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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渡鸦之塔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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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罗拉站在旋转阶梯的平台上俯视众人:“玛格丽特有好好招待你们吗?”
  “太热情了些,让人难以消受。”陶德答道,“不过也有好处,比如说知道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拉长了声音,随后说道:“比如说,艾莲娜。”
  “哦,”奥罗拉的反应很平淡,“不好意思,艾莲娜已经死掉了。曾经是有那么个孩子来着,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啦。”
  “是被你杀死了吗?就像这里的牧师一样?”昆廷突然问道。
  “呵呵呵,谁知道呢……既然你们这么努力,我就送你们一个忠告吧。”奥罗拉轻笑道,“这不是个勇者与冒险的世界,而是片死亡与复仇的大陆。抱着天真想法的话,不如趁早找个水盆把自己淹死,以免遭受更大的痛苦。”
  “就算这么说,从死亡与复仇下拯救世界,正是勇者的职责不是吗?虽然我对那种事完全没有兴趣啦。”
  “呵呵,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让我亲自招待诸位吧……我在最上层等着你们。”
  说罢,奥罗拉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昆廷叫上自己的精灵同族,决意离开此处,多伦明斯临走前从怀中掏出一本日记,交到了陶德手中。
  “这是我之前在下面找到的,似乎是那群牧师留下的东西。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目送两人离去,陶德与唐娜翻开日记,一段幻象出现在两人脑海之中。
  “可怜的孩子,这么孤零零的躺在路边……也对啊,这就是战争……令人遗憾呢……”
  “等……等,不要……走……”
  “哦?不错的眼神,你有什么要求呢,孩子?”
  “我想要……活下去……”
  “恐怕唯独这一点不可能,就算一身伤放过了你,痨病最终也会夺走你的生命……一点点的,痛苦的……我可以帮你解脱,如何?”
  “我不甘心……”
  “别急着掉眼泪,你在说什么?”
  “我不甘心!!!”
  “孩子,你当真吓到我了。好吧,让我重新考虑自己的决定,可是……就算能活下来,你这副身体又能干些什么呢?”
  “还有魔法……虚弱也好,失明也好,我……会克服给你看……”
  “你没有说大话吧,孩子?”
  “艾莲娜不撒谎……”
  “果然,还是这双认真的眼睛啊……让人不想看到它失去光辉的摸样……那么,容我介绍自己……我是福里西斯?科莱汉,森特维尔魔法学院的牧师,来这里寻找上层世界的选民。”
  “上层……世界?”
  “对,就是初醒者布兰赐予过人类的乐园,我们护塔者一直在寻找重回乐园之路。”
  “人类恐怕是不行了,以另一种形态尝试如何?能够忍受一切的话,就随我来吧……”
  “真是毫不迟疑的点头啊……罗杰,背这个孩子上车。”
  (日记的主人吗?)
  陶德注意到了日记扉页上的名字——福里西斯?科莱汉。
  “艾莲娜……好可怜……”
  “是啊,”陶德摸摸唐娜的头,“我们走吧,如果能讲得清道理就好了。”
  “嗯!唐娜不想和艾莲娜战斗!”
  塔的二层是一间巨大的藏书房,高大的书架上布满了尘灰,许多的卷轴摆在了书架顶端。
  (这……得值上千金币了吧!)
  陶德恨不得将这些卷轴全部卷走,但想想此处主人的实力,也只能作罢,自言自语道:“大概……拿了的话会被烤熟吧……”
  “我可没有吃人的恶趣味。”一个声音凭空传来,吓得陶德险些滚下楼梯,“作为到达这里的奖励,你们可以各拿五个卷轴,有没有命回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唔,好可怕……”
  唐娜有些怕了,陶德却不以为然,随手从书架上挑了自己计划中优先学习的几个魔法。
  当他将一枚青绿色的卷轴抽出之时,一张便签飘了下来。
  “高阶修士西里福斯致穆勒大人——”
  便签的题头立刻引起陶德的注意。
  “护塔者们的工作很顺利,艾莲娜的转化预计在月底就可完成,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这是第一个有智慧的上层选民,和曾经的被淘汰者们大大不同。
  “她从一个盲眼、四肢残障的女孩,进化至今,一切皆托真神布兰之名。
  “艾莲娜的意志力无疑是所有试验品中最出色的,有几次我们担心会失去她,但她完全凭借魔法的力量挺了过来……
  “如此,计划顺利进行,人类已经污秽不堪,那么新选民想必可以顺利进入上层世界。
  “以护塔者之名,您虔诚的西里福斯。”
  (支撑吗?大概执念或者仇恨之类的吧……感觉……很麻烦啊……这些东西是她故意给我们看的吗?但也不像,卷轴上的灰尘不是伪装出来的……)
  “好像……他们对艾莲娜做过很可怕的事情啊……”
  “也许可怕也并不足以形容吧。”
  两人带着略显沉重的心情登上三层,一股霉烂味弥漫而来,陶德皱起眉,以魔法推开了一旁半掩着的小门。
  房间之内,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大窗子,夕阳透过缝隙,照在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木床上。
  木床上陈旧的血迹已经变作黑色,在被夕阳映照成金色的床板上格外抢眼。而在床的两侧,手与脚对应的位置都连有镣铐,其上也是血迹斑斑。
  “这……这是什么!”唐娜瞪大了眼。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陶德说道,“再不抓紧大小姐就危险了。”
  在两人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腐朽的木墙坍塌了,一阵杂乱的碰撞声中,两人看见了让他们众生难忘的景象——
  成堆的骸骨,如雪崩一般滚落下来,持续了数秒仍未停歇,直至在崩塌的木墙下堆成一座小山。
  那些骸骨的分外纤小,可以看出他们去世时并还只是孩童。
  唐娜瞬间被吓得哭了出来,陶德见状赶忙将她拖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的哭声才渐渐停歇,眼神也与之前有了巨大的变化。
  “他们不是牧师……是恶魔。”
  少女咬着牙,露出了陶德从未见过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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