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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无双慢慢翻开那干尸褶皱的衣裳,这是一件七彩华服,纹路很是绚烂,但经过十年时光淘洗,此时已经破旧不堪。
衣服打开,露出下陷的胸骨,腐烂气味扑鼻而来。
只见那破烂内衣之中,藏着一截中指长短的物事。
沐无双放在手中端详。
这是一截黑色的短笛,笛身只有三个气孔,是发声的东西。
沐无双用灵眼打量,发现其中似乎有点点的血气光点残留,很是不凡的样子。
“不知道这笛子藏了什么秘密?”
沐无双将短笛握在手中,短笛似乎有所感应,轻轻一颤。
他灵眼之下,只见短笛身上那些血气光点慢慢散入空中,牵动笛子奏出一阵阵凄婉的低鸣。
血气光点散布于空气中,竟然又诡异凝结,形成几个豆大的小图案。
这个图案只有沐无双的灵眼可以看见。是几个字,此时,最初显现的字已经逐渐模糊,像风中的残烛,马上就要消散。
沐无双抓紧时间仔细辨认。
“敌袭,来者一人,锐不可当,唯有‘致远’族长可以匹敌,其余族人速速到宝阁中躲避。”
很明显,这是一组紧急讯息,大敌当前,用以提示族人如何应对。沐无双想到这些字只有自己的灵眼可以看到,疑惑这些提示文字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来者一人?竟然锐不可当?”
沐无双可以想象那挥刀者风光无限,睥睨天下的姿态。
而这名族中前辈自知要命丧此人之手,无力回天,但心心念念还要保全族人,也是个无名英雄。
沐致远是沐无双的父亲,也是上一代沐家族长,传说实力深不可测,但沐无双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已经记不清父亲的样子,那一场大战中他一个五岁的孩童,也没有机会见到父亲与那人最后的决战。他只知道父亲从此消失无踪,了无音讯,只出现在自己的睡梦中。
父亲是否还活着?
沐无双不是没有想过,但如果父亲活着,怎么可能会让沐家衰败至此,又怎么忍心自己的双眼被生生剜去呢?
“看来只有找到这讯息中的宝阁所在,或许才能解开这尘封十年的真相!”沐无双如是想着。
把短笛轻轻地放入怀中,沐无双这才想起自己要抓住“树叶”的事情,但抬头看时,头顶空空如也,小“树叶”早已失去了踪迹。
“跑了?”沐无双不由暗骂。
等沐无双养足了精神,“那一式”刀法的后遗症渐渐好转时,楼外风雨也停了下来。
沐无双沿着山路向山腰走去。十年前沐家在“焰玉”山上造了一条通往山腰的石阶,但现在早已坍圮,刚下一场雨,此时已经有些泥泞,辨不出石阶模样。
走了不多时,忽然听到山脚有争吵之声,他听力极强,才能勉强听到模模糊糊的人声,不知说了什么。
他不去管,来到山腰平地上。
这原是沐家的祭天之地,像是被人一刀切开,露出平整的地面,山壁处刻画着一些云朵模样的古老石刻,有拨云见日之寓意。
当年族人就以此面岩壁作为通天之路,对天祈祷。
现在,岩壁上绿植青苔,满目疮痍,早已没有当年光景。
沐无双立足之处有一方椭圆形的凸起,周围刻有黑色的边框,显像是古老的图腾。
“鸣唱靡靡祭文,族人山呼海啸,膜拜苍天,当年同族祭天的盛况早已不在。看来天不随人意,我族终究覆灭。”
沐无正在感叹之时,忽然眼睛一动。在石壁之上,有密密麻麻的青苔藤蔓,可是下一瞬间,石壁上就少了一片叶子。
沐无双不会看错,因为他一直盯着面前的岩壁,前后对比太过明显。
而那片消失的叶子,现在回想起来跟“小叶人”何其相似。
“钻入墙里?”
沐无双露出疑惑之色,他走近“小叶人”消失的地方,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双眼灵光乍现,注目之下,这岩壁竟然扭曲起来,发出淡淡的琉璃光芒。
“这里看来有古怪。”沐无双狐疑。
他试着探手去摸,可入手无触感,手指就这么穿过了岩壁。沐无双如见了鬼一般,将手猛地缩回,连退三步,一个踉跄,立足不稳,就要栽倒在地。
刚才手指竟然钻进了岩壁之中。
“这,怎么可能?”
待到心绪平复,这才想起“宝阁”的事情。
“这里面难道隐藏有沐家的宝阁?”
沐无双随即有些兴奋。他当下也不再害怕,将整个手臂都伸进了岩壁中。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感觉石壁正轻轻地挤压他的手臂,就像人在水底要窒息一样,现在手臂伸入岩壁之后,也仿佛进入了另一处未知的空间。沐无双有些紧张,不敢全身钻入。他在犹豫后方是否会遇到危险或者变数,导致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可忽然“碰”的一声巨响,一股大力自背后传来,他像是被风暴冲刷,身体化作滚地葫芦滚入到这未知空间。
“不好”
沐无双感觉到一丝危机,就在他滚进这空间里时,后方的崖壁就塌了下来,一片片绿植倒塌,巨石纷飞。
空中一头长有十丈的血色长龙,蜿蜒着身体,如狂风骤雨般拍击而来,让焰玉山摇摇欲坠,如要摧毁。
沐无双吓得一跳,他的灵眼勉强能透过岩壁,看到现实世界的事情,这才知道如果刚才晚了一步,自己就将被倒下的群山碾成血沫。
不过还好,那股威压传不到这未知空间中,沐无双算是躲过一劫。
他暗暗打量起这未知世界的一切来。
这像是原始人的居所,一张石床、石桌、石椅,房间不大,只能容下一人起居。石屋内笼罩着一片祥和的红色光雾。
四周的石壁上被挖出一层层石窟窿,成百上千,如蜂窝煤一般,每个石窟窿中都隐隐泛出淡淡的光华。
“这里就是沐家宝阁?宝贝就藏在石窟窿里!”
沐无双大步流星,走到最近的石窟窿处,一看,石窟窿处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看看其他的!”
他一阵失望,而且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袭来。
果不其然,这周遭石窟窿中全都是空的,纵然有宝贝,但早已被人取走。
“一个也没留下?”沐无双暗骂了一声,想起这些宝贝全是沐家的收藏,而自己这个沐家的嫡长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藏宝之地,却两手空空,啥也没捞到,不由恼火。
“哈哈哈”
一个绿色小人不知何时站在了石桌上,遥指沐无双,笑得前俯后仰。
不是别人,正是“小叶人”
沐无双正气不打一处来,看到“小叶人”,顿时来了精神,他走了过去,一把就要将之抓在手心。
“不可造次!”
那小叶人大叫一声,从石桌跳到石凳上,小手指向沐无双大骂道:“你个废材,没有尊卑大小,敢对叶爷无礼吗?”
这小人吐字清晰,大出沐无双意料。他没想到这么个奇形怪状的生理结构,怎能发出清楚洪亮的声音。。
看着小叶人自称叶爷,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沐无双不由好笑,郁闷之心顿减,笑骂道:“你是什么鬼?”
“叶爷不是鬼!是你家的祖宗!”小叶人张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