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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天地为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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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识别身份,请等待......】
  【身份确认,学员“顾实”,你已通过授权,正在连接幻境......】
  【无光三角·乌涅华,永恒幻境,里世界因子浓度99.61%,时间比率8:1,正在连接幻境......】
  【连接成功,正在进入幻境......】
  这是最后一堂永恒幻境实践课程,也可能是顾实最后一次踏进乌涅华了。他带着苦涩的笑容与小白重逢,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度过这段短暂缘分的最后光景。
  在小白打败曼洛·佐恩之后,湖畔部落就承认了他大战士候选的身份,并以最高礼节款待了他八天时间。期间部落为曼洛举行了葬礼,小白也在其中扮演了某个重要角色,至于细节如何,旅者们可以在龙背上听他娓娓道来。萨喀诺湖位于刃风平原的东北部,在向拉娜花确认过大雪山的方位后,虞林夕推算出他们还需要半天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时间紧迫,众人这就与部落狼人告别,踏上了此次课程的最后一段旅途。
  龙背上,小白将自己八天以来的见闻与众人分享,顾实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虞林夕和何瀚宇间或会插上一句话,但总体来说,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想想也是,毕竟一段旅途就要结束,毕竟很可能再无机会回到此处,不仅仅顾实他们会感到留恋,就连那些跟着艾尔伯特教授打了一周酱油的学生们也感触颇深吧。
  当然,无光三角·乌涅华的故事并不会因为学员们的离开而结束,恰恰相反,这个永恒的幻境的故事才刚要开始。以天地为棋盘的棋手,注视着跃动在棋盘之上的异子,调动着属于它的棋子,正要下一场改变世界的棋局。
  辛卡基——帕特里克的府邸,5周以前。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博修斯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像一个受到极度惊吓的孩子。
  “等等!库鲁德。这个人看上去有点身份,或许知道那位大人的下落。”阻止同伴下杀手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棕发女子,她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一张病态的脸上显得异常妖异。“人类,我问你。可曾听闻科桑·费格契夫之名?”
  “没、没有.......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你们找错人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库鲁德对博修斯露出了一个表示遗憾的笑容,他向棕发女子询问道:“现在我能喝干他了吗?”
  “嘿!”库鲁德的进食再次被人打断,一个瘦到皮包骨头的男人从卧室方向走来,他的手里提着一对枯枝般的手掌。男人将手掌扔给同伴,用干涩的声音说道:“这上面有那位大人的味道,我们找对地方了。”
  “你都问出些什么情报?”棕发女子注意到男人嘴边未干的血迹,神色有些不悦。
  “那个叫帕特里克·谢尔的人类没法说话,但我会从他的血液里得到想要的情报,只是需要几天时间。”
  “啊。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求生欲让博修斯的大脑飞转,他大概猜到了这帮吸血鬼为何而来。“你们为那场决斗而来是不是?那个科桑一定就是那只坏血者了。你们要报仇对不对?我知道是谁杀了它!”
  “伟大的夺魂者怎么可能被杀死!人类——”
  “安静!库鲁德。”棕发女子喝住了难以自制的库鲁德,并用相对柔和的语调对博修斯说道:“告诉我,人类。你都知道些什么?”
  “......大约6天、不,5天之前,那个叫顾实的旅者还来过这里。那个该死的、挨千刀的混蛋从小人这里敲诈了一大笔钱,然后就消失在了辛卡基的下水道里。如果你们要找他,就从那里开始找。”博修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发生在时间之环的那场决斗描述了一遍,之后又把自己所知的有关顾实的情报和盘托出,只求对方能放自己一条生路。“大人、大人们,小人已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放过小人吧......大人们身份特殊,在辛卡基难免会有不便,小人可以凭借自己的关系,全力辅佐几位大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小人以家父的生命起誓,句句属实!府上的仆人们也可以为小人作证,他们没人不知道竞技场里发生的事情。还有车夫,对,当天就是他跟踪了那个混蛋一路。”
  “这里还有活着的仆人吗?”棕发女子问向刚从庭院里回来的吸血鬼。
  “没了。”
  “那个车夫呢?”
  “也喝干了吧。”
  “那就没办法了。”棕发女子怜爱地看着博修斯,露出了满嘴尖牙。“为了证明你的诚实,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圣城·安杜拉斯——奥伯伦之塔,4周以前。
  “当我数着壁上报时的自鸣钟,见明媚的白昼坠入狰狞的夜;当我凝望着紫罗兰老了春容,青丝的卷发遍洒着皑皑白雪......”
  住在塔中的老者对着漫天星辰,吟诵着诗作。他是安东尼奥·特斯海姆,一个活着的传说。
  “夏天的青翠一束一束地就缚,带着坚挺的白须被舁上殓床;于是我不禁为你的朱颜焦虑:终有天你要加入时光的废堆——老朋友,既然来了,不妨现身吧。”
  “大胡子,两百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神秘人从阴影中走出,但无论是屋内的长明灯还是外头的月光,都映不出他的面庞。
  “不,朋友。”安东尼奥没有回头,他依然望着星空,缓缓说道:“没人能战胜时间,它在你我身上留下了同样的气味。”
  神秘人沉默不语,他走近安东尼奥,透过同一扇窗户望向同一片星空。可不同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终究不同。“大胡子......你就甘心被关在这个笼子里吗?”
  “朋友,我老了,折腾不动了,在这里看看星星有什么不好?”安东尼奥终于缩回了脖子,他捋了捋拖到地上的白须,笑道:“况且,我脑子里装了太多秘密,要是没人看着,万一说出去怎么办?”
  老者的话让神秘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大胡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会来?”
  “我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安东尼奥垂下了眼睑,叹息道:“日蚀战争的英雄啊......你,堕落了吗?”
  “唉。”神秘人叹了一口气,伸出自己的左手。只见他苍白的手臂上有毒蛇攀附,手掌中央则托着一颗黑色的苹果。“对不起,有些东西,无论是谁都抗拒不了......”
  刃风平原——炽鬼大本营,3周以前。
  “大族长,您猜猜是谁回来了!”独眼的亲卫风风火火地闯进毡帐,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
  “他奶奶的……你就这么进来了?”大族长怒目圆睁,这样不守规矩的亲卫让他很没面子。“还猜、猜、猜、猜你个鬼!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哎、哎、哎!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亲卫自知扛不住族长的一拳,赶紧报出了归者的名字。“是辛格!我们的黄金狮子回来啦!”
  “辛格……辛格!这小犊子回来了?”大族长念叨着这个有着神奇魔力的名字,眼泪险些就要落下。他赶紧揉了揉眼睛,一脚踢在亲卫的屁股上。“还愣着干嘛!赶紧让他进来啊,他奶奶的……”
  “父亲,我回来了。”淡金色的长发绑成辫子甩在脑后,邋遢的胡须爬满了他的面庞,裸露在外的双臂烙有图腾,厚重兽皮做成的大衣披在肩上。走进毡帐的“野人”正是辛格·炽鬼,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粗犷,唯独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清澈透亮。细细感受,就能发现辛格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类似狄兰却又在其之上。如果说伊戈尔的王者有着一统平原的霸气,那么金狮子就有包容万灵的器量。这位在风雪中洗尽铅华的大战士,已经站在了传说之上。
  “嗯……回来就好。”大族长故作镇定,实则内心动摇得厉害。他向来爱子,更别说是几个子女当中最有出息的辛格了。雪山试炼,九死一生。当初辛格上了雪山,大族长就没指望能再见到他,如今辛格荣归故里,做父亲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父亲,这是......”辛格的注意力被长桌上的平原地图所吸引,只见上面标注着各大氏族的方位及战力,让人在帷幄之中就嗅到了硝烟的气味。
  提及地图,大族长的目光中盛满了野心,他缓缓开口,道:“这是战争,孩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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