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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大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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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剑鱼肠,通灵神异冠以“勇绝“,剑长半尺、剑宽一寸,常现于刺客之手,古称无回剑。
  剑出无回
  唐兮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只为心中的那份执念——情逾命,为恩情者虽九死吾亦往也!
  目瞪口呆的满屋人,遭逢惊变,都是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到,那抹寒光刺入王鹏举的小腹,殷虹的血浸透棉袄,画出一朵妖异的寒冬腊梅花。
  “呃~呃?~我……“王鹏举起初只觉得像牛虻叮咬,微痛刺痒。有心用他的胖手去抓挠一下,却感觉痛感愈深,借着就是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的抽疼,从小腹传遍全身,继而就眼前一黑,生死不知的瘫倒在地。
  可怜这小胖子,出门当是未看黄历,先被差点掐死、后被险些气死,终至此刻血渐五步,短短个把时辰,刻下了他人生中最瑰丽、跌宕的历程……
  “艹,杀人……“程小山终究是见过大阵仗的,率先反应过来。可面对平静如水的唐兮,他也不敢赤手上前,慌乱掏出腰间那一把64手枪,枪口指向唐兮,稍有底气的呵斥道:”抱头蹲下,把刀(剑)扔了……艹,二愣子,下了他的刀(剑)!“
  二愣子可不是二傻子,可又不敢违抗上司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抽出警棍,央求多过威慑的挥舞道:“小子啊,你快点扔下刀(剑)呀……“
  楞子耍棍,风生起水惊飞鸿,闭着眼却拎不清。可谁承想,“噗“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一人身上!反倒,吓得二愣子,也不敢睁眼,赶紧抱头飞退,嘴中叫唤着:”别杀我,别杀我……“
  朱含嫣
  反应只比程小山满了半拍,当二愣子挥棍要打唐兮的时候,她早已护持在后者跟前。其实,她本没有理会二愣子的叫嚣,却她着实防备心狠手辣的程小山真个开枪射杀唐兮。也就导致,闷棍袭来时她毫无防备,肩膀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口中闷哼脸色苍白,豆大的冷汗瞬间淌下。要知道,为了保护体型和皮肤,朱含嫣在抗击打方面向来都是“溜号生“,而且愣人的力气都比平常人都大许多,如此一棍,也不知她筋骨是否受伤。
  “程小山!收了你的枪,小心走火“朱含嫣强忍着肩膀的剧痛,像一只护崽的母豹子,挡在唐兮身前,”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先赶紧送医院……唐兮乖,听姐姐的话,先把剑扔下,别怕,凡事儿有我呢……“
  此刻,唐兮好像才有点回过神来。起初,伤人只为一时激愤和心中正义,可他显然低估了现实所带来的心灵冲击——惨白如斯的王鹏举、刺眼如斯的血图、暴戾如斯的腥气,怎是十岁孩子所可以承受的?听了朱含嫣的话,唐兮木然的点头,将手中鱼肠剑轻轻的放到桌上……
  程小山见此情景也是唱出了一口气,要知道,即使是杀人犯,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击毙的,说不得也会为此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向属下使了个眼色后,将枪口下压,却并不收起,毕竟与前程相比还是小命更重要。接到指令的两个民警,悄悄的避开朱含嫣的视线,走到唐兮身边。然后,趁其不备将他扑倒在地,冰冷的手铐“咔嚓“铐住双手后,才邀功似的叫道:”程所,罪犯(那个年代,底层民警还不懂‘嫌疑人’的说法)抓到啦!“
  “赶紧的,先把卫生院的大夫叫来,快点……”程小山指挥若定,然后不无得意的喝道:“罪犯先按住,别让他动。大白天的,敢在派出所杀人,估计他爹也不是个善茬,搞不好啊,李贤村的杀人案就是他做的呢!“
  此时,程小山心中打着小算盘:“先把这个小杀人犯定了罪,然后把老杀人犯扣上帽儿,一下子大功两件,别说小小良周乡派出所所长了,估计连县分局副局长的位置都有希望……不认罪?嘿嘿,进了这儿可就由不得他喽!至于唐兮在自己面前‘杀人’的事儿也好说,全都扣在朱含嫣头上呗。无非是,仗势违规会见罪犯,又掩藏行迹,自个儿不察才导致悲剧发生……”
  不得不说,他这环环相扣的逻辑,在那个年代还真是有极大的成功率。
  手铐紧得几乎卡断青筋、重量压得几乎扼爆肺泡、嘴巴贴得几乎嵌进水泥……不是唐兮想要鼻涕横流,而是酸麻肿胀让他如此丢脸。眼睁睁的看着状若疯癫的朱含嫣被拖出去、耳铮铮的听着哀求哭号的小旦子被拉出去、木怔怔的盯求告无门的王有德孙被轰出去!
  再然后,入目空空的瞬间,他好似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带着腥气游走四肢百骸——那是王鹏举的腹腔的热血与他自己嘴角的残血——然后,变成一股汹涌如潮的的凶戾,等待着择人而噬,让屋内的几个民警感觉到阵阵寒意!
  “我,艹,还敢炸刺(不服气)?”程小山抬起脚狠狠的踩在唐兮的脸上。然而,清晰的皮鞋印却挡不住后者漠然却又藏锋的目光。漠视,代表着高傲的不屑;藏锋,意味着时刻准备的出击——刺客!
  唐兮的眼神,彻底激怒了程小山,不,也许是勾起了他心中的恐惧。没人知道,这种眼神当年程小山初入江湖的时候曾经见过,来自于后来在第一次“严da”时被枪毙了的黑道老大。多少年了,再穷凶极恶的罪犯,面对程小山抑或是他的这身“官服”时,都会流露出怯懦与畏惧。可是,这个十岁的小孩却没有……
  “嗡~嗡~嗡~”
  音似苍蝇声却大了无数倍,从楼前的空场上方传来,打断了程小山的“审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拿起唐兮胸口那本厚厚的《马列主义》,走出门去!
  “我……你……艹!这,啥玩意儿?”见多识广的程小山,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一只灰黑色的“大铁鸟”,在离地十几米的空中盘旋,狂风打着旋卷起空场上的尘土,顶上和“尾巴”上各有一个转动的“风车”,呼啦啦的发出嗡嗡声……
  “机关……枪?炸……zha弹?”程小山倒是认识“铁鸟”下面挂着的东西,可是,比冬瓜还大的炸弹、不蜂窝还密的枪孔,却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也不怪程小山孤陋寡闻,毕竟那时候的电视节目还相对匮乏,军事内容类都属于机密,他这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当然没见过。
  “含嫣姐,这是个啥东西?”小旦子恐惧的咽了咽口水问道。
  “是,是……”朱含嫣嗫嚅了半天,然后好似突然惊醒似的尖叫道:“啊~天哪!直升机”。她曾经在警专的军械教科书中看到过图片,如今见到“真家伙”也不免激动。
  “含嫣说得对是直升机。不过,是国内最先进的,米-17直升机”林东城倒是有些镇定,大声解释道,语气中不乏得意。去年他跟朱维真到市里的军区慰问时,曾经见过米-17直升机,当宝贝似的被展览、参观之用。他还记得,当时军区司令员不无得意的介绍道:“这是从苏联进口的,最先进的直升机,可着华北地区,就我们这儿有一架……”可他却想不通,在这穷乡僻壤的,咋可能出现国内都没有几架的米-17直升机呢?
  盘旋了几圈,直升机左侧的铁门被推开,一条绳索抛下来,吓得程小山还以为是要扔炸弹呢,大声喊着:“卧倒,快卧倒……”不明就里的民警们,有样学样的趴倒在地,看得林东城好一通白眼,嘟囔了句“傻帽”。
  丛林绿、荒漠灰的迷彩,布网包裹的钢盔、铮亮黑色大头军靴,刺溜刺溜的从直升机的绳索上滑下来……
  先落地的士兵,蹲地持枪警戒。寒洞洞的枪口,逼得朱含嫣等人也是抱头蹲下……
  危险的时间很难熬,危险的时间也很纯粹,因为没人顾得上去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直升机的“嗡嗡”声渐渐远去。
  “踏踏踏”的皮鞋声走了过来,沙哑的声音问道:“这里谁负责?”
  朱含嫣抬起头,看到一张涂满颜色的脸,毫无表情。她伸手指了指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程小山。
  “艹,这是哪里神仙啊?”程小山边拍着土边嘀咕着,齐刷刷的二十几个人,同样的八一式伪装服,手持从未见过的黑筒瞄准镜的冲锋枪。虽然枪口冲下吧,可他绝不怀疑其中的威慑力。
  见到朱含嫣手指自己,程小山心中怒骂不已,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是我……这个,所长病休,我是副所长,你们……”
  不等程小山说完,迷彩士兵不耐烦的问道:“有个叫唐兮的孩子在哪?”
  “嘶~唐兮?”众人都是倒吸了口凉气,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找一个孩子?
  涉及唐兮,朱含嫣不顾林东城的劝阻,壮着胆子走过来问道:“你们找唐兮什么事儿?我是他姐……”
  “他姐?”迷彩士兵惊疑的说道:“据我所知,唐兮可没有姐姐……”
  “唔?你怎么知道?堂姐不行啊?”朱含嫣泼辣劲儿上来,“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找唐兮到底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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