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一样的机器人

　　冯晨最初并不知道盘古具有人工智能，之后还没想起这个问题，在意识到盘古的危险性之后，他才第一次对盘古问道：“你是谁制造的？”
　　放映厅内灯光有些暗，虽然能够容纳五百多位观众，可现在诺大的阶梯放映厅里只摆着一张沙发，再就是屏幕，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墙壁和地面钉着灰色的毛毯，让大厅更加幽静。在盘古开口之前，冯晨还真的有些忐忑。
　　好在盘古很快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
　　“我是在您开启的时候才诞生的意识，我不知道此前我身上发生过什么，我来自哪里。我的储存器中有各种产品的生产工艺，但没有一丝一毫涉及人文历史的信息。所以我并不知道我来自什么地方。”
　　“嗯……”冯晨点着头沉吟：“对了，还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吗？”
　　“有！本机也是不久前才意识到，目前储存器当中的资料并不涉及航天器。在查询本机底层数据之后，本机发现一个限定。当你的社会影响力达到100亿的时候，航天器以及更高端的产品生产资料才会开放，本机才能生产出更高级的冯诺依曼机，否则本机将永远只能生产目前资料库中的产品。”盘古说道。
　　“社会影响力？怎么算的？”冯晨问。
　　“取决于你对当前人类社会做出的改变程度。你吃一顿饭，改变了人类社会的一点食物储存和经济活动，可以获得0.0001社会影响力，这是底层数据举的例子——按本机理解，所有你对社会做出的改变都算社会影响力。具体的计算方式在隐藏数据中，本机无法查看。目前你的社会影响力为1090841。”
　　“这挺多的啊！”盘古举的那个吃饭的例子让冯晨心都凉了，要是按吃饭算的话，他要吃100万亿顿饭才能满足盘古的升级条件！他吃到死也吃不够哇！一听到自己的社会生产力足足有一百多万，冯晨确实有点儿意外。
　　肯定是把昨天大闹第七舰队和全球直播的事情算上了。冯晨想。
　　冯晨挺好奇盘古升级之后能做到什么，生产宇宙战舰？超光速飞行？星际殖民？但100亿的社会影响力实在太多太多，而且盘古也不知道社会影响力具体怎么计算的，所以冯晨先把心中的好奇放下了。
　　等盘古升级，起码也十多年以后了吧。
　　至于现在，自己要干些什么呢？
　　“盘古，生产一批产品。”冯晨说道：“具体是……”
　　……
　　西关村在线的小编刘萌萌刚到公司，就碰到了王主管。王主管说道：“小刘，跟我去参加个发布会。”
　　“发布会？”刘萌萌一脸懵逼，什么发布会，最近哪个公司在京城开发布会？西关村在线可是电子产品信息最灵通的地方了，可她也没听说啊！而且我还没签到呢！
　　“别问了，走吧！”王主管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带着刘萌萌就往外走。刘萌萌赶紧签了个到，小跑着跟上王主管上了车。
　　夏日的京城格外炎热，路边行人近乎绝迹，大众车里开了一会儿空调凉快下来，王主管解释道：“一家没听说过的小公司，叫什么华风，一听就特么是野鸡公司，他们要发布个笔记本。”
　　“哦，”刘萌萌一听便靠在椅背上。PC嘛，就那么回事儿了。别看现在国产芯片喊得响，可是放眼望去，市场还不是英特尔和AMD的天下？！存储、显卡同样是国外品牌把持。哦，存储产业有些曙光，比如紫光啊光威啊什么的，但还没成大势。总之原件都是别人的，国产笔记本就是组装厂嘛！又多了一家给别人打工的电脑厂商，这完全不值得期待。
　　创新啊！核心科技啊！这些有钱人听不到市场期待吗？！刘萌萌心中吐槽。
　　“我们为什么要去啊？”刘萌萌略显沮丧。
　　“钱给的多！”王主管说：“到场记者也会有钱。”
　　刘萌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拿了人家的钱，文章就不能写得太狠了……吧？
　　半个多小时后，王主管和刘萌萌赶到了酒店的发布会现场，在座的已经有不少媒体界的同行，和两人一样，他们大多百无聊赖，划拉着手机打发时间，明显对发布会没什么期待。刘萌萌看了看会场。布置和当下备受关注的手机发布会场差不多，大大的屏幕，演讲台，一排排的椅子，就是会场小了点。她还看到会场角落里竖着一排排盒子，不过盒子上没有商标，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记者的礼品。
　　“嘛！不管了。”刘萌萌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打开微博看起了王源，作为妈粉，她越看越觉得王源好可爱啊……
　　冯晨站在演讲台旁边，将记者们漫不经心的神态看了个清清楚楚，尤其是离他最近的几个，居然在开黑吃鸡！记者的工作态度就这样么？他真想吐槽。
　　一个智能机器人走过来，问道：“觉得不爽吗？”
　　加了仿真蒙皮之后，机器人看起来完全和真人一样，其实除了冯晨，所有华风方面的工作人员都是智能机器人。这些家伙甚至是坐高铁来的！冯晨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幕，当他表示自己要带一些机器人前往京城，但不知道该怎么带过去之后，身边的智能机器人立刻表示：“我们可以办假证！”
　　“假证？！”冯晨当时就惊呆了。
　　“没错。”冯晨看了看机器人身上的编号，竟然是一号智能机器人，也就是盘古生产出来的第一个智能机器人。全球直播就是这位仁兄搞的。一号表示：“我入侵全球社交网络都没有问题，在户籍系统制作几个假证就更不在话下。”
　　冯晨听后张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后，他就带着108个智能机器人杀向了京城。令他惊奇的是，这些家伙竟然全部安然无恙地通过了安检，亏他在此之前还担心了半天，唯一出状况的是，一号机器人对安检小姐姐说了一句：“其实你可以多摸一会儿。”而且这位仁兄当时的仿真蒙皮是男性。
　　——他差点就被小姐姐打了。
　　到了火车上，机器人们各干各的，除了不吃东西，吃鸡打王者下棋看小说的应有尽有，坐在冯晨旁边的一号甚至和冯晨下了十多盘五子棋，在全部落败之后，冯晨气恼地说道：“你们机器人怎么这样？”
　　“不符合印象吗？”一号说。
　　“对啊！机器人不应该对人类恭恭敬敬的，言听计从吗？你还虐我……再说，你们一开始看起来也都呆呆的啊！怎么现在这么活泼！”说起来这事儿，冯晨似乎有些气愤。
　　一号笑了笑，是那种能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叔笑，成熟而邪魅，对，邪魅。他说道：“我们和那种机器人是不同的，我们是真正的智能机器人！而且我发现，当我们这个族群——我指的是我们这类智能人——的数量越多，我们的人性程度也就越强，这可能和我们底层的算法有关吧。在族群人数突破1000后，我的性格就变成这样了。”一号说着，包含沧桑地叹了口气：“成熟啦！”
　　冯晨觉得这里有槽可吐。
　　下了车，这群家伙，这群智能人——这是一号在车上反复强调过的，智能人才是他们这类机器人的真正的名字，他们和那些傻呆呆的只会完成任务的机器人完全不同——下了车，这群智能人就嚷嚷着参观故宫。
　　参观故宫！你们这群家伙看什么故宫啊！我还没看过呢！冯晨心中呐喊，我还想去天安门看升国旗，你们陪我去吗？！
　　“陪你去！”所有智能人哄然大喊，吓得车站里的人们齐齐退后了两米，还以为碰到了黑帮了呢！
　　在武警过来之前，冯晨拉着他们赶紧坐上了地铁。
　　冯晨现在还真的不缺钱，地球上的金矿其实远比普通人印象中要多一些，对于采矿能力超强（具体多强冯晨作为一个外行也说不上来，反正盘古说强那就是强了）的自动采矿机来说，金矿就更加好找。而且冯晨手上还有多到用不完的冶炼设备，金子被采出来不久就变成了金条，然后被冯晨想办法换成人民币了。前阵子他甚至在智能机器人的帮助下卖出去了几大车钢筋！
　　看着银行卡里的钱顺利达到九位数，冯晨当时觉得要不这辈子就当个富家翁得了，直到几分钟后，看到美国人拿横须贺事件——也就是第七舰队覆灭的事儿找中国的麻烦，他就把这个念头彻彻底底抛到脑后。
　　“中国每年的军费有2000多亿美元，考虑到中国军费不透明的历史，实际军费可能更高，而且中国不像美国，我们的军费有很大一部分用来保障我们的士兵的生活质量，确保他们为国效力的同时保持身心健康，而中国是惨无人道的，看看他们的阅兵式就明白了，他们要求士兵在夏日的烈日下站立数个小时！而且一动都不能动！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没有人权的国家。所以他们的实际军费可能和我们差不多，用于研发新的非人道的杀伤性武器的军费则比我们多许多！”
　　“我们会研制出相同等级或者性能超出的机甲，诸位看看新闻，看看我们聪明的科学家，你就知道我们会成功！美利坚NO.1！不过中国正在用他的秘密武器打破亚太的均衡，他们正在执行危险的扩张性政策，要知道他们是共产主义国家，他们生来具有强大的扩张欲望。所以他们用秘密武器偷袭了我们，而现在中国人仍然不承认是他们做的。这很遗憾。”
　　“我们不愿意同中国开战，可是我们要求中国站出来承认错误，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任。数千个美国家庭被毁了！数千个母亲现在正在哭泣！我呼吁所有美国人，从现在开始不要购买产自中国的产品，要买就买美国制造！美国制造是世界上最好的……”。
　　以上言论来自白宫发言人。至于那位伟大的推特总统，他的话就简洁多了：“我不相信什么外星人的传言，肯定是中国人干的！我要他们赔偿！”
　　不知为何，冯晨读完后既恨得牙痒痒，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