「世宇秀秀……」
那几个同学则闷不吭声,没有说话。
我趁他不注意时看向他,心里一阵刺痛……
爱情是不是就是这样?他的心碎,我可以感觉;他的痛苦,我可以分担;他的难受,我可以拥有……
只要很喜欢、好喜欢他,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的……
这是,有一些人,永远都不可能会懂的……
「好,好。」蟹老板打破僵局,「今天的班费赚的还挺多的,不如这样好了,大家都先别吵了,现在讨论一下这笔钱要怎么处理?」
说到班费,班上又开始沸腾,气氛炒到了最高点。
「老师!」古依璇举高的手朝着蟹老板摇晃,「我们来办个圣诞节交换礼物的活动吧。」
蟹老板骚骚耳朵,「可以啊,可以啊。」
我满腔怒火,注意到何世宇略有变化的神色......在这么欢乐的班级当中,他是个坐在角落窗边,一语不发的男孩,没有人去理他,完全忽略了他。
为什么有这么没有同情心的人?在这种场合,这个时机点,说出这样的话……谈论班费怎么花?
一放学,我气冲冲得把薇嘉拉到后走廊,搞得她一脸莫名其妙。
「妳气什么气成这样?」薇嘉用足以掀开屋顶盖的高八度问。
我相信我的表情以现在来看应该很恐怖。
「古依璇,没心没肺又没肝的,脑袋也拿去喂猪了,何世宇他那么的伤心、难过,结果哩结果哩?古依璇在干嘛?在讨论班费怎么花!拿去烧吧,最快!」我一气呵成。
「苡纶,」薇嘉打断我,「可是妳知道吗?刚才,古依璇去到他桌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说:『你很帅,我说真的。』。结果勒,妳还在气头上,还在生气。他……哭了。」
他哭了。
晚风吹过。
刚下过一场大雨的夜晚,雨滴滴落屋檐,沿着屋脊静静的滑下。
我在老妈的家里,在我的房间瞪着书桌发呆。
等一下九点,又要回继母家了。
几分钟前--
「方便……出来一下吗?」我用手机Line他。
何世宇:老地方?
我:嗯。
而我现在,已经到了这条街,我们的老地方,正在等待一个,曾经在滂沱大雨中,向我告白的男孩。
给他,一点安慰。
「周苡纶。」
风在耳边咻咻吹过,我的名字在风里一卷又一卷的落地。
回过头,看见一双在黑夜中仍然闪闪发亮的眼睛。
「很冷诶。」他蹲下身子,自动坐到我旁边的空位。
我们在行人道的长椅上,并肩坐着,冬夜的雾气环环围绕着我们。
「你还好吧?」
我低着头,不敢望着他的眼睛。
我感觉到,他轻轻的鼻息在我的耳边,吹着我的发丝。
「不太……好。」
闻声,我侧过脸,迎上他距离我两公分的视线。
「你做的很好。我有看到。」我说。
「妳下来看了?」
「是啊,超帅的。」
「唔,那这样更丢脸了。」
「嗯?」我眨着眼睛,一时之间会意不过来。
「就是说,」他露出带着酒窝的灿烂一笑,我的世界瞬间璀璨了起来。「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失误了。」
在喜欢的女孩面前?
「没关系。」我笑。
「我以后,再也不跑最后一棒了。」突然,他说。
气氛一转,我看着他抬头仰望的侧脸,仰望着我们头顶上,那一整片的星空。
有星星诶,今夜。
「为什么?」
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可是我希望,有一天还能看着你,额前绑上红色必胜的带子,在跑道上奔跑。」我一句一字轻轻慢慢的说着。
他温暖的掌心落在我的头顶,我的发丝被风捞起,覆盖在他的手上,一丝、一寸,安静而温柔,像是两个人被紧紧的、紧紧的牵系在一起。
星星,在我们的眼前一闪一闪。
或许,再几分钟吧,会有一道流星,飞过天际,画出我们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