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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公路办的技术人员到的时候，秦朗正将田鸡宰杀完毕。用姐的手机在网上查询，也不是黄博所说的田鸡，学名叫荆棘蛙，也叫石娃，杀的有点心惊胆寒。但想到营养高，所有一切都释然。
徐镇长一见，顿时来劲，“黄主任，今天加把劲儿，晚上就在老秦家喝酒！”
黄国忠这两天一直安排人砍渣。刚结束，徐镇长就带人过来测量，看来修路有望。听到他说在这里吃晚饭，更是高兴。马上安排落实，然后又跟第一书记汇报，请他作陪。
晚上，准备了两个火锅，母鸡和石娃，喝的是香辣的玉米老酒。
徐海、刘明、黄国忠，还有两员测量员，加上组长和老秦，一共七人围坐在堂屋内。大家兴致都高，除了两名测量员一个年轻，一个开车，其它人都是满满一杯。
秦朗过来为姐姐倒了鸡汤，还想弄点石蛙肉，被刘明拉住，“小伙子，这是你自己吃还是为了姐姐送去？”
秦朗心有不爽，本是为姐姐准备的，没料叫他们捡了便宜，“怎么了？”
刘明正色道，“如果是你吃那没问题。如果是给你姐送去，这蛙肉最好别吃。这蛙肉营养高，大补，但是肉中含有一种肽，有收缩子宫的作用，会引起小产。孕妇最好是生产之后吃，又补生体，又助于收缩子宫恢复身材。”
旁人听了也连连劝解，均说刘院长不会弄错。秦朗明白过来，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好心差点酿成大祸。
桌上众人一杯下肚，都露醉态，开始互相恭维。徐海侧着头问，“刘书记，如果柚子溪村能够整村出列，您是一大功臣。先是落实安置点，新修道路又上了议事日程。三年期一满，您也要回县里了吧！”
刘明摇头一笑，“开始是说的任期三年，上个月局长发话了。重点贫困村什么时候出列，什么时候回去。柚子溪太难……不说别的户。就拿老秦一家来说吧！我是帮扶联系人。一家六口人，年底就是七口，才一个半劳动力……”
话到这里，老秦顿时泪光闪闪。因年轻时淘气，炸鱼失去一只手臂，落下残疾。婚后辛苦半生，终于熬到女儿出嫁，亲家出面借钱为他们买了货车，小日子刚起步，哪料女婿又遭遇车祸，人鬼殊途。车也没了，亲家还欠下巨款。女儿回娘家不到一月，才知身怀有孕，又怎能忍心将胎儿抛弃。
黄国忠也长叹一声，“明年朗丫头又要高考，入不敷出啊……”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偏屋的秦朗，明年如果考上大学，家里将是雪上加霜。
“老秦……要面对现实。”徐海放下酒杯，正色说道：“我就建议让秦朗考兵，读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现在部队待遇一年比一年好，按去年标准义务兵每月750至850元，如果转为士官，第三年每月可得拿3000元工资。地方上每年还有优待金，退伍有退役金和自主就业补助。”
老秦听徐镇长把话讲完才摇头，“当兵是条路，可朗丫头，他当兵不行！他累不得！”
黄国忠在一旁解释，“秦朗，心脏不好！”
“一个好兵胚子，可惜了！”徐海一脸惋惜，“检查出什么问题？”
老秦摇头，“没查出问题，就是心跳忽快忽慢！”
徐海酒劲上头，话有点大了，“继然没检查出问题，先报名。体检了再说！”
“对，先报名。与黄博一块去！”黄国忠知他有点醉了，跟着附和，“来，我敬各位领导，感谢大家！”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酒，但是大家心里不免沉重。脱贫出列，对这个家庭来说，遥远不可及。
酒至深夜，按标准每人支付了20元的生活开支，想拒绝都不行。徐海初来乍到，硬塞了200元，然后晃晃悠悠离去。
听到了他们的谈论参军，秦朗一夜难眠，似乎在茫茫长夜当中，看到了一丝亮光，朦胧飘渺。天一亮，便跑到了黄博家中。两人和计，一起在网上报了名。至此，接连几天都是行坐不安，总想见到黄博，二人见面聊来聊去也就是暂时保密，一起体检之类的话。
忐忑的心情持续近两个月，又到学校放暑假。直到八月一日，建军节那天乡镇通知体检。
黄博骑摩托车载着秦朗，急驰于尘土飞扬的乡村公路上。秦朗坐在后面，一路颠簸，有点紧张，还有破茧前的期待与兴奋。
乡医院门前，徐海坐在大厅，对着花名册发表。旁边都是各村民兵连长，黄国忠也在其中。
一个小乡镇，报名的人不多。秦朗领了表，按照体检顺序从身高体重、视力开始逐一查起。
黄博在前，他在后，二人互相鼓励。到了检查内科的时候秦朗顿时变了脸色，格外沉重。
检查的是一位女医生，没戴口置，面容姣好。她一边看着仪器，一边笑着问他，“怎么？有点紧张！”
秦朗点点头，不敢多说。
女医生面带微笑，“没事，别紧张！歇两分钟。”再次检查，女医生脸上天使般的笑容消失了，“刚才心跳110，现才可好，都120了！有这么紧张吗？”她把仪器一放，三分无奈一分愠怒，“你说怎么办？”
黄博听了这话，连忙回转过来，拍肩鼓励，“医生，他就是这样，见漂亮女生都不敢说话！”然后连连对秦朗眨眼。
秦朗面红，轻声说，“您让我歇一会儿，再试一下！”试第三次，秦朗几次深呼吸，调整心态。
女医生又生气了，“测心跳，你憋气干什么？越憋气，越缺氧，心跳越快……”话还在说，却发现不对劲了，“咦，这是怎么回事？这次只有58，少了一半？”
秦朗一脸正经，“那就是没问题？”
“谁说没问题？”女医生脸色红红，但一时也搞不懂是哪里出了问题，扭头喊了一声，“徐部长，这兵心跳有异常，到县里做心电图复查！”
徐海小跑进来，一脸陪笑，“谢谢小曾医生高抬贵手。兵源太少，进县检查人数达不到，又要挨批。你说我都五十好几的人，三十年的老部长，要是被县武装部一帮年青孩子训斥就太没面子，多谢多谢！”
秦朗一听这话如获大赦，“多谢美女医生！”拿了表，长吐出一口气。一路下来，其它都很顺利。通知八月五号，县医院复检。
县城人民医院做了心电图疹断，花费的时间比较长，疹断结果：呼吸性窦心律不齐。。
秦朗搞不懂是什么状况，悬着的心七上八下。黄博比他还惨，胆结石加转氨霉过高，直接否决。
二人乘兴而来，败人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