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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叶浮萍向大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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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事都有例外嘛,像你轻尘哥哥这么帅气聪明的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桃树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我们说好了,等桃树结果你一定要回来!我们拉钩钩。”
  灵巧儿伸出玲珑秀气的小手指,水灵灵的大眼睛干净而纯粹。
  轻尘一听说拉钩钩,心里就有种骗小孩子零食吃的感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小手指跟她拉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灵巧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笑容会传染,轻尘心中的淡淡离愁为之泫然消散,跟着笑了起来。大虎、二嘎子、铁牛也咧嘴呵呵傻笑起来。圣迹山下的这片桃林漫山遍野怒放,千朵万朵桃花,好像千张万张娇羞的笑靥。
  轻尘转身大步离去,边走边朝身后挥了挥手。灵巧儿忍不住要追上前去,大虎拉住了她的小手,道:“我们在家等他回来。”
  桃林上空,老孤独不知何时隐身在那里。看着轻尘摇手走远,突然地他有种想哭的冲动。心头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丢失了一样。
  这感觉就好像枯死的心、尘封的世界好不容易为一个人打开,从此充满了生机与希望远离了孤独与沉寂,可这个人只是进来逛一逛,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出去了。
  老孤独有种被媳妇抛弃了的感觉,好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哭个天昏地暗、哭到睡过去。
  就在这时,他身上有一股玄奥莫测的气息散发开来,恐怖的威压悄然诞生。
  老孤独猛然醒过来,猛然发现头顶上方乌云滚滚。一股带着浓浓毁灭气息的气机锁定他,感觉就如同被一只太古凶兽盯住般。
  “贼老天的,又要挨雷劈!”
  老孤独咒骂着,一边快速压制住自身气息,一边火急火燎朝着混沌海飞闪而去。
  这一日,圣迹山以南万里之外混沌海边缘方圆百里乌云密布、天雷滚滚,手臂粗大的雷电劈了小半天。雷收云散后大道和鸣,五界道则发生轻微律动,八方震动。
  别过老孤独晋升不提,话说轻尘辞别小伙伴们后一路沿着桃花小径往外走。他嘴里咬着枝桃花哼着曲儿,迈着轻快的小步伐,好不轻松惬意。
  此时的他,就像出笼的鸟儿、脱缰的野马。蹦蹦跑跑,好不自在。
  只见他时而摘花掠影,时而追风逐蝶,刚才的离愁别绪早已抛在九霄云外。
  他一路兴奋雀跃着,不知不觉地天就黑了下来,路都快看不见。
  好在远处已看得见隐隐约约的灯火,不然第一次出门就毫无准备地露宿荒山那也太悲催了些。
  “那边应该就是一座城池了!”
  轻尘嘀咕着,心里顿时兴奋起来。身影一摇,作乳燕投林势斜飞了五里。双脚落在地上左右一滑倏忽而前,朝着城池飘荡而去。此时的他一身轻松惬意宛如闲庭散步,看不到半点倦色。
  看着越来越近的明亮灯火,轻尘瞬间想起了魂牵梦绕已久的城里的美食、勾栏瓦肆,还有那传说中的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等等。
  想着想着他就心潮澎湃,一刻也不愿等了。
  脚下一发力,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两个闪烁间,便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前。
  “哇!这就是城市呀!果真大,还气派!!!”
  望着气势磅礴,高大坚固如一座小山耸立在前方的城门,轻尘由衷地惊叹出声。
  此刻横亘在他面前的是一堵庞大的城墙。城墙高近十丈、被雾霭笼罩着,上面的每一块墙砖都有成人高大,散发着淡淡的灵性波动。
  从两边看望不到墙的尽头,在浓浓暮色与阑珊灯火中,它仿佛是一条横亘在地的玄色巨龙静静地卧在那,散发出淡淡的沧桑气。
  城墙上面是乌黑的玄铁木构建的城楼,进城的青石砖路有四架马车并排宽,城门前两边各站着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炼神境界门卫。
  城门是梯形的,下宽上窄。中间有两道一米宽的凹槽,隐隐约约有法阵的能量波动散发出来,想来是启动城门开关的阵法。
  城门估计是玄铁或者跟城墙一样材料做成的石门,不然用不到阵法来开关。
  抬头往上一看,“降龙城”三个如三条虬龙般的大字映入眼帘。笔划苍劲有力,字里行间散发着一股生死轮回的气息沧桑而斑驳,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沉寂的往事。
  凝视了许久,轻尘正感慨写这三个字的人道法之高深、道韵之灵动,三个字突然就扭动了起来,化作三条巨龙气势汹汹冲杀而来。
  他下意识抬手往头上一架,脚下连连后退。
  等了片刻,发现没受到实体攻击才放下手来。
  他疑惑地往上看了看,降龙城那三个大字依旧如故,刚才的变故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但他怎么说也是化神境巅峰的修者,哪有那么容易出现幻觉?纳闷沉吟了一会不明所以,只能感叹外面的城市真是神奇。
  “哈哈,傻小子,你是要进城吧?赶紧进咯,别傻愣着站那。这三字盯着看,时间一长就会受到精神攻击。”
  一个银甲门卫大笑着,好心提醒他。
  像这种第一次进城的人,不知情盯着“降龙城”三个字看久了就会受到精神攻击。轻则头晕目眩,重则口吐白沫晕倒。他们司空见惯,也就见怪不怪。
  倒是见轻尘只是后退了几步知是修炼之人,又见他年纪轻轻前途无量,便传递一个善意、结个善缘。
  就在轻尘遭到苍龙精神攻击之时,降龙城内,城主府后院绿柳扶疏处,一位文士装束的中年男子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朝城门方向看了看。沉吟了一下,他快步向假山走去。
  再看城门处,得到守卫提示,轻尘举手抱拳道了声谢便往城里走去。越过十丈城门,眼前为之一亮。
  但见长街宽敞,上走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下行如鲫游人。红灯高挂,照得黑夜如同白昼;旗帜招展,衬着市井如同行伍。
  行走其间,五光十色,千奇百怪,让人目不暇接。
  加之各种吆喝、聚谈、欢闹之声混杂如潮,滚滚涌来,越发显得这座城池繁华热闹。
  习惯了桃源村宁静少人的轻尘咋一遇到这情景,着实被狠狠震撼了一番。回过神来后他就像个好奇宝宝,左看看、右瞧瞧,兴奋不已。
  看见新奇的玩意,就跑上前去摸摸;看到精彩的表演,就围上去跟着吆喝。看到卖冰糖葫芦的、卖工艺品的、卖吹糖的、卖器械的等等凡是村里没见过的,他都靠过去瞅瞅、碰碰,开心得忘记了自己来城里干嘛,也忘记了要吃饭。
  逛了大半个时辰,夜色渐浓。入夜的降龙城灯火通明,映照得城市上空一片黄澄澄。远远望去,就像整座城池失火了般。
  城里街道整齐罗列,人头攒动,商贸活跃。叫卖声、吆喝声、呼喊声、砍切声、敲打声,声声入耳。
  城里人衣着鲜艳,浓妆淡抹,跟桃源村民的朴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轻尘感到格外的新鲜。
  他走走停停,一边看左右货郎贩卖的各种新鲜玩意,一边琢磨小摊上的稀奇古怪的工艺品,还不时仰头看着街两旁林立的房屋上方。
  那上面有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倚窗挥动着丝巾招揽客人;有伶牙俐齿的小二们,唱喏应对着街上及对楼客人的要求。还有孤独的行人临窗独酌,欢喜的朋侣举杯劝酒……所有这些,与桃源村的生活截然不同。
  不一样的风情和生活方式,让他内心充满了各种莫名的情绪。有激动兴奋、有好奇、有贪念、有痴念,有强烈的欢喜,有淡淡的迷惘。看着看着,他突然就陷入了迷乱之中。
  就在这时,轻尘识海里天心印记光影小人身躯一震,荡出一圈淡金色的涟漪笼罩他的识海。
  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感觉在紫府内蔓延开来,轻尘顿时平静了下来。他收拢心神摒除各种杂念,灵台渐渐回复了清明。
  “红尘果然是历练的好去处!我才进得城来,便差点被这眼花缭乱的营营之事迷失了道心,惭愧惭愧!”
  回过神来后轻尘心里暗自冒汗,惊愧交加。
  轻尘正自心惊之时,突然背后被人轻轻碰撞了一下,惊得他慌忙转过身来。
  只见一身高八尺,手持檀木镂空雕花折扇,一身轻纱素衣、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正对他拱手致歉:
  “小兄弟,实在抱歉!在下方才被这城市的繁华迷了双眼,忘了看路不小心碰撞到了你,还请原谅则个。”
  轻尘连忙摇摇手,道:
  “无妨、无妨,理解、理解。我方才也被这三千红尘迷了心眼,一时忘了此身所处,更差点忘了我是谁。”
  说罢拱了拱手,擦肩而过。
  中年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混在人群中远去的背影,眉轻皱着。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折扇,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沉吟了半息,猛地用折扇一敲手掌,转身从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去。
  正是:
  一叶浮萍向大海,三千尘罔乱心来。
  始识人间炼道心,不觉身边无妄灾。
  未知后事如何,且待后续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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