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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怪盗侠客 / 第三章 认错了人

第三章 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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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信仰”这个词,往往不明其意的孩童比能够加以解释的成年人更加坚守。
  但凡头戴斗笠,身负长剑,行侠仗义者,在小孩儿眼中便是值得追随的英雄。
  倘若是头戴斗笠,身负长剑,救了自己全家老小的,那便是世间超级无敌的大英雄。
  而救了自己一家人的怪侠,便成了石家小少爷石二宝心目中的超级无敌大英雄。
  这一日,家中仆人带着石二宝上街玩耍,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加之少爷年小顽皮,怕弄丢了少爷,便将他扛在脖子上。
  石二宝骑在仆人脖子上,在热闹的大街上东瞅瞅,西望望,看见这个也想要,看见那个也想要,指挥得仆人晕头转向,忙不过来。
  经过一家烧烤摊时,却被躺在凳子上睡觉的老板给吸引住了。
  大多数成年人眼中,从小孩儿嘴里说出来的话是真实的,但却是不可靠的,因为认定了小孩儿的逻辑活动是错误的。正因如此,才有了“儿戏”一词。
  石二宝手脚齐舞,连忙让仆人将他放了下来,径直跑到了睡在长凳上的青年人身边。
  这烧烤店的老板正是那位隐姓青年,昏睡中忽觉有人在窥探自己,眼睛一睁,只见一张小脸儿,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眨也不眨,便吓得一惊,从长凳子上滚落在地。
  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九或十来岁小娃娃蹲在桌子上瞅自己,旁边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心想到这小娃娃定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公子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一单生意,于是嘻嘻一笑,一脸谄媚对着小孩儿说道:“小少爷是来吃烧烤的么,本店烧烤外酥里嫩,金黄流油,好吃得很!”
  “你是大英雄!”
  臆想不到,这娃娃开口便用稚嫩童音叫他“大英雄”,自己只被人叫过“懒鬼”,“臭不要脸的”等等下流称呼,却有一个娃娃如此叫自己,虽然叫得很没来由,隐姓青年感动万分,不禁潸然泪下。
  石二宝也看不懂,英雄为何突然哭了。
  “英雄哥哥,我要跟着你学功夫,打那些坏人。”
  隐姓青年抹去了脸颊泪水,一本正经地说道:“要学功夫可以,先买烧烤。”
  滚滚浓烟在街头巷尾弥漫开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焦肉的臭味,十分呛鼻,令人难以呼吸。
  只这股焦灼得令人作呕的肉味儿,街上的人便知不是着火了,而是那隐氏烧烤难得一见的又开张了,便纷纷捂住口鼻逃蹿,一时间,一条街人仰马翻。
  一旁的仆人被熏得眼泪直流,表情痛苦,却伸手捂住石二宝的鼻子叫道:“小少爷,我们走吧!太难闻了!”
  石二宝确不回应,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仰着头呆呆地盯着隐姓青年。
  因为隐姓青年烤肉的眼神太认真了,怎么看都与那天和强盗打架时的眼神一般无二,他自是舍不得丢下英雄自己去了。
  折腾了半天,烧烤终于烤好了,往桌上一摆,一盘乌漆嘛黑的东西还冒着黑烟。
  “小少爷,你尝尝,很好吃的!”
  石二宝对英雄说的话自然是坚信不疑,不过这烧烤味儿闻着好生难受,外表也丑,本是好奇地盯着这盘烧烤,听英雄哥哥一说,便不听仆人劝阻,拈了一个喂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呸!”
  刚嚼了一口便猛地一下吐了出来,他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口中十分难受,张大了嘴,哇哇大哭起来。
  尽管小孩儿哭声震天,隐姓青年却也不理,立刻拿出了算盘在上面拨来拨去,算盘珠子撞在一起,啪啪作响。
  “算好了!一共十二两九钱。”
  隐姓青年将算盘往石二宝面前一放,石二宝立即止住了哭声。
  “小少爷,味道很不错吧!叫你家仆人给钱吧!”
  仆人听了大惊起来,这种烧烤也值十二两么?十二两是什么概念,都可以在当地最贵的酒楼醉仙楼买一只烤鸭腿了。于是和隐姓青年争论了起来。
  隐姓青年却不理会这仆人,只对小娃娃说道:“小少爷,你说,你是不是吃了我的东西?”
  石二宝想着虽然不好吃,但的确吃了,便乖巧地点了点头。
  “吃了东西是不是应该给钱?”
  石老爷是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交易互利,时常教导石二宝若别人在店里拿了东西必须让他给钱。石二宝小脑袋瓜一转,推己及人,想着自己确实吃了英雄哥哥的东西,应该给钱。于是又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你让他付钱!”
  石二宝听英雄哥哥一说,便积极地让仆人付钱。
  石老爷是个精明的人,仆人带石二宝出来玩耍花掉的钱报账时是要亲自核对的,若是对不上号,多出来的钱便报不了账。鉴于此,哪里肯轻易地给钱。
  见仆人不听英雄哥哥话,石二宝学着石老爷对仆人训话时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说道:“你不给钱,我就告诉爹爹,我拿东西,你教我不付钱,看爹爹打你!”
  若真拿了东西不付钱,那不是偷便是抢,不过这小子漫天要价,何来偷抢一说。
  石二宝这话好没逻辑,但作为石家独生子,石老爷疼得像个宝,又生怕他走了歪路,若真有人教石二宝去偷去抢,定会好好收拾那人一番,仆人很无奈,只好给了。
  “那你现在就教我功夫吧!”
  这小孩儿把隐姓青年当成了大侠非要缠着他学功夫。
  “今天晚了,明天再来吧!”
  隐姓青年想着不过是一个小孩儿,今天说了,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忘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这小少爷又来了。
  除了昨天那个好骗的小孩儿,隐氏烧烤店冷淡如常,隐姓青年依然在店里睡着大觉。
  “英雄哥哥快起来了!快教我学功夫!”
  睡梦中自己正和梦中情人刘小姐成亲,那美丽的刘小姐坐在床头望着自己娇羞一笑,沉浸在幸福中的隐姓青年便被石二宝叫醒了。
  石二宝一边喊,一边拉扯着他的衣服,害得他又从长凳上跌落在地,摔得一声惨叫。
  隐隐约约听见石二宝要他教功夫,青年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我自己都不会,教你什么啊!”
  “你会!”
  “我不会!”
  “你会!”
  青年虽没什么生意,自己闲得很,却也没闲到和一个小孩儿在这里争论一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便走开了。
  这小孩儿倒是很执着,无论他往哪里走,小孩儿就往哪里跟,嘴里不听地念叨着“我要学功夫,我要学功夫。”
  青年在店里移一圈,小孩儿就未着他转一圈,仆人便在后面追着小孩儿。
  而隐姓青年却并不想和小娃娃折腾,这时应该是他睡觉的时间。
  可这小孩儿跟得紧,甚是烦人,无奈之下,青年便钻到了桌子底下。
  石二宝便在桌下蹲着望着青年道:“我要学功夫。”
  青年无奈,只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小祖宗,我不过是多收了几两银子而已,我都还给你,你放过我吧!”
  哪里多收了银子,爹爹曾教导他说买了东西给钱天经地义,石二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张小脸天真地望着跪在桌下的青年,只说道:“我要学功夫!”
  又是这句话,青年欲哭无泪爬在了地上,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行!我教你!”
  石二宝兴奋无比,可青年并不知道怎么教他。于是想到儿时他也很迷恋学武,常跟着村里的玩伴一起学着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比划,便灵机一动。
  “看好了啊!我要教你的这招叫作“金鸡独立””青年说完便单脚站立。
  可石二宝怎么看都觉得英雄哥哥的动作更像一只猴子,一点儿也不像金鸡。
  但不管这么说,英雄说的话都不会有错,便学着青年的样子作起了这个动作。
  这招果然很难,不要说做出金鸡的姿势,石二宝单着脚,站也站不稳。
  “好!今天就这一个招式,你回去练吧!哪天练好了,我再教你下一招。”
  得到英雄的真传,小小年纪的石二宝热血沸腾,便急忙忙地要赶回去练功,仆人都追不上他。
  回到家中,石二宝对这招练的是如痴如醉,可谓夙兴夜寐地作这个动作。
  石老爷看在眼里很是生气。
  他家世代经商,虽算是富裕,日子过得也很舒服,不过“士农工商”,商人排在了最后,常被世人看不起,又冠以“狡黠”之名,所以祖祖辈辈都希望家里能出一个作官的,自己是无望了,只有靠他这个儿子出息。
  可又不知是哪个混球,却带着他儿子学些旁门左道,乱七八糟的东西,江湖有什么好,日子过不好,还要你杀我,我杀你,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杀了,谁要是敢蛊惑他小儿走上这条路,他一定得好好将那人收拾一顿。
  侍奉石二宝的仆人因为被隐姓青年骗了钱,没对上账,给扣了工钱,便心有不甘。看石老爷这段时间正为这事儿生气,便向石老爷告了密。
  石二宝像往常一样来到隐氏烧烤店要学艺,前脚一来,他老爹便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原来就是这个肯蒙拐骗的穷小子带坏我儿,给我打。”
  一群家丁便围了上去对隐姓青年拳打脚踢,石二宝很是惊慌要去责备这群仆人,却被他老爹拉住了手。
  石老爷瞧着被打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叫疼的青年,对石二宝呵斥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英雄,分明就是一头狗熊,赶紧给我回家念书去。”
  石二宝看着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青年,才明白他确实不是什么英雄,那天的英雄一个人一瞬间就打倒了好几十个人呢。
  不过好歹也和这人相处了几日,算是朋友了,他还教过自己几招,这几招一开始都很难做到,他教了之后便学会了。看着青年这样被打,石二宝也很难过地哭泣起来,却被他老爹拉走了,自此以后,石二宝就没来过隐姓烧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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