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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郭风并不惊讶对面提到老张，作为反贪局，摸清调查对象日常接触的人属于基本操作，但他提到老张并不简单，这让郭风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认识老张也有十好几年了，这个外表看上去凶狠，实际上是个妻管严的老张难道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郭局长，你是不是觉得不可置信？”叶文译问。
“凭我对老张的了解，确实感觉不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郭风诚实的回答。
“郭局长，我记得你以前是一个只凭证据说话的警察，现在怎么也开始讲起感觉来了？”
叶文译的话如同漆黑深夜中的闪耀的火光，一下子点醒了郭风。
将近一个月以来连续发生的各类事件，让他的大脑运转方式有了些许不同，曾经将证据放在首位的郭风，渐渐变得讲起了自己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叶文译像一个行刑的刽子手一样盯着郭风，眼神里是思考，再加思考。
“郭局长，我怀疑，你卷进了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里。”叶文译盯着郭风，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包括我，我们都是这场阴谋的棋子罢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反贪局的局长，叶文译。”叶文译把叶文译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说说你来的真实目的吧。”郭风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个所谓的反贪局局长只是为了调查曾北泽而来，他一定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而现在，就到了揭开真相的时候。
叶文译换上了一副笑脸，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密密麻麻的文件递给郭风。
“郭局长，其实从碎尸案一开始我就在着手调查了，不过不是贪污。”叶文译指向文件里的一处表格，“这里是林城近十年来的凶案记录，过去十年里，每年发生恶性杀人案件的频率一直保持在三宗以下，但是从今年年初开始，这类案件一共发生了十三起，并且全都是特大型案件，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案件发生有其特殊性和社会性，并不能一概而论。”郭风反驳道。
“那你有没有发现，基本上每宗案件发生的所在地，都有这个奇特的图标呢？”叶文译将一张照片翻出来，上面映着郭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长矛骷髅图。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某种流行的纹身，但是恰好这些凶杀案的死者都或多或少和这些纹身有关，你难道就不觉得可疑吗？”
“我查过所有死者的背景，他们之间并没有联系。”郭风回应道。
“不，郭局长，你已经被他们搞糊涂了。”叶文译笑着摇头。
“他们？”
“他们就是隐藏在背后，案件的真正凶手。”叶文译看着郭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被他们催眠了。”
“叶局长，我想你可能是小说看多了。”郭风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叶文译拿出催眠这种毫无逻辑和证据的东西想让他相信，让他着实感到有些好笑。
“是吗？”叶文译不以为意，“你仔细想想，你现在的行为模式和思考方式在今年一月十七号之前有什么不同？”
‘一月十七号’郭风快速在脑海中回忆这个日子，那是今年第一宗特大杀人案告破的日子。
“想起来了吗？”叶文译似笑非笑，“那时候你是怎么办案的？现在你又是怎么办案的？”
郭风跟着叶文译的话，仔细回想起第一宗案件的每个细节，从现场勘验痕迹、走访、缩小嫌疑人范围、巡查，一步一步，事无巨细的回忆了一遍。
“现在在想想看，如今的你是怎么办案的呢？”
现在吗？郭风思考着，现场勘验，发现图案......猜测......猜测......猜测，是猜测！郭风一下子理清了顺序，自己现在竟然在靠猜测办案！
“想起来了吗？这就是心理暗示的一个体现，他们带给你一些一时半会解不开的谜团，然后将他们串联在一起，你就会陷入无尽的猜疑链之中去，从而失去对案件真正的考量。”
郭风看着坐在对面的叶文译，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魔鬼，这个充满自信、带着似有若无微笑的男人居然勘破了一切。
那他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郭风心里逐渐开始没有底起来。
“不用担心郭局长，”叶文译依旧带着他那公式化的笑容，“在我发现的这些案件里，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让我特别好奇，这也是今天我来找你的原因。”
“什么共同点。”
“你！”
“我？”
“没错，就是你，”叶文译抽回郭风手上的资料，“其实这些案件的作案动机我都能理解，但却显得十分牵强，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讲，没有必要为了已经分手的前女朋友找了新男友，就认为自己被戴绿帽子，继而发怒杀了她的，这些看似合理的理由不过是一个助推剂罢了，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背后有人希望发生这些案件，然后牵制住你。”
“无论是曾北泽的出逃，还是投毒碎尸案，这些案件的参与者里一定有你，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刑侦支队的副队长。”郭风回应道。
“那为什么偏偏老高被派到千里之外执行任务，而不是让你这个副队长去呢？”没等郭风答话，叶文译继续道，“郭局长，你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有些东西确切存在着，而且现有的证据也指明了这一切，在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原因之后，你还不认为，只有你，才是那个可能吗？”
“我？我能给你口中的他们带来什么？”
“这个也是我想弄清楚的一点，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但看起来你并没有什么特别，这让我很失望。”叶文译毫不掩饰的撇了撇嘴，站起来拉开了房门。
“郭队长，”他又换成了队长的称呼，“等你想起你有什么特别地方的时候，打这个电话。”叶文译轻飘飘扔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只印着一串十五位数的电话号码。
“我很期待你的来电，被他们选中的人。”叶文译笑着，转身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