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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店里还有其他选衣服的顾客，销售员十分为难。
陈杭环绕大厅，大声喊道：
“大家都过来看一看了啊。”
周围的客人听到陈杭的吆喝，都好奇地围上来。
陈杭指着身旁的林景，问大家：
“这个女孩漂亮吗？”
大家都开始打量起林景。
林景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有些难为情，而且陈杭这说辞怎么像是在拍卖自己。
“好看！”
“很美丽！你要求婚吗？”有人开了个头，其他人就开始起哄起来。
陈杭打住大家的讨论，说道：
“她是一名演员，想要试戏，大家能给她两分钟的时间吗？”
“当然可以！”
陈杭这又转头看向销售员，笑道：
“麻烦您给灯给关了，两分钟就好。”
销售员没办法，只好把灯全都给关了。
大厅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外边的路灯透过窗户提供些照亮，还把橱窗里的模特拉长个影子拖在地上。
黑暗中，大家都看不清林景的脸，只能模糊看到那白裙。
陈杭看向林景说道：
“来，稍微抬一些头，没学过舞蹈也看过别人跳吧。”
林景看着面前一抹黑的陈杭，心里十分奇怪：这么黑我都认不出来是陈导，陈导能看得到我吗？
“笑，微笑，你的笑容很美丽，笑出来。”陈杭循循善诱。
“你很美，笑起来更美！”有人附和喊了一句。
陈杭听出来是郭莽的声音，郭莽喊了一句后，其他路人也跟着喊了几句，给陌生的姑娘加油打气。
林景扬起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陈杭继续指挥说道：
“来，转个圈。”
林景在原地转起了圈。
“转得慢一些，再慢一些。”陈杭故意说得很缓慢，给林景找一种节奏感。
“转的时候，下巴不要僵硬，自然一些，想象你在田野里，脸上洒满阳光。”陈杭说道。
林景十分奇怪，她连人脸都看不清，陈导是怎么看出来她下巴僵硬的？难道这家伙的眼睛还有夜视功能？
“多转几圈，找找感觉。”陈杭的声音在林景的耳边响起，因为她在转圈，现在有些晕了，陈杭在哪跟她说话她都有些分不清了。
啪啪啪，有人带头鼓起掌来。
又有人加入其中，给林景鼓掌。
越来越多的人鼓掌，林景感觉周围掌声像是潮涌，此起彼伏，包围了自己，在这一刻，宛若有聚光灯打向自己，属于她的高光时刻来了。
她转着转着，情不自已地张开了双臂。
陈杭看到林景此时的状态，满意地点点头，他看向销售员小声地说道：
“可以开灯了。”
灯光亮起的时候，林景停下转圈，脸上的笑容却仍盛放。
郭莽看呆了，这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
周围的观众也看呆了，这姑娘也不是倾国倾城，为什么此时的笑容会有这么强的感染力呢？
陈杭爽快地付了钱，把这件衣服带走了。
他们带着机器找到一处开阔的草地，今天恰好是月圆之夜，月亮又圆又亮。
陈杭将摄像头对准天上的月亮，拍了一会，最后点点头，说道：
“天时地利有了，接下来，就看有没有人和了。”
郭莽笑道：
“肯定有。”
陈杭说道：
“你说没用，得林景说。”
林景点点头，说道：
“有。”
陈杭问道：
“有什么？”
林景说道：
“有人和。”
陈杭摇摇头，说道：
“有没有不是靠嘴说的，我们来拍一条试试。”
林景有种被耍的感觉，忿忿地瞪了一眼陈杭，陈杭视而不见，在调整自己的摄影机的夜摄功能参数。
坐在一边的郭莽跟宋文瀚，说道：
“看到没，你那天在出租屋比陈导现在还欠揍。”
宋文瀚笑道：
“有吗？我怎么觉得很好玩呢？”
郭莽对宋文瀚竖起中指表示自己的鄙视。
“你先转个圈，我试拍一下。”陈杭看向林景。
林景照做了，陈杭拍了一会，又把摄像机抱在怀里调参数。
反复好几次，陈杭终于找到了满意的色差和对比度。
陈杭又花很长时间给林景找好站位，只为了能让她和天上的月亮的位置相和谐。
郭莽和宋文瀚一个劲地打哈欠，不时伸手拍打蚊虫，他们有些想回家了。
陈杭蹲在地上，镜头仰视林景，林景侧着身子，低头看向镜头，面带微笑。
陈杭开始讲戏：
“当我慢慢站起来的时候，你目光不要离开镜头，你身体往前走，同时，你慢慢回过头去，懂？”
林景想了想，点点头。
“来，试着拍一条。”
“action！”
林景笑着看向镜头，陈杭端着摄像机慢慢站起来。
咔！
“意识到哪里出问题了吗？”陈杭冷冷地问道。
林景点点头，说道：
“回过头去的时候慢了。”
“还有，你身体太僵硬了啊，这个动作很难吗？你想象一下，你和朋友分别，往前走，恋恋不舍地看了对方一眼，继续往前走。”
“知道了，我再试试。”
“action！”
咔！
“来，你把鞋子拖了，走在草地上。”
林景没有二话，弯腰脱下鞋子直接丢给郭莽。
“这次好多了。”
“很好，在刚才动作的基础上，加上伸手的动作，你想要牵手却若即若离的感觉。”
“手不要抬得太高，步子往前走啊，不要顾头不顾尾。”
......
这段简单的不到十秒的镜头，拍了将近三个小时。
林景都要累哭了。
陈杭坐在地上，看着摄影机里不知第多少次的拍摄内容，终于露出了笑容。
林景看到陈杭的笑容，长舒一口气，谁知，陈杭站起来说了一句：
“来，还有一条。”
“啊？”
“这个简单一些，就是转圈，在服装店我们都练习过的。”
“好吧。”
林景光着脚丫子，一席白裙，在月光下优雅地转着圈，陈杭手持摄像机，微屈膝盖，慢慢地往后退，将镜头拉远。
咔！
“这条不错，过了。”
林景十分激动，差点哭了。
宋文瀚嘴里噙着草芯，说道：
“你手拿摄像机走着拍，画面根本不稳啊。”
陈杭笑道：
“你懂个屁，要的就是不稳，这叫营造角色的失重感，让画面嗑药的感觉。”
宋文瀚呸呸吐出嘴里被他嚼出苦汁的草，说道：
“幸好不懂，要不然我也要晕了。”
陈杭在刚才拍摄的那段视频上备注了一条信息：
后期：月亮扩大，变焦，模糊。
“收工！”陈杭挥了挥手。
林景穿上鞋，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导，这件衣服...”
陈杭说道：
“你留下吧。”
林景开心道：
“谢谢陈导。”
晚上，陈杭在出租屋，坐在床上，手里拿笔在笔记本上记录拍戏的支出：
江楚然角色，白裙一件，4299元。
“还真是贵呢。”他停下笔，看着这个四位数一脸肉痛，他合上笔记本，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
过了一会，他又坐起来，打开笔记本从第一笔记账开始算拍戏的支出和十万块投资款的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