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违背常理

　　孙桐宇伤的极重，以梁老的医术，施救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稳住他的伤势。据梁老说，他刚才的那种状态，乃是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秘术，体内的经脉几乎都要被狂暴的真气撕裂，若是再打一会儿，恐怕孙桐宇就废了。
　　见孙桐宇伤势稳定下来，师父对周无患道：“行了，这里有老夫，你也不用在这儿蹲着了，比试已经拖了一个时辰了，你去吧。”
　　周无患有些为难的说道：“孙大哥这样，我怎么放心……”
　　“若不是为了帮你，他怎么会这样？我告诉你，别看那姓吕的小子没受多重的伤，那是因为他也是用了一种秘法，不过他那种秘术对自己的伤害没这么大而已。基础孙小子已经帮你打下了，你要是再赢不了，就给我滚回山上闭关去吧！”
　　那也是一种秘术吗？怪不得两人都强的跟怪物一样。周无患想了想说道：“好吧，那孙大哥就拜托梁老和师父了，我上去了。”
　　师父挥了挥手，示意他快滚。
　　此时昆仑天宫的公明冶已经在擂台上等了很久了，不过他倒是一点都没慌张，反而一直上面四处溜达，偶尔还会用上的一招两式，似乎实在思考着什么。
　　周无患飞身上台，对他说道：“不好意思，让公兄久等了。”
　　似乎是思路突然被打断，那公明冶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了一下周无患才反应过来，连忙微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刚才那一战让在下获益良多，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思索一下。周公子可是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开始？”
　　原来他是在想刚才的战斗啊，怪不得他刚才这么入神，不过身为武者居然连有人上来都没发现，难道他是个武痴？
　　对于这公明冶的信息是在太少了，之前的几场比试，他也同样没遇到过什么很厉害的对手，一直表现的不温不火的，似乎不是很强。但孟松说他曾经近距离感受过，他的实力一定很强，决不能轻视。
　　周无患见他说话比较客气，也拱拱手道：“那就请公兄赐教吧。”
　　“不敢，不敢。”公明冶谦逊的说道：“咱们乃是印证武学而已，不过周公子，我复姓公明，可不是姓公。”
　　这……周无患感觉好尴尬啊，要知道叫错别人姓氏可是非常失礼的行为，连忙道歉道：“真是对不起，小弟才疏学浅，不识英才，还望公明兄见谅。”
　　“周兄人称‘美周郎’，文武双全，怎能说是才疏学浅？不过我乃是西域人氏，姓氏和中原人略有不同，所以周兄地不小心弄错，也属正常。”
　　两人在场礼貌的交谈，好似一对好友一般，倒是颇有些交朋友的意思，但这场相比上一场，实在是缺少了一些火药味。台下的观战刚看了一场过瘾，现在两人居然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顿时嘘声四起。
　　“比试开始！”赵雅薇见台下的观众也都等得不耐烦了，而且两人也都准备好了，直接宣布了开始。
　　公明冶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摆好招式道：“周公子，请！”
　　周无患见他让自己先手，也没客气，反手抽出狂岚剑，一招旭日东升递了过去。这还是第一次见公明冶用兵刃，之前的比试他虽然也带着剑，但是从来没出鞘过，所以周无患这招七分虚三分实，准备随时变招。
　　只见公明冶身子一晃，身子并没有移动多少就将周无患的剑招躲开，接着反手一剑直刺周无患的咽喉。这招虽然试探的成分居多，但周无患没想到居然会被这样躲开，而且他的剑招出手极快，剑光一闪之间就要刺到自己了。
　　此时再想格挡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周无患战斗经验也算丰富，手中长剑急转，用剑柄直接磕开了这招。
　　见自己招式被格开，公明冶立刻再度进攻，顺势一甩，紧接着一剑又刺了过来。
　　这人的剑好快啊，见过这么多对手，什么风格的都有，但是这种出手速度实在是没见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西域和中原招式风格差异，周无患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动作怪异。
　　本来周无患还准备格开之后主动出招的，没想到此时又被迫着招架了一招，然后，他就开始了不断的招架。
　　公明冶一招得势之后，就开始不断的进攻，剑招之怪异让周无患只能被动防守。而且随着战斗，他的招式居然还能加快，打到后面甚至很多人都已经看不清他的剑在哪了，只能听到一声声的兵刃碰撞声。
　　周无患虽然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但他反而觉得这样更好，他现在只要疯狂运转真气，脑子里的记忆就会暴走，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想遇到这种比试招式的对手。
　　“周兄弟好功夫啊。”周无患没想到在这中激战中，公明冶居然还能说话，而且声音稳定清晰，显然游有余力。
　　只听他继续道：“周兄的剑招法度森严，显然是出自名门，而且剑势凌厉异常，每次出手都能让我感到一阵锋锐的感觉。”突然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周兄，你还不准备拿出真本事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保留个鬼！周无患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只是他的大道剑诀擅攻不擅守，所以才会让公明冶有那种错觉的。现在的状态，已经是能发挥出的最强状态了，要是再提升，恐怕就没办法压制暴动的记忆了啊。
　　公明冶可不知道这么多，只见他剑刃上豪光一闪，本就极快的速度居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甚至擂台上都了长剑破空的声音。
　　你X呀！周无患现在除了脏话，什么都不想说了。这人也是个‘妖怪’啊，除了杨岚，还没见过谁能长剑能快到出现破空声。
　　放弃呢肯定是不可能放弃的，既然都这样了，周无患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心一狠，来吧，压制了自己这么久，我也想知道我爆发起来到底是什么样！
　　“嗡！”的一声，周无患的剑上居然也抖出一阵剑鸣音。这下他完全放开了自己，长剑一斩，凌厉的剑气瞬间奔涌而出，直接把高速出招的公明冶给逼退了！
　　擂台上的剑影终于都消失了，只见两人分立两边，持剑而立，显然是第一回合战了不分输赢。
　　台下的观众看了这场，也是大饱眼福，居然都开始给两人叫好了。本来等了很久，两人上台之后又都磨磨唧唧的，本以为是场没什么意思的比试，没想到精彩程度居然不比上一场差。若是说上一场是极致的力的碰撞，那么刚才两人就是技巧上的巅峰对决。
　　“周兄弟果然是留了一手。”那公明冶似乎特别爱说话，只听他说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中原顶尖的高手，之前就听参见论道会的师弟们说中原武者很强，看来这次果然是来对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里的主题不是爱情和浪漫吗？怎么一个个的目的都这么奇怪，周无患无语想到。之前的陈嘉应该是为了家族前来的，可以算是为了扬名，而这公明冶就是一武痴，居然是为了来见识什么高手的……
　　周无患突然灵机一动，对啊，自己是不是可以试试嘴遁啊，当下说道：“既然你不是为了这招亲会来的，不如就别在这儿掺合了，若是你想打，等这次结束之后，我陪你打个痛快如何。”
　　不料公明冶摇摇头道：“非也非也，周兄可别误会，虽然我喜欢武学，但我更喜欢中原的佳人。我曾听闻孟筱姑娘不仅人长得美，而且武功不凡，这不不正是我的良配吗？”
　　你这思路是真的清奇，照你这么说只要人好看，武功好是不是都是你的良配啊。来来来，赵姐，给他表演一下，人好看武功有好的女子的另一种打开方式。心里吐槽了一句，看来最后还是要打的啊，果然嘴遁什么的除了那个黄头发的少年，没人驾驭的住啊。
　　周无患摇摇头放弃了嘴遁，只得说道：“好吧，那咱们继续吧。”
　　在公明冶点头之后，周无患再次主动攻了上去，这次他想好了，不能再被动防守了，这人的剑太快了，一旦被压制，就只能靠‘曝气’来脱身了。
　　不料周无患一接近，公明冶反而主动迎了上来，居然打算和他正面相撞，以攻对攻！
　　看他变了风格，周无患也没犹豫，既然已经放开了，那就按照自己的方式打，管他想干什么，就算是硬拼，还能怕了他不成。
　　在观众的眼中，两人方一接近，两个人的身影居然都消失在了。只有一些功夫还不错的能勉强捕捉到两人的人影，但是剑影缺是根本看不见了，只能听到嗖嗖的破风声。
　　台下的孟松看了好一会儿，有些惊讶的对蒋游道：“蒋兄，老四的功夫怎么进步了这么多？现在我恐怕打不过他了啊，他还有余力吗？”
　　不料蒋游摇了摇头道：“这点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虽然和周兄弟神交已久，但见面也只是上月的事。而且他似乎是身体出了状况，我也从没见过他全力出手，不过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身体出了状况？”周无患从没对别人说过记忆暴动的事，所以孟松根本不知道，这时听了，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从来没说过？”
　　“周兄弟没说过？”蒋游也觉得有些奇怪，周无患是孤儿，按说最亲的就是师门的那些人了，有事怎么会不告诉他们？想了想说道：“可能是他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怕你们担心，就没告诉你们吧。”
　　孟松点了点头，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不过一会儿他下来得好好问问他，别再是什么奇怪的病，讳疾忌医可不行。
　　随着战斗的升级，周无患也惊了，没想到现在的自己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从南疆回来之后，他就没好好跟人动过手，唯一一次打到一半还被打断了，所以他虽然知道自己强了不少，但没想到进步这么大。
　　周无患现在可以说已经火力全开了，随着剑意的使出，各路剑招在他手中不断使出，居然稳稳的站住了上风，把公明冶的高速快剑死死的压制住了。
　　正当他准备一鼓作气之后拿下胜利的时候，公明冶再次变招了，只见他一改之前以刺、桶为主的招式，反而开始直接劈斩起来。这还不要紧，但他的出招速度居然一点都没降低，一般人的招数，刺肯定要比斩快的，因为它的力量更为集中。但是他却一反常态，以一种不科学的姿态开始了反击。
　　这是……刀法？周无患借了两招，突然发现了不对，他虽然拿着剑，但他这路数明显是刀法啊！虽然剑法也有劈斩的招式，但和现在他的招式绝对不同，没有这种凶烈的感觉。不过他的招式也太极端了吧，剑法就只有刺，而现在这刀法就全是劈，哪有这么练功的？
　　他这一变招，又一次的占到了上风，不过周无患严守门户，倒是也能守得住。而且又打了几十招之后，他再次适应了那公明冶的招数，立刻止住退势，开始了反击。
　　其实再观察一会儿再反击的话可能更好，但是周无患已经觉得快压制不住脑海中的记忆了，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再打下只怕又要像上次一样昏倒在台上了。
　　只见公明冶又是一剑斩过来，这招之前用过一次，乃是俯身探剑，攻双腿的招式。
　　本来周无患刚落地，此时正是立足未稳的时候，既然有了机会，见状立刻不再犹豫，真气再催，在公明冶俯身的一瞬间，强行再次跃了起来。手中长剑一挥，一片剑光就洒了下去，凌厉的剑气直接封锁了公明冶的退路。这一招若是打实了，以他的实力绝对支撑不住，绝对能把他抬下去。
　　正当周无患觉得胜负已定的时候，突然看到公明冶嘴角居然也露出了笑容，心里瞬间一慌，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不成吗？想到这里，立刻强心凝住心神，死死的盯着公明冶的动作。
　　“就知道你会这样。”只听公明冶得意的笑了一声，瞬间一股剑气在周无患的剑势中爆发出来，直指半空中的他。
　　什么？他能随意变化！周无患没想到他能在剑法和刀法中随意切换，因为照理说这两种相悖的功夫是不可能如此变幻自如的。这就涉及到武者真气的性质了，真气是每个人修炼得来的，不止是打坐运功，平时休息招式也会产生一定量的真气，不过数量上是要比打坐少很多。但别看少，这些真气反而会引起自身真气性质的变化，像是练剑比较多的人，真气就能很快的转变成剑气攻击，而练拳脚更多的人，掌力也更为凌厉。
　　刚才那一招周无患酝酿了良久，以公明冶的刀风绝对斩不开他的剑气的，但没想到他居然以点破面，在刀法中突然运用出如此凌厉的剑气，直接破局反攻。就算西域的功夫有他的独到之处，但这也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了，甚至已经要违背常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