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比武

　　第二天清晨李撑打坐运功，感觉到丹田处的神力颇多，从量上来讲已经超过的自身的内力了。神力与内力共同从丹田而出行“大小周天”，待行经足少阳胆经的“带脉穴”时，穴道一跳，麻麻地颇为舒服，有一部分神力内力即分而转向“五枢穴”“维道穴”，绕腰腹部行走一周。李撑知道这是“带脉”的运行路径，如此看来“奇经八脉”的带脉已经通了。李撑又仔细查看其他穴位上并无“带脉穴”的那种酥麻的感觉，收内力到膻中气海时内力增长的比平常要多一些。
　　李撑颇为欣慰，想不到神力还有打通穴道经脉的作用，以后更要多多吸收神力了。又打了十几分钟的坐，李撑感觉到有一个暖暖湿湿的东西在手上摩擦，睁眼一看，原来是柴狗在舔自己。李撑摸了摸狗头，道：“是不是想要出去溜溜？”柴狗“汪汪”叫了两声，尾巴乱摇。
　　“好，我们到院子里活动活动！”说着下床，打开房门。柴狗不愿和李撑分离，昨晚就在李撑的房间里睡的。
　　李撑晚上就睡的房间在后罩房，袁老和马老的房间也在此。李撑穿过后罩房小院东南角的月亮门洞到了二进院子，第二进院子是这座三进四合院中最大的院子。柴狗院子里撒花，李撑见袁老与马老已经在院子里练起了功夫，袁老练的是太极拳，动作柔和缓慢；马老练的则是八极拳，拳路刚猛脆烈。
　　袁老一套太极拳已经快打完，“收式”完成后对李撑道：“小李，这么早就起床了，我们老头子是睡不着，你们年轻人多睡会嘛！”
　　李撑鞠躬道：“袁老早，我从小天天被师父揪起来做早课，早已经习惯了。”
　　“做早课？有什么内容？”袁老来了兴趣，追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打坐练功和念道经。”
　　“哦？那你平时都念那些道经？”
　　“主要是《阴符》、《道德》、《清静》三经，和历代名道的语录。”
　　“哦，不错。”袁老对道家所知不多，只是读过李撑所说的几本道经，像《道德经》道家所学与平常的颇多不同之处，《阴符》历代注本有百种之多。又问道：“那你都练什么功夫？”
　　“我师门的功夫还没学全，现在只学了‘北斗七式’‘破冰掌法’等几种功夫。”
　　此时马老也练完了，听到袁老与李撑的谈话，道：“小李，你学的是全真的功夫？”
　　李撑答道：“马老早，我师父是属于全真派，他老人家生前教过我几招。”
　　马老道：“全真号称武林正宗，几百年来出了许多顶尖的高手，不过在抗战时掌门马真人以‘国之不存，道将焉附’的口号举全派之力投身国难，数年之间几乎灭派，他老人家也战死沙场，全真派从此一蹶不振，唉，身手再好也敌不过枪炮呀。全真派一派忠烈，尽管就此没出过高手，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
　　李撑听师父说过这段往事，师父李老道也曾随马真人对抗侵略者，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抗战胜利后云游四方，七十年代初才定居石佛村。
　　马老又道：“小李，你可不可以练几招让我们老哥俩开开眼？”
　　李撑也不推辞，道：“我正要活动活动身子，这几天在医院待的手脚都有些不灵活了，正好让二老指点。”于是挽起袖口，双腿微微打开，双手对扣放在腹前，跟着左臂向上伸，右臂下探，左腿微曲，右腿迈向右前方，双臂如抱圆球状，这招叫“抱月当空”，是“破冰掌”的起手式。
　　马老与袁老见李撑这招出招缓慢，完全看不到用力，有些软塌塌的。再看李撑动作加快了一些，身体前倾，双臂后伸做展翅状。这是第二招“如履薄冰”。后边的招式“冰释前嫌”“冰冻三尺”“冰山难靠”一招比一招快，待到最后一招第三十六招“冰解冻释”时李撑的身子已如阵风一样看不清神行了。其实这也多亏李撑内力比以前增长了不少才能如此快速地催动招式，虽然不够老辣，但是单论招式的力量和速度来讲，几与李撑师父李老道相差无几了。
　　李撑收招定式，向二老抱拳道：“还请你二位老人家指教。”
　　袁老笑道：“我是外行看热闹，你指教我还差不多，马老弟，你是学武之人，看看小李练的怎么样？”
　　马老点头道：“这‘破冰掌’掌法我曾经见过人练过，你使的不错，招式中规中矩，一看就是童子功。你这一练，练得我都手痒了，小李，咱们两个对练一下如何？”
　　李撑道：“马老，除了我师父我还没跟别人对过手，要是您能指点我几招，我求之不得。”
　　马老摆手道：“唉，不必这么客气，我老头子这点功夫不一定强得过你，前几天在医院里你我内力相抗，恐怕我的内力不如你。你以后可以多和人交手，增强实战经验嘛。”
　　李撑点头道：“马老指点的是。”和马老并肩走到院中央，站到下手位置。
　　马老道：“你以前不一定见过八极拳，八极拳讲求挨、帮、挤、靠、崩、撼，力发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八极’即意为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处之意。”马老两脚并步，身体自然站立，两臂自然下垂于两腿外侧，掌心均向里，掌指均向下，目视李撑处。接着道：“小李，进招吧。”
　　李撑点头，一招“抱月当空”直取马老肩头的“云门”“中府”，马老右臂将李撑左臂向外格，接着左手一个“窝里炮”直取李撑“天突”“华盖”二穴，李撑右手向上伸，点马老左手腕的“列缺”穴。马老招式未老，急缩左拳变招，转而进攻李撑心口。李撑侧身闪过，转到马老身后，拍向马老“灵台”穴。马老急转身，伸臂挡格，只觉李撑来掌力量颇大，说道：“小李，不错，力气不小。”李撑道：“您的力气才大呢。”
　　二人嘴上说着，招式却越来越快。马老的八极拳拳力不弱，深得“挨、膀、挤、靠“的精义，见缝插针，有隙即钻，李撑的掌法灵动飘逸，直逼人身上要穴。
　　斗到八九十合后，李撑左掌拍向马老“肩贞穴”，马老拳打李撑小腹，二人同时受招，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五六步。马老哈哈大笑：“小李，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几十年的功夫才能堪堪和你打个平手，只怕你还让着我老头子呢！”
　　李撑也笑道：“哪里，马老更是老当益壮，我是当仁不让，确实使了压箱底的功夫，却不能胜您一招半式。”李撑在招式上确实是使了全力的，却只用了三四成内力。要是李撑运足内力，只怕三十招之内便能见分晓了。
　　袁老走到老少二人身旁，道：“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了，真正的看了一回高手对决。”他只是业余老年太极的水平，当然看不出中间的门道，但是听二人发招挡招有呼呼风声，自然非自己能比的。“二位，活动也活动完了，是不是该吃早饭了，我的肚子可是早就饿瘪了。”
　　在李撑和马老比武时，柴狗一直在旁大叫，叫声把东西厢房住着的袁景石夫妇和袁芷吵醒了，各人也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对李撑居然能和马老对敌颇为吃惊，他们可知道马老的身手在江湖上可是有一号的。
　　袁老对袁芷道：“小芷，你今天终于早起吃早饭了，早就和你说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这就对了嘛。”
　　袁芷睡眼朦胧道：“我倒是想多睡会，可是这条可恶的狗不答应呀，吵得人想睡也睡不着，这才七点多呀。”
　　袁老道：“我看我们家也要养一条狗了，专门给你当闹铃用。”
　　柴狗听了袁芷的抱怨，不满地冲着她低吼，要不是李撑拉着说不定就冲上去了。
　　袁芷见狗的表情有点害怕，道：“行行行，不说你了，你忘了昨天晚上我给你那么多吃的了？简直是忘恩负义！”转头向李撑道：“对了李撑，这条狗叫什么名字？”
　　李撑此时正摩挲柴狗的头，回答道：“它没名字，我都叫它柴狗的。”
　　“柴狗？不好，你既然收养了它，怎么能没有个名字呢？我给它起个名字吧，你看它一身黄色的狗毛，就叫它黄毛，怎么样李撑？”
　　李撑正在喝豆浆，一听“黄毛”这个名字一口豆浆差点没喷到对面的袁景石脸上。
　　袁芷奇怪道：“黄毛的名字不好吗？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李撑好不容易把豆浆强行咽下，咳嗽了好一阵，道：“名字倒不是不好，只是和我三翔一起来燕京的还有一个人，他的外号就叫黄毛儿。”于是将与黄毛儿相识的过程和众人说了。说起来黄毛儿还和袁芷还是有些渊源的，正是他扒了袁芷的钱包，李撑和三翔归还钱包才与袁芷结识的。袁芷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李撑知道她不会找后账才吐露实情的。听李撑说黄毛儿的家庭情况以及黄毛儿跪拜邻里托付祖母后，对黄毛儿也挺敬佩和同情。
　　袁芷道：“既然不能叫黄毛，那叫它大黄怎么样？”。
　　李撑摩挲着坐在自己腿旁的柴狗狗头道：“行，那就叫你大黄吧，你可记住了。小黄！”听到李撑叫“大黄”，柴狗叫了一声，李撑又叫了几句“大黄”，每叫一次，柴狗都回“汪”的回一声。
　　袁老道：“这条柴狗还挺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