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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来自梦境的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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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日丽的天气,某方屋檐的阴影下,正趴着一名少女,过了一会儿,她慢慢从昏睡中醒了过来。随着身体的坐起,一部分头发露在了阴影外面,接受来自日阳的照射,群青之色开始显眼,发丝微微闪出亮光。耳畔似乎传来一些动静——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阿普希揉了揉眼睛,开始扫视四方,忽然觉得很熟悉——不,就是完全相同的地方。
  阿普希立马站起来甩甩脑袋,拍了拍脸部,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赶到了声源处。果然,眼前还是那群七、八岁的小孩,和一个十岁出头的穿着深红丝绒连衫裙的澈翎,只不过...小希把目光投向那个场地外沿某处的大树,树下的阴影中坐了名跟这个澈翎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儿——一个在太阳老大的夏分还穿着熊皮大衣的少年。
  “凛恩!”小希开始寻思起来,为何又在此时增添了一人,片刻后被人从后面抱住,想也不用多想,她直接转过去唤了声“莉普”。但有些不同了,眼前是位极其美丽的少女,微粉的脸颊,温暖的小手,柔和的目光,以及那显得格外艳丽的深蓝花冠,全身如被同色的火焰包裹,无比清晰地映入自己的瞳孔。
  倒是说不上惊讶,因为小希本就知道这件事,不过仍是暗自赞叹,美丽的事物大概对于多数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快过去一起玩吧!”
  随后,莉普便将小希拉了过去,凛恩在这时走到澈翎跟前,轻声问道:“弗琳姐,这是?”弗琳克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虽然不认识,但感觉很是眼熟,应该至少见过一面,还可能是有过近距离接触。”
  “这是小希,我的朋友哦!”莉普兴冲冲地拉住她跑到二人面前。阿普希也配合着鞠了一躬,说道:“初次见面,澈...弗琳克前辈,凛恩。”
  “呵呵呵~”凛恩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的笑容很有亲和力,“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吗?虽然有些意外,但不知为何,我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因为我们的确认识...吧...”现在说这话应该不是很合适,但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她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不过只是她个人这么想而已。“是吗?不过可爱的女孩多认识几个也无所谓呢~那,我想以后能跟你好好相处,可以吗?”
  凛恩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自己伸出手来,小希开始动容,之前沿路思考的问题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因为情况的确变了,她这么想到,也伸出了手去,熟悉的触感顿时传到身体中的每一处神经上。
  “真是奇怪,明明看起来都比我大,却是一个叫姐姐,一个叫前辈,我有那么显老?”说罢,引来一阵笑声,莉普抱住她的手臂,将头埋在弗琳克胸前娇声道:“可弗琳确实很有姐姐的样子啊~”她轻叹了一声,把手放在对方的头上,顺着柔顺的金色长发抚摸起来,莉普也很享受地保持刚才的动作。
  与那柄长剑的遭遇,使阿普希仍是心有余悸,不太敢正眼看弗琳克——尽管对方此时并未佩剑,但尚有其他明显的特征深深印在记忆之中——完全压倒自己的深红——与泛乌血液十分相近的色度。因此只好一直跟凛恩交谈,以尽量避开和她的直接接触,不过这没能逃出弗琳克的视界,只是她觉得对初见之人有如此表现在正常不过,便没有在意。
  这段时间内,阿普希只是坐在大树下和凛恩交谈,她大致确定了对方和自己印象中的人几乎无差,只有说话方式有些小小的改变,但都属于正常范畴。过后,情景就回归原样了,其他人都去了别的地方,只留下自己和莉普在房间内,如果照常发展下去,又将是重蹈覆辙吧,同样的结局,她不想再迎来第二次。
  “玛格希·埃尔芬,如果你在的话,请回应我...”阿普希对着空气说了几句,对方倒还真就有了回应,莉普一脸茫然的在旁边看这幕,也没有多想什么,便听她继续自言自语。
  “诅咒...侵入者...没有针对性...”魔剑的声音在阿普希心中回荡着,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打算追问,不过只听对方这时语气恢复正常,又说道:“回答问题以前我想先澄清一件事,以免你又不明不白地把什么都赖在我头上。”
  “上次的事很是抱歉...”阿普希的耳根一阵通红,也将热度传到了脸上。
  “你最开始到访的的确是我的内部空间,那些石偶是空间本身造物,也可以说成是我所造——但它们的区域移动,则只是我在放行而已,是梦境领域的主人凭借自身的魔力将其吸引过去,以加固领域的稳定性。”
  “竟然是...她自己的主动意识吗...”阿普希此时很是震惊,额心开始冒出汗水。莉普在后面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还不停拉着衣角,不过对方毫无反应。
  “不一定是主动意识,但如果是无意识的行为,那兴许更加可怕...你应该不至于表现得如此惊讶,因为那股魔力,或多或少与你自身魔力的源头有所关联。”
  “难道...”“嗯,魔女的轮转,以及...相应的诅咒。”
  “那岂不是...”阿普希的心情瞬间低落,双臂无力地自然下垂,这让一旁的莉普很是揪心,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却终是毫无回应。“我想...你作为某种起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对诅咒产生了误解,也可能是因为我作为旁观者,无法理解某些内涵吧...但我觉得,你现在有必要逃离领域的蚕食行为。”保留了方才的心情,阿普希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魔剑的话语上。
  “能力以及相应的诅咒正在逐步成长,需要主人提供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它们的作用对象可能就是领域中出现过的人群——这只是我的猜测——作为侵入者存在其间的你,必然会削弱领域的稳定性,纵使过程变化再大,结局应当不会改变,侵入者终将被它自发消除...”
  “但换个方向来思考,或许...侵入者,正是为了阻碍魔女的形成而存在,但请记住——魔女的领域中处处是陷阱——千万不要被梦境吞噬。”声音一点点地飘远,阿普希的意识也被解放出来,便感受到了莉普手头的动作,以及那股担忧。
  小希的身子颤了几下,立刻转过身去,看到自己恢复后的莉普也高兴了起来,但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珠,小希便用手轻轻将之擦拭掉,而后说道:“莉普,想要听故事吗?”
  “诶?”莉普开始有些疑惑,不过下一秒就烟消云散,为欣喜所取代,“好呀好呀!”她马上跑到桌子旁,从上面叠放的书堆中间抽出了一本较薄的拿了过去,和小希一起坐在床上,阿普希翻开故事书读了起来,完全相同的文字。如果让不定量保持运动,再找好时机让它相对静止,结果也会随之改变把...她在心里这样想到,理论上的确可行,但要如何做才能主动地使条件稳定,则是个难题。
  这期间,小希连眼睛都不敢怎么眨,尽量避免大脑转入休眠模式,可这样做却适得其反,她终究还是昏昏睡去,度过几乎分毫不差的时间,醒来后又是黄昏前夕——莉普果然还是不见了。倒是没有引起再度惊疑,她迅速翻下床,把书放好后试图去打开那道之前未能开启的门,诸般尝试无果,门照旧被从外部打开。
  如此一来应当是最后的机会了,赤色小圆点已经不会出现,自己或许便没有被弗琳克怀疑的理由,再之后的场景只是来自魔剑的警告,但却会就此进入了空档期,自己将会成为无头苍蝇。于是当弗琳克嘱托完打算离开时,小希猛地抓住她的手臂...
  “请相信,我并没有对莉普做过任何事情...”恳求的句式,而语气绝非如此,本以为对方在听完后会至少流露出一丝的疑惑——弗琳克只是缓缓转过身来,平和地注视眼前的人,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大地忽然震颤了片刻...
  “换个地方说话吧...”二人开始远离房屋群,顺着密林外沿的小道一路行进,这期间也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双方的心理正在逐渐产生变化,直到抵达上一次迎来结局的地点。
  潺潺的溪流作响,伴随夕晖到来前的景致,相对开阔的河岸边。橙染而显现浓重阴影的草地上,蓝染而模糊本来姿态的群山下,深红与绯暗的交集,到底是谁会先失色呢,是否现实与幻想的对抗?击碎的玻璃终究是玻璃,仍能再度拼凑,能够拼凑的也不止是幻想。情景应当会重现,就不知主动开启之后可否如愿,但愿望究竟为何?
  已经不需要前番的迷惘了吧,阿普希的耳畔只是一直回荡着那句话:“如果你死在这里将没有任何挽回余地。”无法想象之后的变化,至少先扳回一成主动权。玉轮极力在夜空闪耀,给人的温暖是否冰冷,矗立在月光之下的双子高塔,不停向桥头的人招手,它们给人带来的不是引导,只是将不安感加剧罢了。
  深红的衣袖扬起,银芒之下的剑身露出形迹,没有过问的必要,之前的震感便是最为直接的说明,构成外围山峰的石块开始有些崩落。一番疾风的攻势没起到什么作用,源源不断溢散的绯光钳制住对方的大部分攻击动作,但弗琳克不会将攻击放慢,更不会停下来,因为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至少对她而言是如此。
  一时间下来,半空中出现了数多绯光碎片,飘摇纷散,如同落叶一般,当前一批消去形迹后马上又会出现另一批,为疯狂的剑所斩断。似能感受到渐渐紊乱的呼吸与急促的脚步声,穿插在绯色破片的间隙中,从额头滚落的汗珠难以自然流下,只是不断地向四野抛洒。
  弗琳克在打破现阶段最后一块障壁后,顺势斩下,对方毫无躲闪的意思,正手持刀接了下来,而后荡开剑身,转为反握往面门刺去。弗琳将身体右倾,带动剑身向右下扫去,虽说刚才的进攻遭到阻碍,但她的回手速度还是比对方稍快一些,阿普希见短刀不足以在这之前接触目标,便跳起来避开对小腿的攻击,这同时收回兵器。
  继而便是乘着落地的空档,对下盘进行刺、削为主的连续进攻,阿普希碍于兵器长度问题无法直接相抗,只得不断交替步伐后退,以期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过了一会儿找到机会,一脚将强剑身踏住,身体前倾,短刀随即刺出。弗琳克在这之前已弃剑,一记手刀打在对方腕部,身体随之下压,右脚踩住剑柄将之滑出而后跪地,千钧一发之际,右手迅速拾回,以护手及柄间角隙格住下劈。
  阿普希不肯松手,凭借力气优势硬生生地下压,倒是她的右腿向外滑开一截,拿左腿控制重心,片刻后,用力方向突然转变,原是右脚发力旋踢过来,带动同时放松的身体往左后扭去。方才的动作使长剑将短刀上抬,便从弗琳克脑袋上方挥走,暂时避开了威胁,不过那记踢腿却是怎么也躲不开了,弗琳克侧摔在地上,宽大的礼装下裙本就让她很难快速起身,何况还得面对短刀的威胁,连翻滚都很困难。
  这时,她们旁侧近处的密林间,投来一道关注的目光,二人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对战中,没能察觉,这是个几近无声的战场——除了自然的响动与人的呼吸外。漆黑的短刀在最开始就附上一层隔离用途的魔力,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它没有起到预期中的作用——弗琳克此番甚少让兵器进行直接接触,之后便撤销了魔力。
  “是否可以结束了?”阿普希在心中问自己,身体并未放松,而是猛力将刀尖朝正下插去,这个距离很合适于短刀的长度——对三尺剑也不会显得太近。弗琳克已经仰面朝天,利用翻身的那股劲,左手迅速接过长剑护在胸前,手肘借地表为支点全力接下攻击——这里的泥土并不松软——而后双手握住剑柄,两件金属器物在强烈摩擦下溅出火花。
  如果挑在这个时候撤力,无疑是将距离优势拱手让人,还会让下盘继续遭受进攻,阿普希便想用空闲的左手打乱对方的架势。哪知弗琳克在肘住地面后,有充足的力一边外推短刀一边向右发动刺击,这让计谋无法得逞,便突然收刀退开。对方也猜到了这一举动,事先对外推所用的力气把控得很到位,长剑在短刀撤力的同时向左斩去。同样的状况,由于阿普希兵器的攻击距离吃瘪,她不得不后跳躲避,弗琳克便乘机站了起来。
  虽然对局看起来好像回到了起点,但出现在梦境领域中的人物各方面特征并未执行重构,故,澈翎——弗琳克的最大弱点仍是——持久战,那比较纯粹的高速进攻剑式,一直便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压制或击溃对手来弥补体力上的不足。
  空气不再平静,逐渐透出彩色光晕,深深地映在阿普希的眼中,黄昏将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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