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提亲

　　站在村门口，环顾着四周。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村里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山依旧是那座山，河也依旧是那条河。破旧的木屋，像星辰一样，一座座点缀在土地上，不增不减。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村里牛多了许多。
　　牛对我们村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劳动力，看我们村的名字就知道了。平时除了用来耕地，上山拉柴火。牛数量的多少，同时也证明了一个家庭的富裕程度。也是这个家主人，在村里的身份地位象征。就连结婚嫁女儿，彩礼和嫁妆，都是用牛来代替。
　　我记得，我家就有三头牛，两头母牛，一头公牛。所以我家在村里头，是属于比较富饶的一个家庭了。说起我家的牛，就不得不提起我家的公牛。那可跟别人家普通的牛不一样。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因为我家的那头公牛，它有三只角。而第三只角刚好长在头顶的正中间处，也就是脑门。
　　它刚出生时，头顶的第三只角还没成行，也只是一个眼睛一样的印记。因为它的长相，在村里还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村里人比较迷信，有人说它是神灵附体，开了天眼。也有人说它是牛妖修炼成精，连人性都通了。最后刘先生也闻风而来，只不过在他看完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吸了一口旱烟，微微沉思了一会儿，便摇摇头转身离开。村里人也不解他的意思，后来这件事也慢慢的沉寂了下来。
　　唉，这老头，性格总是这么怪癖。喜怒无常的，有时手舞足蹈。有时比谁都正经。还总喜欢装作一位高人一般，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打击，脑袋有可能被……。想到这，我稍稍停顿了一下。
　　我也不能这样子说他吧。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命，也是他从鬼门关捞回来的。我这样想他，多少也有点恩将仇报的味道吧。
　　这次回村，我也忍着“割肉”的痛苦，给他买了瓶牛栏山。打算给家里打完招呼后，就陪静静去看他。
　　走进村里后，有不少正在做事的人发现了我们。顿时，我们的出现引来了不少目光。因为村里很少有外来的人。
　　“田子。”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一脸惊讶的的表情看着我，朝我走过来。
　　“黑叔。”我回应道。虽然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但在我的内心已经掀起了大浪。
　　“黑叔，还有我呢。”身旁的刘静用一种委屈的语气道。有可能是因为黑叔没有认出她的原因，所以心里有点闷闷不乐了。
　　见到眼前的黑叔，我的心中生起了些许暖意，眼眶里也莫名的湿润起来。
　　黑叔差不多四十多岁，身高魁梧，一米八多。因为皮肤黝黑，所以村里的长辈都叫他黑子。久而久之。他自己本来的名字，也没有人再叫了。但他跟我讲过，他的名字叫刘强。
　　可以说，黑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在村里的童年时光，几乎都是和黑叔的记忆。和他一起放牛，一起上山摘果子，一起去河里游水。所以说，他能把我认出来，我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
　　满满的回忆一股子的涌入我的脑海。
　　“静静啊，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黑叔忍不住想伸手去捏她的小脸蛋，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泥土。很快，还是按捺住了这种想法，尴尬的笑了笑。
　　和黑叔聊了一会儿，向他了解了一下村里近些年的情况。而后便快速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刚到家门口，一股子浓浓的香气朝我扑面而来。
　　鸡汤！我的口里喃喃道。舌头舔了舔嘴唇，回忆起那种香甜可口的味道，心中窃喜。
　　贪婪的将这股香气吸入鼻中，同时，我的心里也生起了疑惑。这还没过年呢，怎么就杀起了鸡来了。莫不是，家里来了贵客。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刘涛，也只有刘涛，才能受到我家这等款待了。
　　“田哥，田哥，好香啊。”身旁的刘静一脸呆滞，整个人都陶醉在这股香气当中。我看了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学校，她抵抗的住追求者们的糖衣炮弹，各种花里胡哨。却败给了这穷山僻岭中的一碗鸡汤。也对，我妈做的鸡汤。那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美食，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比拟的。
　　我轻声道：“走，我们进去。”推开家门，香味更加浓厚。强忍着诱惑，我朝里喊了一句：“爸妈我回来了。”
　　首先看到的是我妈，她正在客厅里的桌子上放置碗筷。我很快数了一下，一共是五个碗，五双筷子。难不成除了刘涛，还有别人来我家吃饭吗？
　　听到我的声音，我妈停下手中的活。朝我这边望来。看到了我和刘静站在门口，随后面露喜色，对我们说：“回来了就好，你们快进来坐下吃饭吧。”
　　我心头微微一惊。奇怪，我妈的反应也太过于平静了吧，不应该是母子久别重逢，抱头痛哭的场景吗？就算不至于，但，至少也不是这个样子吧。
　　我看着桌上的碗筷，试探性的问她。：“妈，今天家里是不是来了客人啊？”
　　我妈回答道：“不是啊，这不知道你和静静这丫头要回来吗，所以妈今天早早就炖好了鸡汤等你们呢。”说完，她还看着刘静，对她笑了笑。
　　静静也向我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刘姨好。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听了我妈这番话，我心头的惊讶更是大增。早就知道我们要回来？不可能吧，我离开家里都快要两年了，而且村里也没通讯工具。我回家前，根本就没有通知过村里的任何一个人，我妈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我半天没有说话，我妈似乎也猜中了我心里的疑问。她解释道：“嗷，是刘静的爷爷跟我讲的。他说你今会回来，让我准备好饭菜。还交代我给你一个东西。”说完，我妈便从腰间口袋中，摸出一块刻着符文的木雕吊坠。
　　听到是刘涛告诉我妈的，我心里也就释怀了。这个老头儿，其实还是有很多神奇之处的。我准备伸手去接过木雕吊坠，却被刘静抢先一步，她端倪了一会儿。“这吊坠好丑啊，爷爷的品味还是真奇特，还给你田哥。”说完，她将手中的木雕吊坠嫌弃的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吊坠，奇怪，我竟然在其中感受到了一丝丝莫名的力量。这股力量很轻微，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亲切。
　　也没有多想，我就把木雕吊坠收入自己的口袋中。开口问道：“我爸呢？怎么不见他在。”
　　“你爸啊，他跟刘先生去村长家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坐下吃，没事的。”
　　我爸跟刘涛在村长家？这倒是件稀奇事。要知道我爸这个人，平时老实巴交的。对村里发生的事，不管好坏，也是默不作声的。而到底是什么事，还需要他去出面商议呢？
　　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或许跟我家有关吧。没有多停留，跟我妈打完招呼后，便拉着静静的小手朝村长家方向走去。
　　路上，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也一一向他们打了招呼。五分钟不到，我便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很大，外围是用树桩插成一排的篱笆墙。墙内左边是菜园，右边是鱼塘和牛棚。但当我的眼睛看到牛棚时，却让我微微一惊。
　　难怪，刚回家时怎么就没看到我家那头三只角公牛，原来跑村长家来了。话说，我家的牛为啥跑村长家来了。
　　我朝屋里面走去，突然听到了几声豪迈的笑声。
　　“哈哈哈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那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这是我爸的声音。
　　什么？亲家？谁和谁亲家呢？我家和村长家？有没有搞错啊！咋就成亲家了呢。我很无语，但同时也想起了村长的孙女，刘倩。
　　天啦！怎么会是这个女人。她…。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女人的模样。她的身型修长，亭亭玉立。胸前的饱满，突显出了一个成熟女性的魅力。长发及腰，犹如瀑布一般垂落，毫无缝隙可寻。一双美眸清澈见底，从里面看不到半点污垢。与她对视久了，会发现自己的神魂都会被这双吃人的眼睛，给拉扯进去。桃花眼、柳叶眉、樱桃嘴、高鼻梁、瓜子脸，要是放在人群中，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而就是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女人，却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畏惧。几年前一次偶然，我在树林里抓野兔时，不小心看到了她在湖边洗澡。身上的全部，也都被我一览无遗。就在那件事后，我跟她之间就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她总是在我回家时堵我，然后就是一顿毒打。因为她比我大三岁，我打不过她，所以也只能一直隐忍。在我心里，对她也着实是感到害怕。
　　难不成。我爸在村长家谈论的事情就是替我提亲？这…这这，这发生的也太突然了吧，让我一时难以接受。我也才18岁…
　　也对，在我们村里，到了我这个年龄，也早该结婚了。邻居刘豆，和我年龄相仿，儿子都两个了。就说我爸和我妈结婚时，我爸也才17岁。难不成，我在村里都成了大龄剩男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我第一个想到的确是身旁的刘静。
　　我摇了摇头，让我不再继续沉思下去。看着刘静，轻声说：“静静，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突然又饿了。”很显然，此时的我，还不是特别愿意面对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我得先回到家里沉淀沉淀，好好捋一捋。
　　“田哥，你喜欢倩姐吗？她真的好漂亮啊。”刘静看着我的眼睛，若有所思的道。
　　别看她平时一副什么都不懂，像个小女孩的样子。但是对于感情这方面的时，她还是有自己的见解的。
　　“这…”我被刘静这一问，一时间也回答不上来。看来这傻姑娘是吃醋了。“静静啊，田哥不是说了吗？等你长大田哥就娶你啊。我们还要一起上大学呢。”其实，我的这番话也有应付的意思。毕竟，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个地方。
　　“嗯。”刘静低着头，轻声说道。她的脸上还泛起两股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心中不知道在幻想着什么。
　　我拉着刘静的手，就要往外走出去。顿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朝我走来，越来越近。随后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把我叫住。
　　“田儿，你怎么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我那个坑儿子的老爹——刘牛。
　　我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过头看去。只见我爸和刘涛一前一后的，站在村长家门前。自然，站在前面的是刘涛。
　　刘涛却没有说话，而是背着手，微眯着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就连旁边的孙女也没有太注意。
　　“是亩田回来了吗？”又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很沙哑，听得出这个人年龄已经很大了。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从屋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拄着拐杖，行动缓慢。另一个则是弓着腰，搀扶着矮小的那一人。
　　自然，眼前的两人我都认识。正是我们村长——刘成，和他儿子——刘雄。走出门后，两人先是打量了我一眼，而后眉头却突然紧皱。
　　因为这时，我与刘静的手是十指相扣着的。很有可能，他俩误会了我跟刘静的关系。
　　这也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见状，一旁的刘静便挣脱开我的手，朝刘涛那边跑去。“爷爷，静静想死你了。”她用撒娇的声音对着刘涛说道，两只手也紧紧的抓住爷爷的手臂。
　　刘涛眼睛里充满了宠溺，看着孙女，用手掌轻轻的抚摸她的小脑袋。
　　“村长好。”我艰难的挤出一丝笑脸，对刘成点头哈腰道。其实，我的心里紧张的一批。这算啥？见家长了？
　　“亩田啊，有好些时日不见。近些年在外可还好？受了不少苦吧。”旁边村长的儿子刘雄问道。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才将话题转移。
　　“哈哈，还不错吧。我和静静在各自班上可都是前三呢。”我回答道。不一会儿，我却有一种，想给自己一耳光的冲动。妈的，我咋又把静静给扯上了。这种局面，不是火上浇油吗？
　　“嗯，不错。看来，我们村将来要出两位大学生了啊。”这句话是刘涛说的。他带着刘静朝我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慌。
　　不一会儿，他便带着刘静离开了村长家。
　　我的目光在刘静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便又看向了门前的三人，不知道该做些啥。
　　这时，我爸出声道：“那个，村长啊。我们就先回家了，婆娘还在等我们吃饭呢，不然又得挨骂了。”
　　一旁村长的刘雄便哈哈大笑，打趣我爸。问我爸咋还怕媳妇呢。然后想留下我们做客，但我爸识相的拒绝了。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客套话而已。总而言之，现在的这种场景，先离开就是对的。
　　回到家里，发现了刘涛和静静都在饭桌上。我也没有避讳，问我爸。咋突然想到让我结婚呢。
　　我爸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刘涛身上。
　　刘涛告诉我，其实这个想法是他提出来的。他跟我讲，因为我的体质比较特殊，体内堆积不少了阴煞之气。所以要用办喜事的方法来冲冲煞气，走个形式就行。
　　后来我又问他，那为什么偏偏要远刘倩，换别人行不行。这时，我的眼睛也不禁的看向了刘静。
　　他回答我说，一般的人还不行。必须要找到一个极阳体质的女人。所谓的极阳体质，就是指阳气特别旺盛。而女性属阴，极阳体质的女人很难找到。而他早些年，在刘倩的身上就凑巧感受到了，这种体质的存在。后来，他还打趣我道。如果我不喜欢，找个男人结婚了也行。看我长的眉清目秀的，他想，也应该有人会答应。。
　　我连忙摇头，知道只是走个形式，我的心里也就好受多了。但想想，对象是那个女人，心中不禁的颤了一下。
　　说实话，刘涛口里说的啥阴煞之气什么的。其实我一点都没听懂，但我却对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