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魔与魔术师

　　“小鬼，你的意思是老太婆是这件事情的帮凶咯？”
　　“知情而不报，这和无意识的帮助坏人没有什么区别。”
　　“坏人？就因为外面死了一两个无魔，魔术师就变成了坏人？那什么是好人呢？和无魔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可是无魔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混合音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不带一点感情。秦岚听不出帐篷里的格洛格加尔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斜着身子，颤抖着被Ely搀扶着。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几乎没有面对过这种状况，一时冲动站出来说的话现在自己却接不上了。
　　有勇无谋，秦岚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狮子捂着胸口的伤站起来挡在他们身前，生怕格洛格加尔一个不开心又命令两个傀儡继续攻击他们。
　　“怎么不说话了小狐狸？既然你有勇气站出来指责老太婆，那倒是给老太婆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看看。放心，老太婆绝对不动手。”
　　可是我的傀儡会动手，格洛格加尔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剑骑士依然挡住他们的退路，斧骑士慢慢的修补身上的损伤——这点损伤根本就不影响他的行动。傀儡就是这样，只要不是彻底的破坏掉，它能一直追打到自己报废为止，每一击，每一下都是全力，它们可不会因为无聊的伤痛就导致自己的动作产生迟疑。
　　“我……不管是无魔也好，还是魔术师，都是人类。”
　　苍白无力的辩解，格洛格加尔摇摇头，她已经不太想听下去了。
　　“小狐狸，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但是不要拿无魔社会的那种所谓法律道德来约束我们比较好。无魔跟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物种。换句话说，你会记得你从活下来为止到现在一共吃下过多少片面包么？”
　　“不会…但是哪怕是小猫小狗，也不应该随便就这么被杀掉吧。”
　　“这件事情关系到无魔和魔术师之间的协同协作，甚至是共存关系是否可以持久的问题，格洛格加尔小姐。太过欺负新人可不好哦？”Ely终于听不下去了，这件事情交给秦岚来处理果然还是太过勉强。面对格洛格加尔这样强势的老狐狸，初出茅庐的秦岚完全不是对手，说起来一开始能有勇气站出来就不错了。她将自己的面具往上推了推，金色的双眸闪烁着太阳般的光辉。“想必您也知道目前情况的危机程度，有人正在试图将无魔转化成劣等的魔术师来污染我等的生存环境，劣化我们的存在。您难道允许这件事情发生么？”
　　“唔嗯……我是在和那边的小狐狸说话，不是和你，夜猫。”混合音依然是没有什么感情，既听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但也没有反对。“无魔是无魔，我们是我们。无魔不可能转变成我们，这是自然淘汰的结果。何况这种所谓的人道主义实验已经进行了上百上千年，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我们依然有同胞是生活在无魔的社会中，这样的事情发生下去也会影响到我们同胞的生存。现在魔术师本身就已经在急剧减少，如果生存环境继续劣化下去，我们的同胞也会遭遇到危险。”
　　“那是他们自己单方面选择的生活，他们自己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背负相应的代价。老太婆没办法管到那么多事情，何况老太婆早就已经不管事了。”
　　“但是您…你依然需要我们。你有求于我们，或者说你确实对这件事情有自己的判断，对吧？格洛格加尔？”ELy轻轻拍拍狮子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狮子全力戒备着，浑身肌肉紧绷的宛如磐石一般坚硬。他很疑惑的看了眼ELy，但还是解除了架势。“如果你真的对这件事情无所谓的话，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将我们轰出去了。又何苦要再和我们继续聊聊呢？”
　　帐篷里沉寂了一会儿，空气一瞬间显得有些冰冷。半晌之后，格洛格才用混合音沉咛着说道“嗯……还是一样的伶牙俐齿啊，小野猫。你说的没错，老太婆确实是要处理下这个事情，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你们有没有本事来搅和这个事儿还有待考量，最关键的是……我对你们那边那个小狐狸现在‘很感兴趣’。”
　　秦岚一颗心刚刚放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底暗自佩服Ely能够化解这场危机的洞察力和决断力。听完格洛格加尔的那番话，刚刚放下去的心又被吊到了嗓子眼。
　　什么？对我感兴趣？莫不是我刚刚说的话真的是戳到了她的怒点上，这是铁了心要在我身上找回场子吧。
　　“怎么了？狐狸先生，回答呢？”
　　“额…我。”
　　“别怕，格洛格加尔小姐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你就稍微陪陪她吧。”
　　讲道理的人会不由分说的就让傀儡打过来么？还非要分出个高下才谈话？要是我再说句什么不好听的，怕不是我们全员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格洛格加尔，不愧是魔术师集会的管理人，实力完全不容小视，这可是能一个人震住整个集会上上百上千魔术师的人啊。
　　“小鬼，老太婆也不为难你。不过你说的话确实不怎么动听。这样吧，再这么聊下去估计你这个被吓破胆的小东西也回答不出什么像样的答案了。老太婆管这集会也有几十年的时间，这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听到谁敢对我说个不字。更何况有人指责我是杀人犯。呵，虽然我也不太介意杀人犯这个词，毕竟无魔的道德根本无法约束魔术师，但是敢于跑出来说大话的你倒是挺有意思的。这样吧，你跟老太婆下盘棋敢不敢。”
　　“下棋？”
　　“对，就是普通的下盘棋。老太婆绝对不会让兰斯洛特或者莫德雷德攻击你们，为表诚意…”
　　啪的一个响指，剑骑士和斧骑士一下子仿佛就失去了生气，两幅铠甲回归到了架子上的状态。
　　“我切断了这两个孩子的‘电源’，再启动需要不少时间，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让刚刚那个蛮子把他们俩头盔取下来放一边好了。”
　　蛮子？狮子挠挠脸，尬笑两声。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听人当面叫他蛮子的。
　　“取下来就不用了，众所周知格洛格加尔是个言而有信的魔术管理员。”
　　“呵，哈哈哈哈哈哈。夜猫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拍马屁了？好好好，老太婆心情现在特别好，等下我就让你两个子好了。不过就这么跟你下棋也有点没意思，这样，我们来赌点什么好了。如果你赢了，我就允许你们进来面谈，你们想知道的东西老太婆也全力配合，如何？”
　　“那如果我们输了呢？”秦岚问的小心翼翼，他还是没明白为什么突然格洛格加尔要和自己玩一场游戏。
　　“如果你们输了，就立刻转身离开，并且不得再跑来找我聊任何关于无魔啦，死不死人啦之类的事情。接受还是不接受？”
　　“有…拒绝的权利么？”
　　“没有，不玩的话你们现在就转身滚出去吧。连这点风险都不敢承担，你们也不配知道什么消息。”
　　“确实。狐狸先生，我们玩吧。只是普通的下棋而已，动动脑子的话说不定会赢的很轻松哦？”。
　　“我们能否有下一步的进展就靠你了哦，小鬼。”
　　狮子一手夹着一个骑士头盔，和Ely并肩站到了秦岚的背后。一左一右，将秦岚推在最前。秦岚茫然的回头看了看两人，就这站位和两人脸上若有若无的期待和笑意，他突然就明白了被赶上树的老母猪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