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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那一天,这个世界多了个不信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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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这个世界是神呕心沥血、耗尽时光共同创造的世界,是一个来之不易的世界。村里的老人们告诉小孩,女神会庇佑他们,而邪神与大魔会毁灭他们。
  看着男孩乌黑色的头发,年龄最大的一位老者皱起了脸。他说,这孩子是一个不被女神眷顾的可怜虫,女神神像连一丁点光亮都没有施舍。这孩子注定是“弃子”,一生离不开平庸、贫穷。
  终生皆为神的棋子,祈祷神像,观察神像能否发光便能说明一切。
  哪怕是普通的村民在虔诚的祈祷之后都能唤来一丝光亮,而一丁点光亮都没有唤来的人,即是神都不想眷顾的人,自然而然就被称作“神之弃子”。
  那天,村里救回了一个有着伟岸身躯的银发男子。因为担心银发男子是个恶人,便安排一名幼童全程负责照顾他,而那个孩童即是村里头唯一的“神之弃子”。
  在男孩细心地照顾下,银发男子好歹也是恢复了三四成的伤势。
  为了报答村里的人,银发男子留下了一笔巨额财富。当他提出要带走照顾他的男孩时,村里人竟没有一个人反对,听到这孩子会离开的消息,全村人都来了。
  一场没有任何不舍的欢送宴会,美酒、果实随意拿,等村民都有些醉意了,便自然散了。趁着月牙还没被云遮挡,银发男子带着沉默的男孩踏上了旅途。
  没人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一路上,银发男子斩杀恶兽不下四五十头了。银发男子不断尝试与男孩交流,可惜都失败了。每每交涉失败,银发男子便会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
  当男孩再次说话时,已是身处一片满是残垣的未知神殿内。“阿银大人,这一段路麻烦您照顾了。”看着生疏却很令人心安的面孔,沉默许久的男孩开口说道。
  盯着他瘦小的身躯,满头银发的男人楞了一下,随之露出一副灿烂的笑脸,温和道:“好孩子,你可说话了。真是令大叔感动啊。”
  “我觉得我可以离开了。”男孩盯着地面,有些怯懦的说道。
  “哈?臭小子,你在说什么鬼话呢?大叔我还没带你出去冒险呢!当时你在床边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你说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的吗?”银发男子有些生气了,逐渐加重了口吻。
  “对不起,我是神之弃子,无论什么时候,我只是个累赘。”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男孩消极地低着头,紧握拳头。
  “好孩子,不要哭。”银发男子神情一僵,轻轻地将男还抱在怀里。
  “神之弃子又能怎么样!神是什么玩意!好孩子,尽管跟在大叔身后,大叔一定会让你变强的!”银发男子拍了拍他的背,小声问道:“你觉得大叔强不强?”
  “强。”答案脱口而出。
  “其实,大叔也是个神之弃子哦。”银发男子乐观的说出了这个身份。
  “怎么可能?”男孩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不信。
  “不信,跟着我就明白了。”轻轻推开男孩,银发男子一脸郑重的说:“好孩子,听我说。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得学会忘记‘神之弃子’这个身份,从今往后,你有且只有一个身份——”
  “那便是‘冒险者’!”
  “冒险者……”男孩重复地念叨着,“我,是一个‘冒险者’?我,不是‘神之弃子’……”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为喜悦而流的眼泪。
  “好孩子,从今天开始,我便是你的老师。”
  “老师?是什么?”
  “为你指点迷津,解惑难题,指出希望之路的人。还有,快给阿银老师笑一下,你哭的模样真丑!”银发男子贱兮兮的解释道。
  看着那张豪迈、和善的面容,男孩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哼,这还差不多。”银发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男孩黯淡绝望的眼眸里似乎多了些光亮,其名曰“希望”。
  ……
  “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必担心老头子所占卜的结果?”
  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他一边揪着灰白胡子,一边捣弄着桌上的“墨色玉珠”。在他的对面,端坐着一位穿着白银色铠甲,金色头发,表情略微严谨的青年。
  玉珠身上的纹路逐渐清晰,那是何等的复杂与神秘。
  “交织,离断,重叠,不羁的道路,崇高的女神,请赐下‘预知之瞳’……”
  心怀感恩的吟诵着,老爷子逐渐合上双眼,许久后才睁开了双眼。泛着金光的双目,忽亮忽暗,很是奇异。桌上的玉珠,也发出了翠绿色的光芒,时亮时暗,十分灵性。
  当墨色玉珠彻底黯淡了下去时。老爷子这才“啧”的一声闭上双眼。无奈之中郁闷地放下了玉珠。
  “诺本爷爷,您都看到了什么?”端坐着的青年忍不住问道,听他的语调,似乎很在意这次“占卜”的结果。
  听到青年的问题,老爷子没有直接告诉他,而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依旧是没有结果吗?也是呢,毕竟自己不受神明们的眷顾呢。青年面部表情明显一怔,随之舒展开了。对于“占卜”失败的结果,青年早已习以为常了。就是心理有那么点不痛快罢了。
  自己的每一次期待,终究只会化作泡影而已吗?青年反问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还好你是自己人,占卜失败第十一次的事情要是被外人听去了,老夫这‘首席占卜术士’的头衔恐怕要移位咯!”略带浮夸的腔调,老爷子自嘲着说道。
  “好了,你也别这么气馁。”看到青年略微有些麻木的神情,老爷子如是说笑道:“臭小子,你什么心思老头子岂会不明白?你无非就想通过占卜找到某些‘线索’,从而进一步寻找到自己的老师。别怪老头子话太直白啊,你老师可比你机灵多了。你想找到他,本身就不容易。”
  “诺本爷爷,您也太直白了吧。”青年略带羞涩的露出了笑容,对于老爷子的说法倒是一点儿也不否认。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发自内心笑出了声。
  “听‘竹君’说,今晚你就要离开了。”说着说着,老爷子便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个大嘴巴……”在老爷子深邃的注视下,青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一向以身作则的‘竹淮君’居然会打小报告,真是失策。”咬着下唇,青年心里直直骂其真不厚道。他低下了头,忽然不知该怎么面对一脸笑意的老爷子了。
  “我就说嘛,你这臭小子怎么会在任务完后的第一时间来到老头子这里喝喝茶、占占卜,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老爷子起身来到青年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带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今晚就得走了吗?”
  “嗯。”
  “第二次以非任务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真是有趣。”老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青年暧昧地搓了搓胡子。
  “真想把你留下问个清楚啊。”老人笑着调侃道:“不过,一向沉稳的你忽然这么急躁,老头子还是不乱来好了。”
  青年抿了抿嘴唇,心虚的问道:“诺本爷爷,我凭着个人感情此般乱来,您,不怪我吗?”
  “所以说你小子找不到你老师!你呀你,别的都好,就是顾虑太多,老头子若真是要想留住你,方法多了去了。”老爷子看了青年一眼,感慨道:“你老师在把你托付过来的第一年里,我们还有信件来往的,但之后,便是杳无音信了。这一晃,好多年了。”
  “虽然难度很大,但老夫还是期待你能找到他。”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紧紧握拳,青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见老人转身从桌子上抽出一堆文件。陈旧的文件在桌子的一角堆成了一座小山。那令人咂舌的数量让青年深感佩服。
  “来来来,这是老夫整理出来的资料,希望对你小子有些帮助。”老爷子忽然八卦道:“之前和你说的婚事,你要不要考虑下?等你找到老师回来在办也成,虽然那丫头虽然脾气古怪了点,但长得还是……”
  “诺本爷爷,请慎言!”青年赶忙擦了擦汗,脸蛋微微泛红。
  “好吧好吧,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老头子就不插手了。拿着吧,你要的信息都在文档里了,有时间你自己揣摩揣摩。”慈祥的老人家从“小山”中取出了一叠崭新的纸质文件。
  “近来的局势不大安稳,冒险者公会联盟、魔法师协会联盟、炁武联盟、神圣远征军、女神神殿六大势力近来有些不安分,听闻他们在联手讨伐‘巫龙’和‘魔女’族。”老爷子摇了摇头,叹息的说道。
  魔女族?说起来,那个家伙还好吗……
  “哎!”青年眼前忽然一眩晕,他用力地捂了捂脑袋。
  “怎么了?”老爷子看出了他的异状,忙问道。
  没事。青年苦笑地挠了挠头。暗道:“果然不能提及这个人的名字。”
  “哈哈哈,好吧好吧,没事就好。”老人欣慰的笑了笑,再次问道:“确定以及肯定今晚走了?”
  青年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舍。
  “简单的去和那些孩子打个招呼吧。”老爷子笑着捋了捋胡子,似乎有些惆怅了。
  末了,老爷子再次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孩子,请你一定要记住,‘墨磊’是你来之前的名字。‘云隐之地’永远是你的家。”说完,老爷子面带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祥和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青年努力地扬了扬嘴角。眼眶却有些泛红。他对这个名字还有些印象……这可是老师为他起的名字。。
  他缓缓地走到了门口,短暂的距离却走出了一个世纪,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繁重。
  驻足,转身——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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