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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只为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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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里光线昏暗,四周用的是结实的树干围绕,里面靠着墙,地面铺着一层谷杆,尽管干燥但始终有一股尿骚味久久不散!牢房里每天三餐,早上稀粥,中午馒头加咸菜,晚上白饭和一碟素菜!只是这些东西他一口都没碰过,甚至连水都没喝过一口。并不是说他在抗拒,或者说以这种方式做要挟,他只是还不能接受。他叫刘云,医学院毕业,做过销售,搬过水泥,也做过文职、汽修,在他的生命里几乎跑遍了各个行业,只是他最后死了,死于肺癌!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可问题是他现在活过来了,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尽管与以前的那个自己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他获得了重生,但记忆却一直在沉睡,直到前些天一个女孩给了他一个吻,不知怎么的他的记忆就慢慢的苏醒过来!这些天他不吃不喝,也正是他在整理他的记忆!
  他自出生以来一直都是一个傻子,这其中缘由或许与他的记忆有些关联。
  牢房里两个衙役拖着一个犯人走了进来,蹲守牢房的这三天,刘云偶尔也会观察这两人。身体粗壮的大汉叫王勇是这里的牢头,脾气不好,一不合适就往犯人身上撒气。矮胖的那个姓余是跟班,同样也会打人,但比牢头稍好一些!
  犯人就被关进了刘云的隔壁,看样子进来之前没少吃苦头!想到这里,刘云庆幸的是自己进来之前就已经昏迷,不然比这些人好不到哪去。
  “老大,你说我们是不是下手重了些,这人不会有事吧!”姓余的矮胖男子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
  “怕什么,上面何时管过这些事,更何况现在连县令都死了,谁又会来管这等破事!”牢头瞪了矮胖男子一眼,然后看向刘云。
  刘云知道他们说的县令就是被自己杀死的马姓男子,说起这事他就觉得冤。当时他就像是中邪一般,只是被那个女孩亲了一口就乖乖听话把马姓男子给杀了,他思来想去当时要不是被那人灌了药就是中了什么妖法,要不然怎会去杀人呢!
  两人一走,牢房里也就安静了下来,被拖进来那人现在还在昏迷,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夜里,犯人醒来忍不住的哀嚎,吵得牢头与狱卒睡不着觉,两人两次气势汹汹的进来,抓着犯人的头一阵暴打,就差没把他给弄死了,犯人声音小了,牢头与矮胖子没再进来,可是刘云却是睡不着。因为离得太近,那人虽然勉强忍着,但刘云却是听得真切。
  实在睡不着,刘云像个小孩一般用生涩的字叫他过来,也许是看到刘云年纪太小,那人起初并没理会,但几次之后,那人终于是爬了过来!
  这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刘云第一眼便看出此人小腿的问题,先是摸索一阵,那人小腿肿得厉害,根本抬不起来!
  小腿骨折,对于医学院毕业的他很容易判断出来。刘云就着他的衣服撕下几块,把小腿与另一只腿绑在了一起,中间用稻草杆子垫上,给他做了一个简易的夹板绑着!似乎是看出刘云的不同,男子并未反抗。复位,固定夹板,最后用水冷敷,交待他不要乱动安心养伤!做完这些,刘云才慢慢躺下合上了眼睛!
  以男子的症后用点抗生素或者是消炎药什么的,再躺上十天半个月基本上是没有问题!只是他没有这些东西,这个世界也没有这些东西,他的记忆里这里就如同是历史长河中的古代世界,这里用的也只有那些出现在中医书本里的草药之类的东西,而现在以他现在的情况更甚至连草药都没有,那怎么办?只能让他自求多福,希望不要发生感染什么的!
  几天下来,刘云与那人也渐渐熟了起来,这人叫吴文,是个教书先生,不知犯了什么事被抓进了大牢。按他的话说,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只是这口中的大人物是谁,他不肯说!
  狱卒和牢头也发现了犯人腿上绑着的一大坨东西,但并未说什么,知道是刘云做的东西,也只是多看了他两眼!一个八岁的孩子,懂什么,又能做什么,小孩子过家家而已!如果不是杀了他们的县令老爷,被人逮个正着,谁会相信他是个杀人犯!
  蹲牢狱的日子很是无聊,刘云大多都很安静,他需要回忆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吴先生对他很是感激,特别是看着自己的腿慢慢好起来对刘云就更加的热情了。很多时候他会主动找刘云聊天,但听着刘云生涩的文字,他很多时候都要教刘云怎么说,然后还要写在地上给刘云解释。刘云也乐得接受,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管是风吹下雨,或者是阳光明媚,大牢里一直都是阴暗的,空气里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几个月后,吴先生的腿好了,李云帮他把那一大坨七七八八的布条什么的拆了下来!虽说没上夹板石膏,但他的回复还算可以,再加上刘云的细心照看,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后期也就剩下一些康复问题!按理说如果有夹板石膏之类的话,也就两三周的时间就能慢慢进行康复训练了,但吴先生并没有上夹板。刘云也只是把他的腿复位,做了个临时固定,所以他休息的时间才会如此之久。
  吴先生的康复训练落在牢头和狱卒眼里可是有些吃惊,一个八岁孩子居然能懂医术,这却是出乎了两人的意料!牢头还好,基本没什么变化,看刘云的眼神比以前的冷漠要稍微温和一些了。这矮胖男子就圆滑许多,他才不管犯人与狱卒的身份,时常还夸赞刘云两具,或者帮个朋友亲戚什么的问些疾病的治疗!
  刘云很多时候会给些建议,但方子什么的他从来不开!也不是他没有,只是当他记忆苏醒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所在的世界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世界,但又与历史长河里的那些世界又有很多的差别!而这些差别所导致的后果,就是文化差异,语言、文字又或者是一些事物的名字!打个比方说,黄芪;他他的那个世界是叫黄芪,但在这里就不一定叫黄芪了,可能叫另外一个名字,又或者说根本没有这一药物!
  某天刘云向矮胖狱卒提出想要一本医书或者是药理的书本,矮胖男子并没有立马答应,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不过吴先生却是指出了一个地方,药堂!也只有药堂里有这些书籍,很多时候这类书都是从祖辈开始传承下来的,想要平白无故的让别人送你,是不可能的!
  但是几天过后,几本医书和一大本的药典却是被送到了刘云的手里!这不是矮胖男子送来的,而是那个平时严肃得不得了的牢头给刘云送来的!
  “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刘云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几本书籍开口问道,他对牢头并没有什么好的映像,在他眼里牢头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很多时候他会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犯人身上,就是连吴先生的腿都是他给打断的!吴先生每次看到他的身影都会躲得远远的,而他对这类人很不喜欢,可以说是厌恶!
  医书他需要,但要是送的人是牢头他就得好好想清楚了,很多时候拿了别人的东西是需要代价的!
  “想让你帮我看个病人!”牢头开口,似乎是说这些话对他来说有些生涩,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八岁孩童。牢头名叫王勇,他此时觉得他有些荒唐,居然要求一个八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杀人犯,但想到别的什么,他又沉默了下来!
  “我想要见一个人,是个女子,比我大不了几岁!”
  刘云仔细的看着王勇脸上的神情,哪怕是一丝言恶与无奈,至少刘云能够看出王勇是真心的。既然是真心想要他帮忙,那他也可以提一些要求,本来他是想要拜托矮胖狱卒的,既然是牢头,那他就更省事了!
  “可以!”
  似乎是看出些许刘云的想法,王勇也没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刘云有些出乎意料,似乎比他想的要简单得多!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你跟我来吧!”
  王勇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这让刘云有些紧张,但他就下来的话却是让刘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现在?”刘云开口确认。
  “嗯!”
  王勇点头回应。
  “要不我先看看病人再去吧!”
  从再开始的惊喜到怀疑,再到他现在的冷静,也就两个呼吸的时间。虽然牢头面无表情,但以他的干脆,刘云意识到牢头王勇想要让他看的人并不普通,所以他反倒是有些犹豫了,如果他能治好自然没事,但要是他治不好又该如何?
  “不用,走吧!”
  自始至终牢头的话语都不多,非常简单或者说是爽快又或者说是不愿意多说。
  刘云听出牢头话语里的催促之意,不过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开始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到现在反而自己犹豫了起来,如此反复,到有些像富家小妇人了!他突然一笑,既然牢头要先满足他的要求,自己何不坦然接受,怪只怪自己想太多了!
  牢房大门已经被老头打开,刘云很干脆的走了出来!他自来到此地就有一个疑问,那位收养他的姐姐,应该是和他一起被抓了起来,为何没有关在一起,又或者是被关到了别的什么地方,毕竟犯人应该被关在大牢里才是!
  跟着老头走出牢房大门,入眼的是明媚的阳光,但刺得他眼睛睁不开来,他用手遮着眼睛,慢慢适应着太阳!看着刘云的动作,牢头也没催促,知道他在里面呆得太久,需要适应,反而是耐心等待。
  待刘云适应下来,牢头带着他竟是来到另一个牢房,居然是两间大牢,而且就在隔壁。当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时,刘云顿时有些语塞了!这几个月跟着吴先生学习的语言仿佛全都给还了回去!
  这是一间比他们住的要小很多的房间,里面只有一间牢房,牢房里只有一个女子,衣衫褴褛头发蓬松都快遮完了整张脸,尽管看不清女子的脸,但刘云却是对此人莫名的熟悉!
  “娘亲……”
  姐姐还是娘亲?刘云之前还在思考该如何称呼,只是到了此刻一切也就那么自然,从小到大的称呼他已经改不了口了!
  女子有些害怕,有些躲闪,根本不敢看一眼出现在她面前的身影!只是当刘云那一句娘亲喊出口的时候,女子突然颤抖着身体,似是有些不太确定,他睁眼看着两人,看着只有八岁大的刘云!
  “傻……子……”
  还是那个熟悉的称呼,刘云已经习惯改不了口了,女子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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