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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鲤觉得自己在幻境里待了很久，其实，才几分钟的时间。
龙司明松一口气，撤下抓在江小鲤胳膊上的力道。
两人还在林子里。
系在两人腕上的红绳也还好好的，没断。
江小鲤：“龙大人，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刚才看到了一些东西，我……”江小鲤顿了顿，说，“我变成了苏白月。”
龙司明：“雾里有怨气。”
江小鲤：“苏白月的怨气？”
虽然是问句，但很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嗯。”龙司明点点头。
他之前就已经感觉到这林子里的怨气是一个女人的怨气，既然江小鲤说她“变成”了苏白月——
变成苏白月而不是其他人。
那这怨气肯定就是苏白月的。
江小鲤受了这份怨气的影响，才经历了那场幻境。
“在幻境里，苏白月为了村民挑战山神……山神好像对苏白月有点意思……因为苏白月屡战屡败，村民对苏白月失望，这时候就出现一个道士……那个道士一看就是骗钱的，他说只要选一个少女嫁给山神……”
江小鲤手脚比划着把幻境里的事跟龙司明说了。
完了，咬了咬唇，说出自己的猜测，“那个，我怀疑，这个副本是被修改过的。”
“……修改过？”
“嗯嗯！”江小鲤点头，继续手脚比划着，“我觉得山神的‘规则’可能就是‘维护整个副本世界的正常运行’那种，在苏白月看来，山神如果救她，就会破坏‘规则’，山神问苏白月要不要救她，最后有没有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就是觉得山神最后为苏白月坏了‘规则’，改变了这个副本，反正，就是一瞬间的很强烈的直觉，这个副本一定是被修改过的！”
江小鲤表述得有点乱，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没有说服力，真的就是一瞬间的直觉。
关于游戏，关于游戏和副本的本质，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边边。
龙司明红眸眯了眯，说：“我想是因为——”
龙司明话未说完，江小鲤忽的“咦？”了一声。
周围，那些隐匿在浓雾之中，一树一树深浅不一的轮廓，忽的如水墨一样散开，悄然融入雾中。
脚下晃了晃。
“怎么回事？”
江小鲤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又是幻境？
地上，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枯枝腐叶像是活了过来，随着地面的震颤小幅度地翻滚。
一只青白色的小手破土而出，一下抓住江小鲤脚踝！
小手力气不是很大，但在它抓住着江小鲤的那一刻，地面瞬间软化成一潭泥沼。
江小鲤就像一脚踩进了水里，瞬间就被拖了下去。
“龙——”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整个人陷了下去，龙司明扑上去，只来得及拉住她“水面”之上的胳膊。
龙司明红眸冷冽，他单膝磕在“水面”上，身体前倾，另一只手一挥，八道明晃晃的符纸唰的从他手底下飞出。
符纸拖着细长的金色流光朝各个方向飞去，形成一个对称的，距离“水面”半米左右的八卦符阵。
阵起，金光流动，“水面”沸腾。
枝叶、黑泥、泛着青灰色的婴儿尸体，以及一些牛羊家畜的幼崽尸体搅和在一起，仿佛一大锅煮沸的浓汤。
阵面下压，婴儿们拉着拽着，相互撕扯，他们想爬出来，又着急往下逃窜，他们黑洞洞的嘴一张，哭声尖利，尖得像是要将人的耳膜生生撕裂。
龙司明用力一拉，江小鲤就被拉出来，一下撞入男人怀里。
与此同时，阵面压至地面，金光崩裂，符纸消散，尘灰四起，尖叫声戛然而止。
一切，归于寂静。
包括刚才爬了江小鲤满身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