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异变

　　不对，是可人的身体在膨胀着，原本清纯美丽的面容因为膨胀变得畸形扭曲。铁链则被撑得不停地哀鸣着，面临着绷断。连忙拿起符把眼睛开光，眼见可人周身的怨气被肉体快速地吸收着。白澈瞳孔极速收缩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看到这一幕已经够惊吓的了。
　　白澈来不及说话，直接拉起不明所以的老道就往屋外跑去。因为以肉体吸收怨气这种情形，让白澈想起人类一招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灵技-自爆。自爆的原理就是将天地灵气不断压缩在身体内，直到身体无法承受，最后像膨胀的气球一样爆炸，身体越强，对道的理解越深，威力就越大。
　　可白澈拉着老道跑到门口就停住了。因为白澈想到：对啊，身体越强，灵气越大，威力则越大。以女鬼那身体诡异的强度和如此怨气。整个翠峰山都要被夷为平地吧。白澈完全没信心在爆炸前跑出这个范围，还要带着这个喝得半醉的老道。
　　“你就不能靠谱一点点吗？”白澈向老道抱怨到，看着一脸懵的老道，白澈忍不住用符把老道的眼睛也开光了，然后指着不断膨胀的可人“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老头”
　　老道一看吓得酒到撒了，立马清醒了过来。眼神一沉，显然跟白澈想到一块了。淡定地走回屋内从床底下拿出两壶酒，再次坐在了椅子上，把其中一壶扔给了白澈。
　　“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之后，我的心里没有遗憾，死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这可能是我的报应吧。只是可惜了你，从小磨难就多，还不容易活到了今天，却要陪我这个老头死在这里了。或许十六年前那天开始，天道已经把我们的命运搅在一起，所以注定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但我还是很开心，谢谢你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白澈听后沉默地拿起了酒大口大口地灌着，然后不停地咳嗽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喝酒。感觉很好，把酒灌下去之后，整个身体都滚烫烫的，脑子也混乱了一起，不用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白澈都要喜欢上喝酒的这种感觉了。
　　“哈哈哈哈，本来我就没什么所谓心结，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白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着老道的肩膀“咱们谁跟谁，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跟我说了一声对不起，我马上就原谅你了啊”
　　“对了，老头，你到底是叫什么名字啊，这么多年我就知道叫你老头老友这样，然后山下的村民也只叫你老道，你到底是叫什么名字啊，嗝”白澈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倒在了床上，撑起半个身体，一边喝酒，一边在笑。
　　“别人叫我老道是因为我就是姓道的”老道翘起了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玩味地笑了笑“名字，我的名字早在三十年前就死在了断魔关了”断魔关，就是当年人类阻挡妖魔的峡谷，经过多年的发展，依地势而建起的关卡，是人类和妖魔战斗的第一线。
　　“嗝，那么你家那只女鬼不是叫道可人？”白澈醉眼朦胧地看了眼女鬼。只见肉体的已经膨胀到快成一个肉球了，铁链早被撑断了。反而是本来宽松的道袍还苦苦支撑着没有爆开。白澈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她这样的存在似鬼非鬼，似人非人，似妖魔非妖魔。我称之为僵尸”老道解释“她的存在在大陆的历史上都是闻所未闻的。虽然我逆天而行将其创造了出来，但是她的存在对人类的灵术进步有绝大的帮助”
　　“李代桃僵的尸体么？”把空掉就酒壶随意扔在了地上，白澈起身，钻进床底找酒，结果身体发软，脑袋发晕，半天没能起身，直接躺在了床边“帮助什么？今天过后，再无人知道。管他什么妖魔，管他什么恶鬼，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突然尸体像是达到了极限，停止了膨胀，发出了霹雳巴拉的声音。两人随意一看，相视一看，忽然再次大笑了一来。白澈拍打着大腿，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断断续续地冒出一句“好...好像...快炸了啊。”然后两人笑的更厉害，白澈更是抱着肚子，捶打着地面，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停也停不住。
　　大笑大哭的两人终于大脑缺氧，停了下来，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趴在桌面，不听地喘息呢。这一刻，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外，整个天地变得异常的平静，阳光和风显得格外温柔，心也格外得宁静。一切烦恼、一切情感仿佛都消失不见了，只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更亲近了。
　　白澈眯着眼睛，感受到自己对道的理解更加精进了。果然生死之间才是加深对道的理解最为快速的方法。怪不得那么灵者们不顾生死前往断魔关，就是为了这一刻与天地交融的感触。可惜，生死生死，不是每一个都能活着迎接丰收。就像现在的自己，虽然修为精深了，道关是闯过了，却逃不过死关。
　　身体的疲倦、心中的宁静加上酒精的催眠，让白澈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梦中有一对看不清面孔的男女，朝孩童时候的白澈远远地挥着手，白澈心里不舍，却被老道拖着手拉走。一直走着走着，终于走到一个女子的面前，正是可人。白澈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长成了大人，可人笑着抱住了白澈，猩红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白澈的脸，然后慢慢地将头伏在白澈的肩上，然后露出獠牙了。
　　白澈猛然睁开双眼。刺眼的眼光告诉他，并没有睡了多久。看了看老道，嗯，依然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再看看僵尸可人，嗯，好好躺着了，一切如常，我快死了。
　　嗯？缩水了？还有为什么这么臭？白澈捂着鼻子，看向可人，刚刚膨胀成肉球的身体已经缩回了正常的水准，身上的道袍已经撑成了破布条，勉强遮住了可人的身体。只是之前看起来小家碧玉型的可人，猛地长成了一米八的大个子，嗯，最重要的比例没变，被放大了而已。虽然缩回来了，可人的身上一直流出油一样的黄黑色液体，身上也积满了黑色的块状，正是恶臭的来源。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