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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母子暗访酒楼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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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着养父养母的骄纵,加上自己的聪明伶俐和博大的知识面,剑云年龄虽小,却一直受到虎鲨团上下的爱戴,十二岁这一年,已在东海混出了不小的名堂。而这几日,东海却乱成了一锅粥,因为各大海盗集团,都几乎在同时得到消息,将有数十艘押送皇家物资的官船经过东海,目的地却是东扶瀛州的皇城——神叶城。但胡海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却一直是半信半疑。
  因为中华神州无论军力,还是民力,都实在比东扶瀛州强大的太多了,之前从没有过中华神州向东扶瀛州纳贡的先例,但如果说是商船,又会有哪个商人会有如此大的财力,不仅一出动就是几十艘大船,而且又是由官军押送,胡海王怀疑之下,便派人打探消息。
  慕剑云年纪虽幼,但鬼点子却最多,再加上他这年纪的孩子,不容易惹人注意,因此一直都是这种任务的最佳人选,但父母二人一直都担心慕剑云的安危,胡海王又天生一张强盗脸,东海上无人不识,无人不晓,出入实在不便,于是便经常由蓝姬与剑云一同行动。
  这一日二人混进圣泉城,这圣泉城不仅是东部海域的第一大港,同时也是中华神州著名的花花世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实在是繁华的很。二人扮作成旅客的模样,便上了一座叫金玉楼的酒楼,他们这对孤儿寡母,孩子也就十二三岁,女人又是慈眉善目,丝毫不惹人怀疑。
  之所以来到这座酒楼,是因为线人说,今天负责押送的那队官军首领会来此用餐,母子二人事先做了调查,那队官军各个身着红衣红甲,同时训练有素,却都是女子,与圣泉城之前的守备军队截然不同,心中不由有几分奇怪。同时这座“金玉楼”一向龙蛇混杂,之前便一直是他们打听消息的好去处,因此便故意提前到来,也好提前踩踩场子。
  二人刚一进门,小二便已上来招呼,显然二人经常来此,小二已经跟他们十分熟络了。“呦!夫人,大公子,快里面请,您今天来的可太巧了!”
  “哦,怎么个巧法儿?”蓝姬挑了个窗口的位置,随口问了一句。小二道,“今天金玉楼换了新掌柜,全部菜品八折,酒水全免!”小二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回着。
  蓝姬故意装着十分惊讶的样子,“那敢情好!正好这狗崽子馋了,今天可以多点一些,也多逗留一会儿!”说着还故意敲了慕剑云的脑袋一下,剑云经常扮演的角色,不是不听话的小孩儿,就是好吃懒做的大少爷,着实有些烦恼,可他虽然思想上早已是成年人,毕竟是个十一二岁孩子的外貌。
  “您随意,马上就来!”蓝姬故意比平时多加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壶酒,小二收集菜单便高高兴兴的去安排了。蓝姬假装不经意的瞅了柜台上的新老板一眼,那老板穿了一身珍贵的软皮袍子,上面还装饰了不少宝石,一副暴发户的样子,但须发皆白,年纪显然已不小了。而慕剑云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舞台上那个说书先生的身上。
  “要说这《破碎虚空》,可是禅宗的第一秘典,当年北极仙尊、巢皇、佛罗门主与禅宗的雾明大师谈道论法,却是纷纷败在了这《破碎虚空》之下,北极仙尊更是盛赞,大师能破碎虚空,我辈实不能及,可为天下第一也……”
  他刚讲到这儿,底下便有人起哄道,“你就吹吧!那老持戒要是天下第一,娲母娘娘又算什么?他可考虑过五皇的感受没有?”紧接着又有人随声附和,“是呀,是呀!要说高过昆山神母我还相信,怎么可能高过娲母娘娘跟五皇呢!”此时又有人站起,“还有三祖和其它四极,那北极仙尊要是真敢这么说,那其他四极还不找他打架啊!”现场顿时笑成一团。
  那说书人脸色一红,却是百般解释不清,最后不得不一拍惊堂木,道,“老朽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们不在江湖,更不修行,又会懂得什么?那北极仙尊却是四极之中道行最深的一个,他若是说雾明大师天下第一,其他三个自然也打不过!”现场不由又一阵哄笑。
  蓝姬此时却也笑笑,小声对剑云道,“你少听一些他们的胡言乱语,小心被教傻了,没想到在他们眼里,这三祖四母五极六皇,还有七大宗主,反倒成了打打杀杀的草莽匹夫!”剑云回回神道,“娘,这部是新书,之前从没听先生讲过!”他每次来到金玉楼,最感兴趣的就是说书人口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而这也让他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
  浮罗大陆有着一套与自己那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体系,首先,这里分成了神、人、魔、冥四大种族,而这其中又属人族最为复杂,比如说:按血统分,有金、木、水、火、土,五大肤色之说。按阶级分,又有常奴、吟游、博学、圣战、修士之说,而当中的每个阶级又都有详细划分,总之是不一而足。而刚才说书人口中的持戒,其实就是中华神州修士当中的一种,中华神州的修士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持戒,类似自己那个世界的和尚,一种是灵修,类似于道士,但只是类似,却又有很多不同之处。
  慕剑云一直觉得,这应该是因为浮罗大陆其实是继承了自己那个世界文化传承的缘故,毕竟这些都是黄袍人带来的,所以跟自己那个世界既相像,又是是而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慕剑云见说书先生一直跟场下的看客扯淡,便也失了兴趣,“娘,那这些神仙当中,到底是谁最厉害啊?”蓝姬本来正吃着桌上赠送的米糕,此时不由抚了抚剑云的小脑袋瓜,“神仙之间又不打架,哪里有谁厉害之说!”她似乎十分认真的想了想,才道,“不过要说如今这世上修行最高之神,恐怕便是昆山雪域的神母娘娘了!”。
  剑云奇道,“为什么啊?”
  蓝姬道,“据说昆山神母乃是天生地产,昆山冰胎中孕育出的得道女仙,之前本已是四母之首,但后又与天帝结为连理,并称二始,故也有地母的说法。天帝羽化之后,她自然便成了寰宇第一仙!”
  慕剑云挠了挠头,“天帝羽化?是不是就是死了啊!神仙怎么也会死?”
  蓝姬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但据说天帝是为了唤醒圣子,耗尽了无上元功而羽化,但其中的原因却一直无人知晓!”
  慕剑云暗暗嘀咕,心中另有所想,嘴上却道,“可是,您不是说,你最喜欢的是娲皇娘娘么?”蓝姬幽幽一笑,“我喜欢娲皇娘娘,是因为她最为善良,最为慈悲,而若说成就之高,恐怕还是昆山神母,四母之中还有归墟海母与溪泽魔母,而近百年来,人间的孤魂野鬼突又增多,鬼母出世捉鬼卫道,因此又有了幽冥鬼母之说……”
  “好漂亮啊!”蓝姬一直低着头,边吃边讲,可还没待说完,就已听见慕剑云发出了一阵惊叹的童声,她抬手打了他脑袋一下,“你整天就知道溜须拍马,小心哪天拍到了马腿上!”可刚一说完,就发现剑云可能这次并不是在说她,因为他此时似乎是望着自己的身边,蓝姬下意识的往自己身边一瞅,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自己身边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正拖着两个胖乎乎的腮帮,摇动着一双小腿,一边听自己讲故事,一边望着对面剑云手里的糖人。
  剑云顿时明白过来,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糖人,坏坏的道,“你是想要这个么?”女孩子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马上重重的点了点头,犹如雏鹂啼春般的“嗯”了一声,剑云便把糖人在她眼前一晃,“你要是叫声情哥哥,我便把糖人给你!”那女孩年幼不懂事,便真的叫了一声,“情哥哥!”然后便伸手接过糖人,有滋有味儿的吃了起来。
  蓝姬上去就给了慕剑云一记暴栗,“你个小坏蛋,一个糖人就想骗人家做老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时那小二已端着酒菜上来,也笑嘻嘻的道,“哎哟,我的小东家啊!这一个糖人就被人家拐跑了,那咱们可就亏大了!”蓝姬不由又跟着一笑,“怎么?这孩子你认识?”小二一边将酒菜摆上桌,一边客气的回道,“这是我们那位新掌柜的独生外孙女,平时宠的跟个小祖宗一样!”说着便朝柜台上那个白须老板指了指,然后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好好玩儿,别给客官捣乱!”说着便又忙自己的去了。
  蓝姬这时才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小姑娘,只见她头抓两个小髻,一身纯白的软皮袍,一张小脸儿白里透粉,一对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果真是个从来没见过的美人胚子,此时她却一边吃着糖人,一边十分幸福的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儿子,心中不由暗笑:我家这小鬼头真是艳福不浅,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正胡思乱想着,猛听得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一个大嗓门的女声喊道,“快闪开,快闪开,别妨碍了军务!”紧接着便有另一个女声说道,“莫要如此无礼!”那声音不高不低,却圆润好听,紧接着便走进来一队官军,都是红裙红甲,为首的却是刚才发话的那个女子,这时人群中已然有人悄悄道,“是紫微国的火凤营!”
  剑云此时看了眼那女将,只见她不过就是十七八岁的样貌,一头乌发高拢,身材玲珑有致,若说寻常女子如风摆细柳,那她便是腕抖软剑,有着股不同的劲道。肤如初雪,剑眉如涂,唇似点朱,一双桃花美目却柔情似水,剑云心中暗道:这女人的风姿与硕真倒有几分神似,便不由脱口而出,“这个讨来做老婆也不错!”
  没想到他话音一落,酒楼里顿时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却无形中将他这句话无限放大,纷纷从不同角度向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头看来,身旁的蓝姬顿时甩了慕剑云一个爆栗,“你不要命了!”虽然她心中其实并没有多少顾忌,但毕竟有任务在身,不想打草惊蛇。
  女将身旁一个貌美的副将,已“锵啷啷”一声抽出身上佩刀,不料那女将却低低训斥了一句,“一个孩子的话,你也当真!”那副将吐了吐舌,便将佩刀收回。那女将话虽这么说,可还是不由抬头往二人的桌上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会。
  说来也巧,那女将事先订好的包厢正好与剑云这一桌相邻,当她们走近之时,剑云不由又激动的低声道,“娘!她真的好美啊!我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那女将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是忍无可忍,突地剑眉一耸,望了蓝姬一眼,“教育好你的孩子!不要再让他胡言乱语!”
  蓝姬连连致歉,又是一连打了慕剑云几下,虽然他知道这小子一直喜欢信口开河,但今天却不同以往,不由骂道,“刚才不是还要讨这个妹妹做老婆嘛,怎么转眼就把妹妹忘了……”没想到她不说还好,这一说,身边的小姑娘竟然也不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声音虽不大,但奈何这女孩脆脆的声音中有一种穿透力,而此时的酒楼又太静,所有人似乎都摆明了要看好戏,这时又不由一阵大笑,搞得蓝姬甚是尴尬。那女将不由摇头埋怨了一句,“这么小就如此风流,长大了却不知谁家闺女倒霉!”她扫了一眼慕剑云,可发现慕剑云也在笑眯眯的看着她,脸色却禁不住一红,立即气汹汹地掀帘进了包厢。
  蓝姬马上将身旁的小女孩儿哄好,桌下却不由连踹了慕剑云几脚,让他莫再生事。剑云也伸了伸舌,不再言语,而是又转回脸笑眯眯的看起了面前那个可爱到不行的小女孩。要说也真是怪事,剑云对她一笑,她立马就不哭了,却是眼泪汪汪的瞅着他,眼中尽是责怪之色,竟让蓝姬有一种做了电灯泡的错觉,心中不由暗骂:这小兔崽子,今后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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