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泽伯克的天气酷热难当，汗液从少年的两鬓流下，一阵微风吹过给少年带来了片刻清凉，清脆的打铁声规则的像一首美妙的安眠曲，让男孩昏昏欲睡，这是他来阿泽伯克的第十天，距离上一次休息他已经连续工作了超过30个小时了。为了给重病的父亲治病，他才接受了这次和火轮迪克的冶炼交流会，但是这次交流会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们这些年轻的匠人就是没天到晚的冶炼，有经验的老工匠会被叫去交流冶炼技巧，但是被叫去的人并没有全部回来，这让敏感的少年多多少少有些不好的预感。
　　哐当一声！一个工匠体力不支倒下了。周围的工匠都围了过来。
　　“请给他一些水，他这是脱水了”少年朝旁边的士兵请求道。
　　“你当这是哪，水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随随便便的给你们”士兵说罢拿出水壶海饮了一通，然后擦了擦嘴，好像脱水倒地的工匠只是提醒他该润润喉了。
　　少年看着士兵吞咽的喉咙，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但是喉咙太干，下咽的动作带来的是剧烈的撕裂痛感，随即少年干咳了起来。
　　“咳！咳！求求你了，大人，给他些水吧”少年拽着士兵的胳膊再次恳求道。
　　士兵貌似被少年拉拽的行为激怒了，他一脚把少年踢倒在地。然后举起鞭子就是一下。
　　少年的胳膊瞬间出红，周围的工匠们见此景，惊起一阵反抗情绪，开始围住士兵几乎所有人的脸都要贴在士兵的脸上。
　　其他的士兵见状马上过来镇压，起初只是怒喝警告闹事的工匠们，随着肢体的碰撞最后还是发展成了暴乱，不出意料的暴乱很快被镇压了下来，几个带头的工匠被打成重伤，唯一的人员死亡是那个第一个动手挥鞭的士兵。
　　“杰勒米，我的孩子！你的伤怎么样”一个银发老人关心的问。
　　“我没事，只被抽了一鞭子，邻村的考伯特身上已经没有一个好地方了”杰勒米强忍疼痛咬着牙说。
　　老人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些草药放在了一条白布上，然后用今天发的水倒在了白布上。
　　“爷爷，这些是你今天的水，不要再给我用啦”杰勒米慌忙的示意老人不要再继续消耗宝贵的水用到自己的身上。
　　“爷爷不渴！伤口不处理会长疮的”老人并没有理会杰勒米的话，将白布缠到了杰勒米受伤的胳膊上。
　　疼痛伴随着劳累会让人彻底的绝望崩溃，杰勒米看着爷爷干燥起皮的嘴唇，把头转了过去，强忍泪水不想让爷爷发现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来的，给你父亲治病的钱我来赚就够了，再说黑鳞病是每个绿石工匠都逃不掉的！就算....唉！算了”老人叹息了一声，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腹部的硬块。
　　“睡了吗？好好休息吧！孩子”说罢老人躺了下来，不一会传来了一阵鼾声，老人睡着了。
　　杰勒米蜷缩着身体，夜晚的阿泽伯克比杰勒米想想中的要冷，白天酷热夜晚寒冷是沙漠的特质，才出门没几天杰勒米已经开始想念自己的故乡，想念妈妈做的早餐，终于杰勒米控制不住泪水开始抽泣起来，渐渐的杰勒米哭累了坠入梦乡，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妈妈、健康的父亲还有慈祥的爷爷，还有怎么都喝不完的水.......
　　第二天早上，杰勒米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周围的工匠们给他带来了绝望的消息。杰勒米的爷爷昨晚饥渴难耐，向看管士兵要水发生口角被士兵失手打死了。杰勒米疯了似的跑出帷帐，之后眼前的一切更是让他直接哭喊了起来，原来杰勒米的爷爷已经和之前脱水死掉的工匠们集体火化了。
　　火化在亚辛甘人眼里是极其残忍的事情，亚辛甘人认为人类来源于地下，尘归尘，土归土，人死后只有归于尘土才能得到神的眷顾。杰勒米狂哭不止，因为缺乏水分，根本没有眼泪！只有不断抽动的身体，到最后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了，在场的人都为之所动，心灵受到了震撼，就连很多的火轮迪克的士兵们都红了眼睛，之后杰勒米哭昏了过去，几个工匠们将少年抬到帷帐里，然后又一轮的暴乱开始了。
　　当杰勒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帷帐里，杰勒米看见身边放了一个水壶，马上拿了起来。确认里面有水后杰勒米一饮而尽，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铠甲相撞的声音，门帘被掀开进来了一名火轮迪克士兵。
　　“嘘！我没有恶意”士兵说道。
　　杰勒米机警的向身后躲窜，下意识的摸了摸胳膊上的白色绷带。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士兵说罢坐到了杰勒米的身边，然后取下了头盔放在了床上。
　　“其实我不是火轮迪克人，儿时随父母流浪到了火轮迪克，父母死后，为了活下去做了军人，那个......火化的人里有你的亲人？”士兵试着更靠近杰勒米。
　　“我爷爷.....”杰勒米底下了头双手抱着膝盖轻轻的说。
　　“孩子，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无法安慰你受伤的心，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活下去，多痛苦也要好好活下去！这是我父母死后，我唯一学会的事情”士兵诚恳的说。
　　“我想回家！我现在只想回家！”杰勒米激动的说。
　　“我来帮你回家！虽然为了活着我变得不像个真正的人，但是这一次我要尝试不违背自己的心！”士兵变得激动起来，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请相信我，我一定帮你从这里逃出去！”
　　士兵用手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块面包，“吃吧！孩子吃吧！为了活着！”
　　杰勒米没有说话，接过面包狼吞虎咽起来，为了死去的爷爷，为了回到家，首先要活下去，杰勒米鉴定了逃跑的信念。
　　“不能让他们起疑，我要继续去值岗，你在这里乖乖呆着，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商讨逃跑计划”士兵说罢走出了帷帐。
　　之后过了很久士兵都没有回来，杰勒米开始等的焦急，他害怕士兵被发现已经被杀害了，到时候自己肯定会被再次抓住，经过思想斗争，最终杰勒米决定了冒一下险，跑出军帐去看看外边的情况。
　　杰勒米小心翼翼的走出帷帐，发现天已经黑了，军营附近的士兵并不是很多。多数都在自己的帷帐里休息，还有一些下岗的士兵正在篝火旁闲聊着天。一个似成相识的身影吸引了杰勒米的注意。
　　“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我趁早上的暴乱从工匠营里抓了个漂亮的男孩，那小屁股鼓鼓的，真他娘的诱人，要不是替你的班，我早就忍不住啦~~嘿嘿！”一个士兵脸上挂着猥琐的表情说道。
　　“呕~你这癖好可真他妈恶心！”另一个士兵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咒骂道。
　　“这鬼地方，实在太无趣了，我一会就要享受那小东西了！你要不要也来吃一口回锅哒~”士兵的脸上从猥琐又多了些神气的表情并伸出了舌头。
　　“滚！我才不是变态呢！你一会小点声别被长官发现了”另一个士兵说道。
　　“长官才不会管我们呢！反正这些亚辛甘人也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故乡！不说了，我要去享受饭后甜点了~”说罢士兵起身离去。
　　杰勒米被自己亲耳听到的对话，吓得瑟瑟发抖，跑！必须马上要跑！慌乱中杰勒米竟然跑反了方向，正要改变逃跑路线的时候竟然和猥琐的士兵撞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了一秒，士兵不再掩饰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杰勒米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在跑，肺和心脏好像要炸开了一样，他完全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只能听到身后还有人在快速的追着他。士兵那可怕的脸深深印在杰勒米的头脑里，恐惧让他有些失去理智，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现在他能做到的只有继续跑！可能是士兵的铠甲太重，两人逐渐拉开了一些距离。
　　最终疲劳感还是让杰勒米慢慢的恢复了些理智，他发现了一个大一些的帷帐于是躲了进去，帷帐里面没有生活用品和床，只有一套豪华桌椅。在桌子上放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弯刀，桌子旁还立着一个武器架，上面挂着一把有着空槽的黑色巨剑。虽说杰勒米还是学徒但他也知道这两把武器都是上好的绿石兵器，没有想太多杰勒米拿起了桌子上的弯刀，准备拿来防身，此刻追赶的士兵也追到了帷帐的附近，杰勒米双手握着弯刀的手瑟瑟发抖。
　　“小宝贝！乖~我来救你啦”猥琐的士兵悄悄的撩开门帘，光线有些暗他没能第一时间发觉躲在门旁的杰勒米。
　　杰勒米抓住时机没有丝毫犹豫，这是他唯一的生存曙光！杰勒米提刀便砍，出乎预料的一刀，士兵并没有反应过来，弯刀锋利异常，一刀直接将士兵的手臂砍了下来，甚至连士兵的腰部也被顺带开了个口子。巨大的疼痛，让士兵大喊了出来。
　　“小崽子！我要杀了你”士兵想要常是抓住杰勒米却疼的摊到在地。
　　杰勒米马上走出帷帐，本以为叫喊声会吸引其他的士兵，却发现士兵们都往工匠营的方向赶去，没有人发现他，杰勒米踮起脚尖努力的望了望，发现原来是工匠营起火了，大概工匠营再次出现了暴乱，杰勒米这么想着。
　　是和工匠们一起战斗，还是继续逃跑，这个问题难倒了杰勒米，就在杰勒米考虑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两个士兵发现了他，杰勒米拔腿就跑。不知道又跑了多久杰勒米才发现自己被追赶到一个石头样式的建筑前，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进入面前的石头建筑。
　　“监牢怎么没有看守”追逐的一名士兵说道。
　　“可能刚才的暴乱吸引了看守的注意，前去支援了”另一名士兵说道。
　　“维泽的军人就是没有纪律啊！不像我们火轮迪克的军人只听长官的命令”第一个士兵有点自豪的说。
　　“这小子也够倒霉了，竟然自己跑到监牢里了！走！我们赶快进去解决吧”另一个士兵说道。
　　杰勒米越走越绝望里面越来越黑，而且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漆黑一片，追兵急促的脚步却越来越近，嗒！嗒嗒！是下楼的脚步声，那是恶魔的声音！是绝望的声音！杰勒米终于要放弃了，他靠在了一个牢房附近的栏杆上，然后开始掩面哭泣，突然身后一个暖暖的手搭在了杰勒米的肩上，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好像带给了杰勒米一丝不真实的希望。
　　“孩子！你在哪找的这把狐刀？”后方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杰勒米一回头看到一个长满胡子的矮小老人，可能是一直处在惊恐和紧张中，一瞬间杰勒米误把老人看成了自己的爷爷。
　　“爷爷！~呜呜呜”杰勒米完全的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一直以来的情感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什么时候你有了个孙子？”牢笼里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殿下别取笑我了，我连儿子都没有，哪来这么大的孙子！”矮个子老人大声说道。
　　“如果能逃出去能，能不能也救救我，我会报答你们的”对面的牢房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那当然！美丽的小姐！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就是朋友”另一个男人优雅的说。
　　“爷爷！有两个火轮迪克的士兵要抓我回去！”杰勒米大声说道。
　　“孩子！别怕！把刀给我，只要是火轮迪克的人就都是我胡兹的敌人”胡兹拍了拍胸脯说道。
　　胡兹接过狐刀，示意杰勒米向旁边移步，提气一挥，斩风直接连带自己和对面牢房的栏杆砍断。此时两名追来的士兵听到异响赶到了众人面前，士兵发觉面前的是胡兹，知道没有胜算，二话没说直接向反方向逃跑，刚迈出几步只感身后一凉，被胡兹砍了个透心凉双双倒地。。
　　“爷爷！外面还有很多士兵”杰勒米说道。
　　“没事！孩子！看爷爷我把这帮狗娘养的都给砍了”胡兹擦了擦狐刀上的血恶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