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直等待着的那个人

　　那天麒麟说：“我就是那个一直等待着的人。”眼睛望着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
　　等待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等待的过程是辛苦的，但等到自己希望的结果是快乐的，即使只在一瞬间。但等不到自己所希望那个的东西确是痛苦的，你知道她一定会来，但这来得日子却是一个未知数。在等待中，自己就会丧失了意志，但就当自己放弃之后，等待的东西却来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而麒麟就体验着这种绝望。
　　“齐林哥哥，你吃苹果吗？今天平安夜啊。”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小女孩问着矗立在眼前的这位大哥哥。这个大哥哥一脸忧郁的神情，丝毫不像他这个年龄应有的那种忧郁。见他久久没有回答自己，小女孩又问了一句：“齐林哥哥，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说话啊。”
　　眼前的这个大哥哥就是齐林年少的时候，怪不得他的外号叫麒麟原来他的名字谐音很像麒麟。齐林丝毫不掩饰眼中的伤感之情，爱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柔声说道：“阿卓，哥哥今天心情有些不大好，希望你能够谅解一下，苹果哥哥收下了，你快回家去吧，这里有哥哥一个人就行了。”
　　齐林看着眼前的灵堂，灵堂中央摆放的那一张黑白照片是一个中年女性，她是齐林的母亲，就在今天，别人都在庆祝平安夜快乐的时候，他的母亲却永远沉睡在这里。齐林看着天上绽放的烟花，嘴唇蠕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前的小女孩笑盈盈的看着齐林，说道：“齐林哥哥，放心吧，阿姨一定会回来的，我爸跟我说过，阿姨只是去远方旅游去了。”
　　齐林爱惜的**着小女孩的头，笑道：“是啊，阿卓说的对，妈妈只是去远方旅游去了，她不会让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对了，帮我谢谢你爸爸。”
　　小女孩点点头，说道：“好，齐林哥哥，那我先回去了，你多穿一点别着凉了。”说完，便转身跑掉了。
　　齐林走到灵堂里面，跪在遗像的前面，向火炉里面添纸钱，凄然道：“妈妈，天上的烟花好看吗？你在那个世界怎么样啊，孤单不孤单，要不要齐林下去陪陪你。”齐林眼中含着眼泪，风呼啸着吹着灵棚，呼呼作响，榆树的叶子掉了一地，影子散乱。
　　齐林的父亲在他妻子怀上齐林的时候就理她们母子俩而去，齐林是母亲从小带到大的，对于父亲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从下看着别人的父亲带着孩子去街上玩，齐林总是问自己的母亲：“妈妈，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有一个男人牵着，而我却只有母亲牵着我。”那时候的齐林没有注意到母亲眼中深深的伤痕，那种心在滴血的感觉。
　　12月24号，这个人人都祈祷平安的日子，她的母亲却因为出了车祸而离开了这个世界，因为出事的那个地段没有摄像头的原因，肇事者慌忙的离开了，也就是说连凶手都找不到。今年的齐林刚刚14岁，他恨这个世界，恨自己那个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父亲，为什么对他如此的不公平，连母亲简单的葬礼都是邻居家的叔叔筹钱办的。
　　讲到这里，麒麟的眼泪留了下来，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麒麟，一切都过去吧，你现在有我们呢。”
　　麒麟喝了一杯酒，接着讲。
　　当时，齐林没有选择荒废自己，在下葬完母亲之后，他决定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让自己的母亲在地下能够安心一些。齐林放弃了自己的学业，选择在社会上鬼混，每天都在到处奔波着，终于有一天自己的父亲回来了，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钱的父亲，齐林奇迹般的没有怪他，而是接受了他，没想到过几年自己的父亲也染上疾病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齐林把他父亲和母亲葬在了一起，对于死亡这件事，齐林已经看淡了，看的非常淡了，他的父亲本来就没跟他有什么感情，所以他父亲离开后齐林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父亲给他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产，这足以让齐林不用工作都能过完一辈子。
　　齐林最疼爱的就是邻居家小妹妹，有一次程卓在放学的路上被几个男生欺负，齐林当时正好路过，直接把那几个男生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至少有三个男生小臂骨折。这一次过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程卓了。每天上学放学，齐林都会陪着程卓一起，直到有一年冬天，再一次放学的时候，程卓对齐林说：“齐林哥哥，跟你说个事啊，我们要搬家了，我爸说准备搬到徐州那边。”
　　齐林被小萝莉这么一问，瞬间愣了神，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搬啊，我到时候帮你们收拾东西去。”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齐林的心里隐隐作痛。这些年自己孤独的时候，邻居家小妹都会陪自己说话，要不然他者几年真的不好过。现在他们要走了，齐林的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似得。
　　程卓说道：“齐林哥哥，放心吧，我爸爸说过几年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这句话，齐林等了两年之久，结果邻居家的灯一直没有亮过。一天晚上，齐林是在受不了了，于是骑上自己的摩托车一夜飞奔到徐州。到了徐州之后才发现，光急着来了，也不知道人家在哪啊。一急之下，齐林暂时也没有办法，只好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杨一凡插嘴说道：“哈哈，多亏了我啊，要不然麒麟大哥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胖子一把揪住杨一凡，说道：“就你事情多，你以为这里除了孙寒之外不知道是你小子的好事嘛，不要插嘴，大哥你继续说。”
　　就在齐林一筹莫展的时候，遇到了杨一凡这货，当时撞到齐林但却十分嚣张的连句对不起都没有，反而让齐林赔礼道歉。齐林看他一身校服，年龄大概也跟程卓差不多，就反过来问他：“喂，小子，你们学校有叫程卓的女生吗？”
　　杨一凡笑道：“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就告诉你。”齐林冷笑道：“你撞了我，还让我赔礼道歉，可能吗？”
　　还没等杨一凡反应过来，他就被齐林弄到一个小巷子，胖揍一顿。杨一凡见齐林有些不好欺负立刻服软了，说道：“大哥，我们班上确实有一个叫程卓的女生。而且正好跟我一个班，听说是从外地转过来的。”
　　齐林心想，我不是这么幸运吧，来到就找对地方了，太好了，阿卓，我来了。不行，不能这么直接去找她有点太突兀了，我现在这里安定下来再说。看着身边的杨一凡，说道：“你小子没有欺负她吧。”
　　杨一凡说道：“没有啊，天地良心。大哥是看上他了？”
　　齐林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什么看上看不上的，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她就跟我说一声。”
　　讲到这，我不得不笑杨一凡当时的表现，真是太逗了。怪不得都说他是班上的活宝，就这欺软怕硬的性格，当真是难找啊。
　　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我因为程卓的事情找麒麟为止，麒麟没有见过程卓一面，麒麟说：“只想看着她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没必要让她知道我已经来到了徐州。”
　　他愿意做一个等待的人，让程卓以为他永远呆在南通那边的空房子里面，一个人孤单的等着她的归来。对于现在的结果来说，麒麟已经非常满意了，至少他可以看到她，没必要像以前一样，只有黑夜和影子陪伴着他，至少还能亲眼看着她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