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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香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切，眼泪止不住的流成了河，飘进了夜色的深处，洇湿了床单，在那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过后，她竟然还是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想到这种感觉，玉香有一种深深的羞耻和痛苦，她在半透明的黑夜里流着眼泪，她知道，从此以后，自己跟国瑞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第二天是个有雾的天气，吃完早饭，国祥就出门了，国瑞也收拾东西准备去县城。
元章朝国瑞招了招手，说：“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国瑞看了元章一眼，心里充满了愤恨，元章的表情很平和，元章等国瑞走到跟前，轻言细语的说：“国瑞，你是老大，凡事总要让着你弟一些，昨晚国祥跟玉香圆房了，现在情况是这样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趁早就把那个心断了，为了你妈和我这张老脸，你现在就出去好好搞你的革命吧，反正你是在外面闯的人，不愁找不到媳妇，这也是你在信上的原话，这段时间，没什么事，也不要回来了，我跟你妈，是指望不上你回来撑门户了，我现在只指望你兄弟给我沈家添个孙儿……”
说着说着，元章就有些絮叨起来，国瑞只听了两句就走了。
国瑞背着个包，朝富水河边走去。
“你就让着你兄弟吧……”
奇怪的很，元章的声音一直都很顽固的在他耳边飘荡，余音不散。
国瑞越走越快，一直快走到河边了，他才猛然停住，一抬头，就看到了玉香。
玉香在河边拿着木槌在青条石上拍打衣服，看见国瑞，玉香停了下来，抬头就那样看着国瑞，一张脸还是满月一样的好看，只是有些苍白，眼睛黑黑的，大大的。国瑞分明看到玉香的脸上有两行泪光，象眼前的富水河一样静静的流淌着，远处的大洪山，也成了一帧漂渺的剪影，只有眼前的玉香，这么活生生的在他的眼前，像一只受伤的无处可逃的兔子一样，望着他，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渴望、心事。
船就停在河边。
玉香用眼睛告诉国瑞自己的心里话：“把我带走吧！”
这一切，看得国瑞心里发酸，有块地方像被钝刀割了一下，他知道玉香昨晚受尽了罪，但是这个时候，他只是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背后一直跟着元章的眼睛，只要他有一个不像样的动作，元章就可能马上出现在他跟前。国瑞知道他的父亲，桃花乡乡绅沈元章发起脾气来，也是非常之可怕的。
他是可以一走了之，玉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