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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帝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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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王昶那件事,李谪子事后也曾反思过,只是几经思虑之后,李谪子觉得,若果能够让他再次选择,对于自己的做法,他依然不会有所更变。至于说为什么,一句话,他不高兴。他不高兴看见有人欺侮李丽质,大概仅此而已。
  “大伯,他要欺负丽质,那我便不能容他,若果那时不能惩罚他,给他逃脱了,他便不会受到任何惩处,我……反正我就是气不过!”李谪子微微气愤,那王昶狂童算不得什么,但他老子王长旭,却不能不考虑。
  调戏公主,虽然那是秽乱宫闱的重罪,但是为了顾全大局,朝廷也不能把那王昶怎样。遑论此事还只有李谪子、李丽质、李承铉及那王昶清楚,即若说出去,那也只是李谪子一人私言罢了,不足信。
  何况,关涉此事的几人,说起来,也不过是李、王两家的人罢了,此外再无第三家有足够威信的人在场,既无可信人证,那么事情的原委,就不能说得清了。
  “皇帝啊,你也莫怪虎头不知事了,若果虎头做得不对,那……你那儿子做得就好?唉,说起来我都嫌丢人,高祖皇帝那样刚勇血性,可这承铉……他,他……”老太后摇头一叹,不再多语。
  “哼!那逆子……母后你莫跟我提他!”李义隆重重一哼,胸膛微微起伏,眼中火气炎炎。
  在王昶事件中,共有四人在场,其中一人便是李承铉,李义隆的嫡长子也。当时王昶猖獗,欲对李丽质不轨,李承铉虽也在场,他却并未力行阻止。而当李谪子为保护李丽质而打伤王昶时,他竟厉声呵斥李谪子。
  “那是你儿子,不与你提,我又与谁提?”
  李义隆默然不语,目光闪烁,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那李承铉,是他的嫡长子,目下虽尚未被立作太子,但是若果他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来,依宗法礼制,这东宫宝位,迟早都是他的,他是这大魏朝廷所默认的合法继承人。
  可是,作为大魏的正统继承人,他竟然做出这等可笑的事来,实在有缺人君之风!
  那李丽质可是他的亲妹子啊,见着妹子遭人轻薄欺侮,他竟然能视若未睹!
  他在怕什么呢?怕那安北都护王长旭?他可以怕,但不能示弱,他是大魏国储的第一继承人!他辱没的是大魏威仪!作为大魏皇帝来说,李义隆无法接受堂堂大魏朝廷竟然折辱于一个臣下孺子!虽然此事没有被宣扬开来,只有寥寥几人知情,还不能说是辱没了国威,但李义隆究竟是不能释怀!上行下效,他李承铉尚且如此,那么底下的臣子又该怎样呢?难道效仿他李承铉,向这些地方大员们谄媚示弱?若果那样,那这大魏究竟是成了谁的天下?
  且作为父亲言,自家的的儿子屈于外人淫威,帮着外人欺负自家的至亲,那可真是没出息到了极致,他这个当父亲的,实在是颜面尽失,丢人!
  但那究竟是自己嫡长子,天底下,又有哪个父亲,真得希望自家儿子是个犬子呢?他也曾试过站在李承铉的立场上想过,李承铉是大魏顺延的第一继承人,他需要为这偌大的大魏考虑,出于大魏的利益考虑,在对待王长旭这样的封疆大吏的相关事宜上,他有必要小心谨慎,对他们好生安抚羁縻,不能逼迫过甚,必要时,还应当退一步忍一时。
  可是,万事有度,如今大魏朝廷虽说内外交困,但它还不至于孱弱到任由地方大员欺侮的地步。
  对这些封疆大吏们的忍让,那是行之有度的政治需要,为的是稳住他们,为朝廷争得更大的喘息之机。但是若果只是一味迁就,那只能令这些人平添更多的妄想来,刺激更多的臣子生出不臣之心来,天下仿效。
  他李承铉作为大魏第一继承人,竟然连这点度也不能把握。连小小稚龄的李谪子都比不上!
  “大伯,我一心来向您问安,走得匆匆,来时什么也没吃,现在好饿呢!”李谪子眼见皇帝陛下神色不对,心中一突,赶忙嘻嘻一笑,岔开话题,同时在心底替那李承铉暗暗默哀,恐怕那小子少不了要遭受一顿打骂,不过,那就不关李谪子的事了,反正打也是他老子打,总之是轮不到李谪子。
  “父皇,丽质也饿。”那温婉娇憨的小丽人,晶亮的眸子轻轻一眨,朝着李义隆微微一笑,随着李谪子附和说道。
  老太后笑着摸了摸两个孙儿的脸颊,面上尽是笑意。
  “好,好……”李义隆笑笑,朝那门外叫道:“曹正淳!”
  “臣在!”曹正淳即曹公公也。
  “吩咐尚食局,给虎头弄些吃的来。”
  “是。”那曹公公进门领旨后便退出了殿内,将李义隆的旨意立即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便有宫女们将吃食呈送进来,大多是些地方风味,诸如小笼包、蒸饺、鸭油酥烧饼等等,林林总总,花样繁多。
  瞧着这些风味美食,李谪子两眼灵光晃动,不自禁地吞咽津唾。桌上的吃食,多是南方特产,没有一样不是李谪子喜欢的,显是专门依着他的口味定做的。
  李谪子眼珠儿轻轻转动,瞧了瞧端坐在侧的李义隆,目光流转不休。
  心中一阵发痒,本来他只是说说而已,可是当这些美食摆在眼前,他不由得也是真得饿了起来。可是他目下所处这个世界,是个讲礼法规矩的世界,比不得前世的世界那样自由。若果是活在前世,如此美食置于眼前,他早便大快朵颐起来了,可现在这世界究竟不是前世那个自由的世界。
  依照礼法规矩,即使抛开李义隆皇帝的身份不讲,他还是自己的大伯,是自己的长辈,长辈还没发话动筷,他这个晚辈实在没有资格先动。
  “你瞧我做甚?吃你的便好!”李义隆笑骂,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来,似笑而非的看着李谪子。
  对上李义隆那满含戏谑的双眼,李谪子不由讪笑一声,心中腹诽不已,这大伯实在不厚道,他明知他如果不发话,自己就不会动箸,可他却偏偏还要反问一句什么“看我作甚”,显然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戏弄自己呢。不过,他既然已经开口了,那么,戏不戏弄的,李谪子倒也不在乎了。
  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动箸准许后,李谪子首先便轻轻夹起一个小笼包,置之于醋碗中。那包子皮极薄,汤汁馅左右流动,油亮之色,透发于表皮,棕亮棕亮,然则任由李谪子双筷恣意摆弄,那汤馅却始终不会破皮流出。
  至于那鸭油酥烧饼,亦是美不可言,一口咬下,又酥又脆,鸭油浓香,扑鼻而来。
  约约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李谪子总算是将肚子填了个七七八八,吃毕,又端起一杯热茶一饮而尽,这才心满意足的呼了口热气。
  一旁的老太后、李义隆、小丽人,齐齐瞧着李谪子行云流水般地动作,面含笑意。
  “哥哥会享受哦。”李丽质大大的眸子,轻轻眨动,眸光盈盈,盯视着李谪子,娇憨可人。
  李义隆亦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谪子,笑道:“虎头真怪胎也!”
  “呃……“,李谪子闻言愕然愣怔,问道:“大伯何出此言?”
  李义隆笑笑,摇头不语。他平时多忙于政务,少有和诸皇子们共进餐的时刻,即若有,那些皇子们,只要是上一点儿年岁,便对自己畏之如虎,吃饭时拘谨小心,唯恐坏了规矩,惹他生气。
  往往一顿气氛沉闷饭吃下来,原本满满的兴致,经过他和诸位皇子的共同努力,便都给消磨的干干净净。
  “好了,你现在既吃了也喝了,那就随我去说说闲话吧。“李义隆理理衣裳,站了起来。
  “父皇……”那娇憨可爱的小丽人,一听见李义隆要李谪子随他避开自己去晤谈,不由得神色一紧,秀气稚嫩的眉头微微蹙起,面现可怜。
  见状,李义隆温声宽慰道:“丽质不必这样,虎头今日不回王府,待父皇与他说完话,他就来和你玩。”语讫,又向老太后一拜,“那儿子就走了。”
  “好,不过你也莫拿些麻烦事为难虎头,他还小。”老太后道。
  “儿子心里有数。”
  “那……那我就随大伯走了,祖母、丽质,我待会再来看你们。”李谪子向老太后拜了一拜,又朝可人的堂妹咧嘴一笑,而后便随着李义隆走出殿门外。
  屋外一片白茫茫,纷纷扬扬的雪依旧在飘着。
  李义隆瞥了眼曹正淳,道:“去叫李承铉,让他到琅琊阁。”
  “是。”曹正淳应了声是,赶忙便动身去做。
  李谪子同李义隆走在廊道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脚下踩在木结构廊道上的“邦邦”声响起。
  李谪子偷偷抬头,目光撇过李义隆,李义隆面上毫无表情,不晓得他心中是是怒是喜,但李谪子猜测,恐怕他心中怒气更多些。
  二人很快便到琅琊阁。
  此楼是先帝慕求神仙而修建,但台基并不高大雄伟,只是一座有三层高的木结构井干式高阁。
  到了李义隆一朝,李义隆对神仙没有什么兴致,遂将此阁改做了藏书之所。
  李谪子随李义隆上到顶层坐定。
  李义隆推开一叶轩窗,窗外翻转的雪花被楼阁钩起的阁檐挡住,只有少数落进了窗外的外廊里。
  “承铉已经十七了,嫡长为先,我本该早早便立他做太子,但如今的大魏,真是风雨飘摇,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担得起这担子。”李义隆一叹,如今的大魏朝,已经显露出国祚衰微的颓势了,在北方,有突厥窥伺,至于南方,则是被宋家紧紧把持在手,几大都护府,也都隐隐不安分。
  这还都是庙堂之外的事,至于说内政,那亦是门阀势力交错,派系倾轧。
  李谪子听他感叹此事,不禁张口结舌,有些愣怔,心中做了个计较,提醒道:“大伯,这样的事,您该和大臣们讲。”
  李义隆只是笑着,也不管李谪子的提醒,继续问道:“你觉得承铉能担当这重任吗?若果他不能,可还有人可以替代他?”
  “……”李谪子心里一阵发苦,叫您别说这些,您还越说越离谱了,不禁暗骂这老头子行事忒不厚道。刚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不拿麻烦事来为难自己,这才没过多久,他就食言自肥了。
  李谪子道:“大伯您说不拿麻烦事难为我的。”
  李义隆一笑,“我心中有数,没为难你。”
  “我……”李谪子语塞,这人怎会这样无赖?
  “你随意说说,说得过了,也不怪你。”。
  李谪子面色一苦,这种事教他怎么说嘛?且他说的话要是被别有用心者知道了,那他到时怕是要被这政治漩涡给搅得昏天黑地。
  何况,你李义隆有自己的丞相、班子,你问我有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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