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立先生

　　“啪！”一声脆响，孟森只觉脑门一阵冰冷，随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着孟森倒下，一只急速飞来的灰色眼球直接钻入婴儿头顶，婴儿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扣进天灵盖，挖出脑浆，放在手心看了一眼，软趴趴地倒在了女人的尸体旁，一团黑气迅速往坟墓飞去。
　　“幸好赶得及。”兰城声音未落，手臂上的红色长蛇瞬息到了黑气前面，张开大嘴等着，速度太快来不及退避的黑气，直接飞进蛇嘴，红蛇吞入黑气后，缓缓游回兰城的手臂，兰城摸摸它，它渐渐回落成缎带形状，轻轻缠绕在兰城的手腕。
　　“小娃娃！你还有灵犀根！这可是我门失传已久的秘术，你如何习得？”诡眼婆婆飞身
　　站在人皮女人面前，提起来晃了几下，“哼！小把戏。”
　　坟墓忽然裂开一条缝，一个黑乎乎的圆球飘了出来，灰色眼球没等诡眼婆婆发出指令，直接弹了出去，刚刚赶到的乔惊讶地张大嘴巴，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眼珠子和一个圆球大战。高速运转的大小两球，飞近了乔才看清楚，那个球的中间嵌着两只眼，原来这是一个缩成球状的人，看来这就是昨晚他们在木屋内一直研究的，掌管司的头目，那个吃人的立先生的老爹，妈的！这老爹不好好管教儿子，还跑来助纣为虐？
　　“眼儿，回来！”诡眼婆一声断喝，“小娃娃，你的血。”
　　“眼儿，来！”兰城抬高手臂等着灰眼直接飞进，染红后再次弹出，兰城和乔都惊讶地发现了灰眼儿变大变透明，而且沾满血液的外表却丝毫不见血液，反而散发出红色的光，这一幕他从没见过，整个人屏住呼吸盯着眼儿和老立先生的战斗。
　　冒着红光的眼儿，进攻几次后，都无法从老立先生的圆球状身体钻进去，好像发怒了，飞速旋转的红光，看得人眼花缭乱，强攻几次仍旧无果，就在这时诡眼婆大喊一声：“诡眼再现，红蓝双目合二为一，斩妖除魔。”
　　只见诡眼婆的火蓝色眼珠子忽然自行飞出，和正在高速运转的红光灰眼儿碰撞在一起，神奇地变成了一个，红蓝两种光急速向外扩散，向高密度的齿轮一般，在老立先生球状身体边撞了两下，迅速找准位置钻进球体，老立先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很快球体变成了两半，掉到地上。
　　掉在地上的老立先生，恢复了长袍加身的样子，只可惜，身体已经被红蓝双目割开，一分为二，黑色的身体，往外汩汩冒着黑气，原来是个不死人，半人半尸半僵，除非完全消灭，否则给他时间，他还会自行长出被割去的那一半。
　　“去！”诡眼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线扔了出去，红线在老立先生的两边身体上分成两段，分别包住身体，黑气便不再外泄，老立先生喉咙里发出嗷嗷的叫喊，像是在求饶，只可惜，今晚的他，已无逃脱的可能。
　　当红线完全缠绕成功，老立先生变成了两块红色块状，随后不断在地上旋转，很快变成两块红色肥皂一般大小的膏状物体，诡眼婆婆拿了一块，让兰城也拿一块：“小娃娃，这个给你，你的缎刀需要营养，这可是几千年才有的宝物，吃了很快恢复元气，还能让你的人皮杖和缎带更有灵气。”
　　“谢谢眼婆。”
　　“别谢我！要不是你，我也抓不到他，没准早死在他手中了。”诡眼婆婆摆摆手说，“眼儿，回来。”
　　随着蓝火诡眼飞回诡眼婆婆的眼窝，刚才泛着红光的眼珠又变成了灰色，吃瓜群众乔大爷，只觉得自己看了一场电光火石的科幻捉鬼片，末了，这些捉鬼的吃了鬼，然后还对自己露出谜一般的微笑，迷糊中，他咬了自己的指尖，果然很疼，看来不是梦！
　　“走吧！去看看井炎。”兰城推推还在发楞的乔，“你家炎少爷中尸毒了。”
　　“啊？我靠！会变成僵尸吗？变成僵尸会咬人吗？被咬的人会变成僵尸吗？”
　　“不会啦！你僵尸片看多了吧？”
　　“哼！我信你个鬼。”
　　“哈哈哈……”
　　“兰城！”乔喊了一声。
　　“恩？”
　　“没事了。”乔吞下了要说的话。
　　“婆婆跟你说说吧。”诡眼婆婆的声音似乎从另一个空间，幽幽地传来。
　　“人生前行善，死后方可轮回转世。死后，肉身留在阳间，或烧或埋，由阳间亲人处置。
　　灵魂由鬼差用勾魂索，带来阴间，轮回路上走一遭，投胎转世到人间。
　　通过鬼门关，踏上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亭子叫孟婆亭，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
　　“六道轮回中，无论你是登天成神，还是转胎做人，都要在孟婆处喝一碗孟婆汤。孟婆汤，又名忘情水，断魂茶，忘却茶，很多名字，最好听的还是孟婆汤。
　　听说，孟婆年轻的时候，很美！不过，她也忘了，自己究竟多少岁了，她也记不清，自己为何要留下七情六欲泪，熬成这香气扑鼻的孟婆汤。”
　　忘川河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你忘却的一切，三生石都记着，前世今生来世……不过，唯有孟婆看不见自己的前世，看不见来生，唯有黄泉路上的黄沙漫漫，陪着她度过了无数个送人入轮回的光景。
　　久了，她也忘了自己叫什么，那些泪，也越来越少了，她的泪功效减弱，有些命数硬的人，入了轮回，还有一部分前世的记忆，和轮回路上的事情，他们转世后，便会因为说一些奇怪的话，而让身边的人害怕，所以阎王便会派鬼差去警告他们，休要胡言乱语，否则阳寿再尽，就要在冥府受苦。
　　这些人，就是阳间忽然暴毙，却又离奇醒来的人，而这些人，也因为好端端被带去阴间走一遭，沾染了鬼气回到阳间，于是，原本就命数硬的人，生生被冥府之气沾染后，变得能够见到阳间见不到的人或事。
　　也就是坊间流传的阴阳眼，他们中多为女性，因为本身身体孱弱沾染阴气，所以变得鬼气森森，又因为她们阳寿未尽，而导致他们有了阴阳眼，阎王爷一时冲动，干了这个傻事，上天怪罪于他，限他想办法解决，如若不然，罚他去六道轮回，历经六世，受尽六道转世之苦后，每一世的记忆，都完好保存在他的脑子里，让他饱受相思之苦、失去双亲之苦，手足之苦，背叛之苦，各种苦受尽，才准返回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