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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沉重的头盔，齐峰心里颤抖之余也有些无奈。
原来洗脑的第二阶段竟然是在陈列大厅的里面的一个小房子中进行。
昏暗小屋内整整齐齐正好有十个座位，而他们需要坐在上面戴上插满线头的头盔观看一场约十几分钟的影像资料。
虚拟现实训练他又不是没进行过，哪里需要这样复杂的装备？
他们有十二个人，齐峰和另外一名胆怯的女生被分配到了第二批。原本对于所谓的洗脑他没什么有感觉反应，特别是在有了戒备之后。可当他看到第一批十人从小屋内出来的反应之后，他改变了他的看法。
“联盟万岁，联盟万岁，联盟万岁。。。。。”
刚一清醒，十人就齐整划一的欢呼起来，特别是胖子刘二宝更是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本就肉呼呼的肥脸登时都挤成了一团。
疯狂而狂热！
这样的情景简直吓坏了齐峰，另外一名本就怯懦的女孩更是一下子被吓得就躲在了他的身后。
坐在椅子上，心中怦怦直跳的他干脆直接意识一沉就躲到了灵魂空间。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灵树躯干上褶皱起来的小脸上满是凝重的样子。
“待会儿不会有事吧！”
他担心的问道。
“没想到人类破解灵树科技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灵树答非所问。
“借用了灵树科技？这破头盔有这么强？”
齐峰大吃一惊。
“是寄生！头盔上运用了一些我们灵树一族寄生的手段！虽说只是一些皮毛，但也足够惊人了！”
灵树的解释让齐峰更加担心了，要知道寄生可正是灵树一族的核心能力啊！
“能影响到处于灵魂空间的我吗？”
他连忙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的问题。
“你说呢？”
灵树反问。
“这，这，哎，算了算了，洗脑就洗脑吧，反正无所谓了！”
齐峰破罐子破摔起来，可他不知道，灵树一直反对他被洗脑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想被切片，那你就接受洗脑吧！”
果然，灵树冷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
齐峰双眼一眯，声音一沉。
“你威胁我？”
“哼，我可是灵树，一旦你被洗脑，彻底忠诚于联盟，那你必然会向联盟汇报出我与你的锲约关系，你说联盟会不会把你切片做研究？”
灵树冷哼一声，神色中满是不屑。
“怎么可能？我现在对联盟可也很忠诚，怎么没有向联盟汇报？而且，联盟会有那么黑暗？”
齐峰不信，狡辩起来。
“哼哼，你这样说有意思吗？要知道你马上可就被洗脑了！”
灵树的话让齐峰一时间沉默起来。
他从一百多年前重生而来，可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怎么可能会对联盟忠诚。他之所以愿意为联盟服务成为体制内一员，还不是因为联盟能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吗？
至于说联盟的黑暗与否，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那个化为飞灰的天蛹人蝶恋天。
“那我该怎么办？”
最终他还是作出了选择。
“你我一体，你能越过我控制大黄，你应该懂得！”
灵树摇曳着自己的枝条，貌似平静的说道。
齐峰再一次沉默。
既然待在灵魂空间已无作用，他自然退了出去。
眼前是一片断壁残垣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和尸体腐烂交融的气味，异常刺鼻。天空中不时划过的带着尖利笛声的光线，远方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蚂蚁般向这里奔跑的人群。。。。。
悲凉的背景音乐响起，齐峰知道，这里是地狱，这里是内战爆发时的情景。
滴答——滴答——
是泪水，是血从他的眼眶留下。周围明明如此吵闹，可他却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眼眶中有东西滴落的声音。他伸手用手接住，得到了却是刺目的鲜红。
他是从尸体中爬出的亡灵，那些逃跑的人们奔向这里，却没想到这里其实亦是死地！
“醒来！”
咚——
一声断喝伴随着黄钟大吕般的钟响令齐峰清醒了过来。
此时，人群没了，爆炸声也没了，血也没了，什么都没了，天地间猛然一暗，唯有嗡嗡直响的蜂鸣中万众齐呼的声音响彻寰宇。
“联盟万岁，联盟万岁，联盟万岁。。。。。。”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至无穷无尽，直听的齐峰耳朵发疼，心口发慌，脑袋发蒙。
“停下，停下，停下。。。。”
他不停嘶吼，想要阻止这一切，可不知为何那声音却还是一直不停地响起，似乎不摧毁他的所有抵抗力便誓不罢休一般。
“还不做决定？”
唰的一下，灵树忽然在齐峰面前显现，无尽黑暗中唯独一树一人彼此相对。
“哼——做，做决定？我，我怎么知道，你，你是不是打算，打算夺，夺舍我？”
痛苦中，齐峰呻吟着将话艰难说完。
原来，那所谓躲避洗脑的办法，正是要灵树的灵魂进入到齐峰身体，让其代齐峰魂魄承受洗脑魔音！
可一旦这样做，齐峰又如何能放心对方。他与对方确实有着主从关系锲约不假，可这锲约本质上其实还是依靠着职业徽章才订立的，而职业徽章的技术却又来自灵树一族！这饶了整整一个大圈，绕来绕去又绕道对方身上，他如何能放心让对方去控制作为人的齐峰的身体？
万一对方有反制手段那该怎么办？这是一个核心问题，一直缭绕在齐峰的心间。
“是被联盟切片，还是现在选择相信我，都在你一念之间，赌一把吧！”
灵树好整以暇，它果然没有受到哪怕一丝的影响。
齐峰颤抖着，瞪大了双眼想要看透对方的内心。可惜，对方只是一颗树，连眼珠子都是粗糙的树皮褶皱而成。
“我，我该怎么做？”
也许是再也忍受不住那灌脑的魔音，齐峰终于颓然泄气。
“呵呵，你只需要放松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
灵树枝条摇曳，带着奇异的律动，浓稠的黑暗泛起涟漪，像被搅动的咖啡，渐渐变得透明。
咕咚——咳咳咳——
穿透了一块水幕，齐峰猛然从水中坐起。他咳嗽着看着周围光怪陆离的样子，他终于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