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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夜星照亮回家的路 / 第七节

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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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奂又接了一次跑夜的活。天黑的时候出发,凌晨的时候赶回来。因为对方急着要货,白天木材厂又需要车去拉原木,别人都不愿意出夜班。所以工作又落在江奂的身上,好在半夜可以在车上睡一觉,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回来就可以。田师傅给他装了点烙饼,不舍的送他出车。
  韩所看着外面的天逐渐黑了,就招呼高磊和陈敬一起走访。三个人换了衣服,边走边聊,高磊越走越觉得心没底,“韩所,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你不会是……”陈敬已经对这一片的平房有了具体的了解。她对所长的意图疑问更大,“您不会听信那些谣言,相信江奂的父亲就是这两件事的嫌疑人吧?”
  “既然你们猜到我去看谁,就答应我一件事。好好的听,不能提问。”韩所在江奂家门前停下,整理一下衣服推开大门。
  姥姥在院子里整理菜地,听到声音抬起头,“你们是?”直到看见高磊,她才松了口气。
  茶水端上桌,陈敬赶紧接过来倒了几杯分给大家。姥姥看每个人的表情不大相同,小心的问:“趁着小奂不在家才来,应该是问很秘密的话吧?”
  韩所没给高磊铺垫的机会,直言不讳的发问,“江奂在我眼里是正直诚恳的人。我更不希望那些谣言压在他的身上抬不起头。说实话,我希望能有江奂这样的徒弟。很难遇到天生的吃这碗饭的人。能和我谈谈江大成吗?据我所知,三位,并没有血缘关系。”
  高磊惊讶的站起来,惊慌的瞪着眼睛,“韩所。您说什么呢?江奂…怎么可能?我爸说江奂是跟着姥姥在外地生活好久,江叔在这边稳定了才把两个人接过来一起生活的。”
  姥姥招手让他坐下,“小奂的嘴巴严。我们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一是怕谣传二是想给小奂一个完整的家。我是大成战友的母亲。失去独生儿子,大成办事顺路来看我,执意生活在一起。而那个时候,缘分也让他遇见了在保育院生活的小奂。最后委托你的父亲,落户在这里。谎称我把女儿嫁给他,红颜薄命,丈母娘带着外孙和女婿一起生活。这样在外人眼里应该合理了吧?”陈敬还没从惊慌中平复,眼睛不知不觉红了。姥姥喝了一口茶,回忆起最煎熬的那几年。
  江大成原本是在市局工作。现场勘查,法医一类还没有详细的职务划分。他忙起来也不能准时回家。风波来临之后,他的工作转到林场。可能是天生乐观的性格,成为伐木工的他,也没忘了医者仁心。偶尔上面有工作任务辗转找到他,他没有任何怨言直到结束。
  那天是夜班回来,江奂有点发烧,他想带着孩子去医院开点药。路上看见一位步履摇晃的孕妇,江大成觉得情况不对,就跑上前想询问究竟。还没等他开口,那位孕妇抓住他的胳膊满头大汗气息不稳,江大成没有犹豫扶她坐上自行车,努力的向医院骑去。
  生产很顺利。护士认识产妇,联系了家属。产妇的哥哥正是厂里面的保卫科科长。虽然说母子平安,但他还是对江大成颇多怨言。毕竟他是一个常跟死人打交道的人。新的生命到来,怎么想都带着一点晦气……举行检讨大会时,他跳上台,把江大成的经历说的一文不值。就连护送产妇这样的善举被说成是讨好。他在这里举目无亲,工作又备受人们的歧视。就算住在一起的邻居也都像躲瘟疫避开。加之后来,这位科长的姐姐辗转跟着海外的亲友出了国,林场的其他人就更认定是江大成的错。这是助长叛逃离家的人去享受国外的生活。仅凭这一点,他被关起了禁闭。与老高亲密的关系也被拿出来说事,不久老高也被关禁闭。实在查不出什么问题,两个人就被放了出来,仅限在家中活动。
  几年后老高的朋友也逐渐有了话语权,他们觉得不能如此受委屈,就把他遇到的问题写成材料递上去。没过多久,组织下来调查认定老高没有任何问题。重新安排了他的工作,就任当地武装部主任。
  高磊听完惊的一身冷汗,那个时候遇到的事历历在目。却不知道其中缘由。韩所看着目光悲伤的姥姥,安慰道:“所以没有任何帮助的江大成,也没能恢复在市局的工作?”
  姥姥把眼泪忍回去,叹口气,“听说是要安排到派出所的。后来林场的工作量大,造房子,修铁道,伐木,运输。他就没能回去工作。江奂觉的他这些年没有走远,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只是…人们只相信听到的事。而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哦,我去看看水开了没有。”她借故离开。韩所能理解老人家的担忧。算下来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陈敬仰头擦眼泪,颤抖的声音说:“嗯,真是太悲伤了。”她抽了两下鼻子,
  高磊难过的说:“韩所,姥姥这几年不容易。我们转业后,她基本上没出过屋。为了江奂能少被人指指点点。就算有急事非出门不可,也都是天黑的时候。”
  韩所明白他的心思,从兜里掏出一点钱,在日记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上对姥姥祝福的话压在枕头下面。就急急忙忙的跟着高磊和陈敬离开。三个人走了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陈敬难过的说不出话来,给高磊和韩所鞠躬致谢送她,擦着眼泪就跑回了宿舍。韩所递给高磊一支烟,点上火,看着烟圈随风消散,他感慨的说:“到底什么是正义?什么样的行为是正义呢?你父亲给了江家三人十几年的和睦,却违背了规定。江大成在验尸方面很有天赋,却在那疯狂的十年中天天伐木。救了人却被嫌弃经常和死人打交道,晦气真是一个奇怪的词儿。”
  高磊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路,“十多年的朋友。我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依赖他。好像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没有妈妈。打架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玩在一起,入伍在一起,当兵在一起。转业的时候,江叔的事横在眼前。江奂有资格成为和咱们一样的人。当兵的时候,他是运输兵。”
  韩所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趁着现在调动工作,他就有可能一辈子是普通的司机。他对案件的灵敏程度,对枪械的熟练使用。确实是个好苗子。我需要一个让他翻身的理由。王汉的案子,给你记了三等功。可对他来讲,不能成为空降的理由。”
  高磊愤怒的把烟屁股摔在地上,右脚狠狠的拧了几下。三个人的内心都很憋闷,破解事情的关键在于找到失踪的江大成。
  第二天将近傍晚时,江奂躲在角落,看到高磊骑车下班往家走。江奂路过所长办公室,韩所感觉到了什么向窗外看去,两个人默契的互相笑了一下。在去往大坝的路上,江奂放缓脚步,和韩所并肩走在一起。
  “怎么选这里?”韩所心里夸着他聪明,又担心他会骄傲。
  江奂很冷静的回答,“放心。这个时间几乎都在家做饭。现在说什么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谢谢你到我家,看了姥姥。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木材厂和电厂的负责人是两个人。但是他们同时又有工作交集的部分。那天晚上,木材厂厂长的曲司机,从仓库的方向跑了出来。雨天,他却没有穿雨衣。步态上能分辨出是他。第二天我确认了一下。他的耳朵上有伤口,爆炸的时候亲眼目睹被崩的。”
  韩所觉得像是在听故事,看起来有些怀疑,“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我们家在这里并不受欢迎。说任何话之前都要考虑立场和产生的影响。有些话甚至会被理解成报复。”江奂收起目光往回走。“那天之后,他的出行日程变得很有规律。我也不知道该怀疑什么。还是我的眼睛欺骗了自己。”。
  韩所胸有成竹的咧嘴笑了一下,“这可是你自投罗网。我想安排你和高磊一起盯着司机。答应我的要求吗?在你有时间的情况下。高磊一个人做,安全上我不放心。最了解他的人非你莫属。”
  江奂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笑了之,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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