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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奇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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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湘大地中西部,雪峰山脉横亘南北,山脉间有一族簇居在此,得天独厚的山水环境让此地山民的御蛊之术十分娴熟。血蟒山隶属雪峰山脉,此山不高,可神似一条巨蟒,又因此处树木多为赤针树,每逢夏秋时间。树叶便由绿转红,让这山更像一条血红色巨蟒,血蟒山也因此而得名,同时此山瘴气常年环绕,没有本地人带路,外人极难进入此山。血蟒山山脊有一洼地,洼地中又一村名为血蟒村,也是萧爻所生所长之村,此村背靠血蟒山,村前有一条小河流过。
  今年五月的天,干燥得特别可怕,自清明过后已经一个多月,此地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过一滴雨了,当地百姓在今年饱受这干燥之苦,但血蟒山似乎不愿意让它的子民遭受如此煎熬,化掉冰层,来滋养这些居民,河中之水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多于往年。
  下午五时,天闷得紧,刚刚下了学堂,一进家门,萧爻便大喊“娘、娘亲、娘亲”,无人应答,“干什么去了?”萧爻很是疑惑,“平常这个时候娘亲已经开始准备晚饭所需的菜了,今天怎么不在家”,但转念一想“不在家也挺好的,正好可以出去轻松轻松”,萧爻放下了背上的书本,锁好门,大步地飞向背后的血蟒山。
  如此闷热的天气萧爻早已经不想待在房间内,萧爻幼年便随父辈进山采药,村子附近的地形他十分熟知,在一次采药过程之中,他无意中发现了一处深潭,此处潭水清澈异常,潭水常年异常寒冷,第一次发现之时他便在深潭附近好好地睡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父亲才找到他,并严重警告萧爻:此处是血蟒的左眼,神圣不可轻易侵犯。年少的萧爻对此警告十分在意,也十分害怕,他害怕血蟒对他进行报复,让他葬于非命,当即下跪对这深潭鞠躬又膜拜。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萧爻越来越对这深潭感兴趣,一开始还是战战兢兢,时不时地捧一些潭水来喝,再到后来敢于坐在深潭附近的大石头上泡脚,做完这些,萧爻发现这血蟒也没啥厉害,他还活得好好的,更是愈发大胆了起来,开始在深潭中间泡起澡来。
  这一天,萧爻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这深潭之处,他脱下了衣裤,从岸上一个猛子扎进了这深潭,半浮在水面上,享受着这冰冷潭水带来了片刻安逸,“今年真是太闷热了”萧爻不禁地发出了感叹,“还是这里好,也没爹、叔叔他们说得那么神乎其神嘛”,萧爻继续泡在水中,时而从潭这头游到那头,时而潜下水去,不多一会,感觉到了些许疲累,“睡会吧”,萧爻从潭水中上岸,爬到了那块经常睡觉的石头上头,转头就睡。少许微风袭来,萧爻不自觉地打了几个寒颤,睡梦中顺手将铺在地上的衣服盖住自己肚脐,夕阳把光打在郁郁葱葱的赤针树上,此时的赤针树树叶有些许转红,这血红色的夕阳之光透过树叶间接投在了正在熟睡的萧爻背上,显得十分刺眼。
  今天的知了格外的聒噪,竟然闹醒了熟睡中的萧爻,萧爻睁开眼,看了看天,“今天的夕阳真美,映红了半边天”,瞬间脚底奇特的瘙痒让他本能地收回了双脚,萧爻转身一看,是一只身体通红的模样似普通知了的一只小虫,萧爻脑中一个念头快速飘过,这莫非就是书本中记载的赤蝉,这蝉以赤针树树叶为食,冬天呈雪白色,一旦入了夏,全身便由白变红,而且此虫蜗居在树干之中,只有进食才出来,极难遇见,而且此虫预感极佳,就算看见,想抓到它,也并非易事。
  “这种虫可是练蛊的上乘好材料,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要是能抓住它让爹拿到市场上去卖可是一大笔收入”萧爻开始小心了起来,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抄过衣服然后猛的往地上一扑,“抓到了,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嘛,还是我运气太好呢?嘻嘻”。
  萧爻抓住了赤蝉,转眼间睡意又转上心头,“这天气真让人困”,萧爻又看了看天空,时间也就下午六点多,天还没有完全黑,“这么好的环境,何不再多睡一会呢?反正回去那么闷热”,萧爻又看了看那被衣服包裹着的赤蝉,“但这赤蝉该怎么办呢”,萧爻从潭边捡了几块石头,压住衣服的四个角,看了一眼还不放心,“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小心一点好”,又捡了几块小石头压住了衣服的各个边,“应该可以了”,萧爻安排好之后又躺在那块石头上面,“多么舒服,真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不多一会,萧爻进入了梦乡。
  越来越热,萧爻躺在石头上都已经感觉到了阵阵热浪,“怎么会这么热”,萧爻被热醒来,这还尚属首次,他想不到如此凉爽之所今天竟会有滚滚热浪,萧爻醒来首先看见的是那半边被染红了的天空,随后“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萧爻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鹞子翻身,环顾四周,熊熊大火已将他包围,“什么情况”,萧爻脑子突然之间一片空白,“起火了?怎么回事?”。
  萧爻连忙拾起那被石头压住的衣服,往家的方向跑去,可还没跑多远,灼热的空气已经让萧爻汗流浃背,往前望去,大火已经阻挡了萧爻回家的路,根本无法再向前,萧爻只得找其他方向下山,可这火伴随着这干燥的茅草一发不可收拾,萧爻瞬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无论他跑向哪个方向,大火都将他逼回原地,萧爻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他想起了他的娘亲,想起了他的父亲,想起了叔叔伯伯,想起了往事,“难道我真的要被火烧死吗”?火愈烧愈烈,逐渐向萧爻这个方向收缩,萧爻只得连连后退,不多一会,就将萧爻逼得深潭附近。
  萧爻看了看这潭水,他想着“也只有如此了吧”,将衣服横披在胸前,跳下了潭水。萧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湖边的树木在火光的侵噬之下化为灰烬。可这火的烈度完全超出了萧爻的想象,就算躲在潭水中间的他此时也感受到烈火的无情,更重要的是潭水已经升温,“这潭水也会变热吧”。事情的发展果然如萧爻所料,不多时,潭水已经开始升温,萧爻只得越来越往后靠,萧爻看见潭边的水已经开始冒泡了,萧爻见此,更是十分着急。。
  空气变得越来越灼热,萧爻必须不停地将整个身子全都埋入水中,好抵御空气对他的刺激,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伸出水面换气的时间越来越少,潭水表面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萧爻把心一横,“待在这里迟早被烧死,与其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还不如与这深潭长眠”,萧爻越潜越深。
  凭借着良好的水性,萧爻游到了水下十米处,头顶上的湖面现在已经是满面红光,萧爻继续往下游,发现潭下竟然有一股暗流,但此时萧爻的体力已经开始不支,脑子也开始间歇性发懵,“坚持住,这下面有暗流就还有希望”,可此时萧爻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耳朵也开始渗血,虽然他还想用力,借助这暗流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但下潜时间太长,萧爻的眼睛逐渐闭上,如同一粒沙尘般,被暗流冲向了不见天日的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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