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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捍世本纪 / 第四回 逃离鬼掌

第四回 逃离鬼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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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王巡漕,与尔来贸,官不拦路民不阻道。来贸来贸,肝脾脏腑,筋骨皮脑。
  初见鬼船时的低吟再次响起,飞雪之中,一漕舫大船出现在了孙胡二人面前。船头立了一个鬼卒,手里正提着那颗飞头。天色渐凉,孙若余看得清楚,那鬼卒的肩头上还停着一只山鹰,“吱呀”一声,鬼卒丢出一块心肝,那山鹰离了肩头,叼起心肝在一旁啄食起来。
  孙若余立在船头,心想反正横竖是死,倒也要死个明白,当即迎着鬼船大声道:“我本临安城内湖上船夫,今为生计干些贩盐的勾当,不知扰到了鬼王巡漕,神明之威,我等凡夫俗子岂敢冒犯,还望鬼王海涵!”
  话音刚闭,那鬼船便飞来几十之飞剑,孙胡二人躲过了几支箭,连忙叠起盐袋以作防御。不稍片刻,那盐袋子早已被打成了筛子。这一趟活儿算是白干了。看着自己千辛万苦运来的盐就这样流进湖里,二人心里是无比愤恨。飞箭越来越密,二人已无法抬头,更别说反抗。孙若余道:“蛋子,保命要紧!咱跳河吧!”
  胡蛋道:“亏得老子从海盐划到临安,这一身气力就这样白费了!跳吧!”
  噗通噗通,二人像是大活鱼般得翻滚进冰冷刺骨的河里。仗着西湖里练就的水上功夫,禀着气快速潜游。
  片刻后,二人把脑袋探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孙若余往回一看,庆幸那鬼船没再追来。胡蛋喘着大气道:“娘的,我道是这辈子都见不着若盈了!”
  二人彼此搀扶着走到了岸边,横躺在河滩上,双眼放直,已不敢回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二人怕鬼船追来,也不敢生火,躲到了一块大岩石后。风雪之中,打着哆嗦。
  正当此时,孙若余直勾勾盯着远处,那湖边芦苇荡中有不少亮点在飘动。他给了胡蛋一脚,胡蛋责怪了句,也立马瞧见了那飘动的亮点。那亮点忽明忽暗,规则不定,与那坟地里的鬼火颇为相似。
  “还楞着作啥,赶紧跑呀!”胡蛋喊道。
  孙若余此刻倒颇为沉着:“若真是鬼王追来,此刻就凭你我副鸟样,跑是跑不了。”
  “那就等着他们追来?”
  “你我怕是惊着了,你再仔细瞧瞧。”
  那群人很快便来到孙胡二人面前,各个都目不转睛盯着他俩,似是发现了天大的宝贝。胡蛋见这些人各个五大三粗,刚才那一惊还没缓过来,又被这么一群莽汉给围住,暗道今日是碰了太岁,这群人想必就是沿湖的匪人了。有道是“有了买路钱,保得一身全。两手空空见,脑袋飞上天。”想道此时自己已身无分文,不免悲从中来。
  人群闪开一条道,走出一人,约莫三十岁年纪,众人皆向他行礼,想必是个领头的。此人似只有五尺身长,双手双脚同搬粗细,蓬头络腮胡,粗眉虾米眼,大嘴酒糟鼻。这冰天雪地之中,只批了一件褐色粗布薄衣。若不仔细看,倒像是树墩子上安了个鸟窝。
  那树墩子开口道:“你。。。你。。。你们司。。。司。。。撒。。撒个宁。。司阿。。。阿。。。里来呴?”(杭州市郊方言: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孙若余道:“这位爷,我俩乃城内盐贩,只因回城途中,路遇艰险,只好落到此处歇脚。不知扰到大王做买卖,江湖何处不是缘,四海之内皆兄弟,还请行个方便,我二人稍作歇息,烘干了身上衣物便离开。”
  那树墩子急忙开口道:“你。。。你.。。。”
  胡蛋料想,这树墩子必定是心急了,怕我们走漏了他们在此劫道的风声,想杀人灭口,连忙上前道:“大王放心,江湖规矩我们是懂的,砸人饭碗之事是不会干。我俩回城之后必定守口如瓶,对今日之事只字不提。”
  树墩子瞪大了虾米眼,比刚才更急,道“你。。。你们。。弄。。弄伐。。清桑啊”,一摆手道:“搭走!”
  孙胡二人见情形不对,摆出架势准备殊死一搏,胡蛋喝道:“休得放肆,我们乃‘西湖双蛟’,谁敢上前?”孙若余心里一阵凉,这倒灶的胡蛋,原本还念二人可怜放他们一马,这一报名号,想必也让匪人们起了江湖气,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更可气的是,还把身份给暴露了。
  众人皆是一愣,彼此看了看,又都摇摇头,瞬间亮出了身上的家伙。长矛铁犁,镰刀锄头一阵响,在二人脑袋周边围了个圈儿。
  树墩子一个响指,上来俩莽汉蒙上了二人双眼。胡蛋哭叫道:“哎哟我的姆妈哎,儿子回不来了啊!哎哟我的老婆哎,跟你生不来儿子了啊!”
  树墩子大喝道:“表吵!”
  孙若余被蒙了眼,只觉被带上了船,行进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待得二人眼罩被解开时,已身处一山洞之中。内里灯火通明,二三十个喽啰分边而立,岩壁上刻有一个大大“张”字,下设一张三尺见宽的竹椅。椅子上盘腿坐了一个男子,看上去年纪比树墩子还要长一些,长发飘飘,白衣胜雪,面如冠玉,凤眼齐眉,孙若余只觉得,这哪里是个强盗,分明是个得道高人。
  高人见树墩子带了两个衣衫凌乱的人回来,疑惑道:“叫侬起抢着当官呴,侬哪个套搭了俩个讨饭子回来?有撒个用场?送回起!”
  树墩子:“阿。。。哥,伐。。伐是呴,侬前几夜让我顺便留意吧是撒宁在河塘里作孽杀宁,我在河塘边跟弟兄们等了仨天仨夜,发现不是宁做呴!”
  高人没好气地道:“伐是宁?!难道是妖怪!?”
  树墩子道:“是妖怪,个两个宁,是从妖怪手里逃出来呴,侬伐相信可以问伊拉两个。”
  高人看向孙若余道:“是真的么?你们给我说说。”
  孙若余道:“这位大王,我二人本是城内盐贩,从海盐准备运盐进程,只因天降大雪,耽误了时辰,只好连夜赶路,想不到在遇到了传说中的‘鬼王巡槽’,无奈只好弃船逃走,不知打扰各位大王的买卖,实属意外,还请大王看在我俩贫苦落魄的份上,放我二人回去,在此先行谢过!”
  那高人看孙若余不卑不亢,说话有礼有节,微笑道:“你二人这般摸样,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莫不是潜水逃走的?”
  胡蛋道:“大王您猜得没错,我二人自小西湖里长大,通晓水性,人称‘西湖双蛟’便是我二人。这要是平日里,就算在个水里憋个一炷香的时间那也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今日这天寒地冻,所遇之事实在是令人胆寒,才搞得如此落魄!”
  高人拍案立起,高声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二位少年英雄受惊了。张贵,侬个木头,那个套好噶个样子对待英雄呴?快点弄点清爽的呗伊拉掉一掉,弄点米酒拨伊拉热热身子。”
  树墩子憨笑道:“好呴好呴!”
  孙胡二人此时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准备掉脑袋的,这下不仅保了性命,还被一群强人以礼相待。说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大霉,但此间机遇也算是不幸中万幸,倒也不白费了平日里在灵隐寺修墙补锅积累的功德。
  树墩子把孙胡二人带到了一个实施之中,憨笑道:“你。们放心,我不是坏宁。”回头对一喽啰道:“侬要拨伊拉两个宁照顾好,晓得伐?弄得伐好,明朝叫你起扫茅坑!”
  喽啰连忙陪笑点头道:“二爹放心,二爹放心!”
  树墩子朝孙胡二人傻笑了一下,哼着小曲便离开了。
  “小加妹,叫拐美,困了老爹棉床高头,吃点小酒眯眯醉,叫我爬上吃馒头。。。”
  这树墩子方才说话时,一个字憋半天,唱起这荤曲儿来倒是流畅得很呐。孙胡二人和那喽啰一起鄙夷道:“淫贼!”
  片刻,干净衣服,好酒好菜都被喽啰端了出来。孙胡二人这一夜是又冷又饿,耗尽了体力,也不管此刻身在何处,大快朵颐起来!
  孙若余和胡蛋换了衣服,喝了酒,还吃了顿烧鸡,此刻已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旁边小喽啰道:“二位爷放心,我家大王最是敬重英雄好汉。你们且在洞府内歇息一日。明日一早,小的便带二位爷正式拜会下我家大王。”
  孙若余道:“那就多谢了!还请小哥多多关照。”
  喽啰笑道:“英雄哪里的话。如今这天下民不聊生,朝廷昏庸无能,都只不过出来讨口饭吃。虽然咱们是强盗,但向来只劫达官富人,且从不害人性命。若人人能丰衣足食,谁愿背进离乡,落草为寇呢!都是天涯沦落人,英雄不必拘礼。”
  孙若余道:“小哥说的是啊。这苦难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喽啰道:“英雄也切莫悲叹,世事无常,非人力可逆转。你我顺应天命即可。二位劳碌多日,还请早些休息吧。”说完道了个安,便离去了。
  身边的胡蛋早已鼾声隆隆,孙若余替他拉了下被子,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他实在是太累了。梦里应该没有那会飞的人头和诡异的鬼船,若盈、阿爹和胡嫂应该就在巷子口朝着他笑。
  翌日,待孙胡二人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昨日那小喽啰见得二人醒来,端了些酒菜给二人,说道:“二位英雄,大王今日与弟兄们出去寻营生去了,见二位扔在熟睡之中,不便叨扰,特命小的在此伺候二位,江湖草寇,刀口过活,大王吩咐,待二位用过些吃食之后,便让小的送二位回城,免遭无妄之灾。”
  二人谢过那小喽啰,随意吃了些,便跟着小喽啰出了洞府,小喽啰给了二人一支穿云箭,道:“二位英雄,此穿云箭为我洞府号角,二位他日有需,拔了信子,对天一放,但凡临安城内,我张家水军片刻就到!”
  谢过喽啰,孙若余问道:“你家大王如此优待,尚不知大王名号,可否告知?”
  喽啰道:“我家大王早已上了官府通缉,告诉英雄也无妨,我家大王便是江南十八路水寨统领——张顺,那日绑二位来的二当家,乃大王之弟——张义。”
  听着名号,着实让二人吃惊不小,话不言多,喽啰护送着二人,绕过交错复杂的河道,将二人送到了清波门外,还给了二人一些银两,算是补足了这趟贩盐的损失,二人一算,不仅此趟大赚了一笔,还够再添置一艘好船了。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别过喽啰,二人搭着渡船,回到了临安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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