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道

　　“阿乐，来，休息会儿！”
　　“嗯，好！”
　　阿乐听见水哥叫自己，心知是水哥有事情要找自己，便将手中的空酒瓶又重新放回到酒桌上。来到吧台前做好，吧台里的水哥给阿乐倒了一杯酒。阿乐一见眼前这杯酒，不由就苦笑一声。
　　“水哥，今晚那个醉汉把酒撒地到处都是，我怕喝醉后今晚是清理不完啊。”
　　阿乐说着用大拇指一指身后，但是却见水哥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阿乐便猜出，看来今天水哥要对自己讲的事情很严肃，便也不再废话，一口将那一杯白酒给干了，嗓子瞬间感觉到火辣辣地痛，甚至能够感受到白酒沿着自己的嗓子流过喉咙，顺着管道直达到胃里。阿乐的脸也跟着红润了几分。
　　“阿乐，来这里干几年了？”
　　水哥一边说着一边又将阿乐面前的酒杯倒满。
　　“两年了！”
　　阿乐知道规矩，一杯酒一个问题一个答案。这是爱情咖啡屋的规矩。说完，阿乐又将杯中的酒是一饮而尽。这次喝完，阿乐不由地打了个酒咯。
　　“嗯，很好，占卜术也算是入门了。”
　　水哥又继续问道：“今天有个女人来这里占卜，你跟她怎么说的？”
　　听见水哥这么说，坐在吧台前的阿乐笑着摆了摆手，“哎呦！反正是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说的。再说她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我还没有说完呢，她就走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遗憾啊，只能祝她在黄泉路上走得好了。”
　　听见阿乐这么说，一直严肃的水哥也稍微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顺手拿起酒瓶再一次给阿乐满上。
　　“有进步，知道可为可不为的道理了。你看她还有救吗？”
　　阿乐听见水哥的话，噗嗤一声笑。随后又是将酒杯端起，只是这次没有之前那么豪迈了，一连喝了三口才算是将这杯酒解决掉。
　　“没救，死定了，灵魂和肉体的分离，这不是死是什么？天意难为啊！对了，水哥，你遇见过有变数的人吗？”
　　面对阿乐的问题，水哥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吧台上取出一个比阿乐大了三个号的大型酒杯。将酒杯推到阿乐的面前，悠悠说道：
　　“倒酒！”
　　“嘿嘿，还是水哥疼我！”
　　已经有些晕乎乎的阿乐一边扶着吧台，一边伸手将酒瓶拿了过来，打开瓶盖就往里面灌，结果整整一瓶酒都倒了进去也没有倒满，于是阿乐只能又倒了一瓶，至于是不是同一种酒阿乐可就不在乎了。
　　水哥的手很大，如同熊掌一般，见阿乐倒满了酒杯，当下也没有含糊，单手抓起来就喝，看着咕咚咕咚像是喝水一样的水哥，阿乐是一连摇头表示自己还是太嫩了。
　　喝完酒的水哥好似没事人一样，将酒杯放回原处，用大拇指轻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才回答起阿乐的问题。
　　“有过一次，我给他占卜的结果是有两个结局，即便是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故事，但是结果却有三个。遗憾的是，他运气并不怎么样，碰上了最倒霉的一个！”
　　听见水哥这么说，阿乐的眼神有些暗淡，仿若是在可怜那个人一般，悠悠说道：“是吗？真可怜，明明有机会，却没有躲过死神的镰刀。”
　　“不！他躲过了，只是他永远没有办法死了而已。”
　　听见水哥这么说，阿乐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一倍。竟然还有没有办法死的人，那个人岂不是不死之身了吗？就在阿乐想要追问水哥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水哥早已经将阿乐面前的酒杯给倒满。看着眼前满满的一杯酒，阿乐是有苦难言，心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酒鬼呢？不过想归想，酒既然到了，那就表示水哥还有问题要问自己。于是阿乐拼着最后一搏的精神，将这要命的一杯酒给喝了下去。
　　此时的阿乐已经是昏昏欲睡了，好似烂泥一般趴在吧台上，说起话来都有些咬舌头。
　　“水哥，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是言无不尽，知无不言。人到杯倒，杯倒酒空！嘿嘿……”
　　而面前的水哥将阿乐面前的空酒杯缓缓拿到了自己的手里，这个动作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自己接下来便是最后一个问题。
　　“阿乐！还记得店长经常告诫你的话吗？”
　　听见水哥这么说，趴在吧台上的阿乐笑了，可是酒精的麻醉作用已经起效，让阿乐除了那张因为喝酒而有些变形的嘴还能动以外，其他部位自己是一点直觉都没有。但尽管是这样，阿乐还是笑了，笑得很张狂，好像要将自己内心所有的不平之气都要笑出来一般，最后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开始变调，开始沙哑。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呜呜，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我的手太小了，小到谁都没有办法救活，小到只能笑着对她说一句“小妹妹，要相信明天啊！”呜呜……天道！天道！这就是天道啊！”
　　说完，阿乐便沉沉趴在吧台上睡去，此时的阿乐已经泪流满面，他回忆起当初一件痛苦的往事。那是一件让阿乐始终没有办法释怀的往事，看着此时烂醉如泥的阿乐，水哥给自己又倒满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身为占卜师，不管占卜的结果是好是坏，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阿乐曾经为一个小女孩占卜过，占卜的结果是死，阿乐当时一身的正义感，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可是最后的结果依旧没有改变，不管怎么做，仿佛一切都注定的好的一样，甚至阿乐都成了促成事件发生的必要人物。从那以后，阿乐的心便开始冷了，默默地看着事件发生，默默地接受事件发生。
　　“你还差地远呢，小子。”。
　　水哥轻轻敲了一下吧台的桌面，桌面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开始渐渐散发出了蓝色的荧光，早上阿乐为穆宝儿占卜的六张卡牌又重新出现在了台面上。水哥黝黑的墨镜上，隐约倒映着卡牌的图案，而墨镜下那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没过一会，水哥再一次敲击了下桌面，卡牌也是应声消失。
　　“有意思，两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