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营中闹事

　　母女二人一起将师徒二人送到门口，这才返身回到正厅，只见刘夫人向自家女儿问道：“你觉得石敢这个孩子怎么样？”
　　一提起石敢，刘书书脑海中又开始回荡起一声声“书书”，还有那张笑容灿烂脸，刘书书愣了片刻，中规中矩地回答道：“娘，我觉得这个弟弟还不错。”
　　“石敢可是有着凝液中期修为，年仅十三岁，还统领着一个营的士兵，这李将军才将其收为弟子。这也只是不错，眼光这么高，也不怕嫁不出去啊。”刘夫人一敲刘书书的脑袋，打趣道。
　　“啊，石弟弟居然这么厉害！”刘书书听闻石敢的一番事迹，惊奇之极。
　　“刚刚你同石敢之间的小动作我可都看见了，你嘴上说着凑合，实际心中欢喜得很，娘再问你一个问题。”刘夫人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停顿下来。
　　“有问题尽管问呗，不过我哪里有像娘想得这般。”刘书书开始在刘夫人怀中撒起娇来。
　　“你可愿意嫁给石敢？”刘夫人直视刘书书，双眼炯炯有神。
　　刘书书被娘亲盯得有些心虚，也被这个问题问得慌乱无比，石敢的一幕幕模样又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好半天刘书书才回答道：“终身大事，全凭母亲安排。”
　　看着女儿如此模样，刘夫人失笑一声，不再言语，心中也有了安排，领着刘书书回房去了。
　　话说师徒二人从刘府一离开，就有不少藏在刘府周围的探子，朝各自主人回禀情报去了。李闲身为筑基修士，当然有所察觉，不过此事就是要让所有不轨之人知晓，从此刘府和李府关系非比寻常，早些收起那些歪心思。此事要说李闲半点私心都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李闲相信，自己此番做法，刘道友泉下有知也会成全此事的吧。
　　“那刘家姑娘漂亮吗。”李闲不怀好意，突然开口问石敢。
　　石敢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漂亮。”
　　“既然漂亮，那为师就准备聘礼，先订婚，等战事结束咱将人家姑娘娶回来好好养着。”李闲轻描淡写地仿佛在说，今天晚上咱们要吃什么。
　　“好，全凭师父做主！”石敢毫不犹豫，答应得十分响亮。
　　李闲见石敢这般模样，哭笑不得，也是多年没同这般岁数的孩子沟通过了，整个人也被感染上活力。
　　……
　　石敢回到营帐中开始今天的修炼，可身体虽然老老实实坐在这里，自己的心境却难以平复下来，一闭上眼就是那个粉裙身影在脑海中遥遥飘荡，与周遭鲜活的花草树木并作一块儿，撩动着石敢心神。如此分心之下，石敢修炼进度自然是大减，甚至于连番数次运行源气出了差错，好在自身反应迅速，经脉也比刚凝液修行时坚实上一大截，这才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石敢叹气一声，摒弃杂念，口中开始反复默念孕灵神诀的口诀，才重新专注起来，将那粉裙身影暂时遗忘。
　　是夜，众多士兵操练一天后纷纷睡下，石敢只听得一个营帐之中有人窃窃私语。石敢自成为凝液修士之后，石敢五识愈发灵敏起来，这方圆十多二十丈的风吹草动在其耳边都清晰可闻。
　　“听说这次黑麟军大军来袭，我看这堰塞门迟早会被攻破，到时候你我都是那战场上的亡魂。”“是啊，兄弟，我才来你们营没两天，但我可是听我原来那个营的兄弟说，你们营长早就拜入了李三当家的门下，到时候堰塞门一破，这个小娃娃必定会被三当家的好生保护，远离此地的。”“哼，这有权有势的就知道让我们这些大头兵卖命，到头来自己逍遥快活！”“谁说不是啊，这营长自从先前一路打穿咱们丁字二营后，就基本不见人影了，可怜曲二狗跑前跑后帮忙处理各种杂事，我估摸着那小子是搬进了李府，好吃好喝被伺候着吧。”“诶，可不能叫曲二狗了，且不说老营长健在的时候，就说这大半年，曲风迎帮咱们这些大老粗扛了多少事，咱当面叫人家曲二爷，私底下也不可这般无礼。”“是是是，这不是这些年叫习惯了吗，到现在都没能改得了口，嘿嘿。”
　　原本两个人小声交流着，到后面越来越多士兵深有同感，纷纷加入进来，话题也越来越偏，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开始揣度起石敢是不是李闲流落在外的风流债。就在此刻，军帐外，传来石敢嘹亮的声音：“所有人，穿戴整齐，门外集合，我给你们十息时间！”
　　其他军帐的士兵怨声载道，而这个开了“批斗会”的军帐则因心中有鬼，人人自危。十息时间，丁字二营整两百人列队完毕，营中几处篝火架都被点燃，将石敢的小脸映照得通红。众军士望着面前个头矮小的石敢，对这半夜集合的事，心中颇为抱怨，但却不敢表露分毫，这可是能硬抗二阶妖狼的狠人。
　　石敢前些日子忙于修炼，对营中之事不管不问，今日修炼出了岔子，迟迟不能静心，这才有闲工夫听到这些大头兵们的碎碎念，既然听到了，石敢绝对不会当一个聋子，他决定今日好好处理这些胡言乱语的士兵。
　　石敢淡淡开口问道：“我听说，你们对我意见不少？”没有丝毫恼怒的情绪。
　　底下两百号人哪里敢言语，都死死闭着嘴巴，纹丝不动。
　　“刚才不都讨论火热，现在怎么个个跟哑巴一样？怎么，堂堂七尺男儿，当面敢持刀枪斩敌寇，背地里说坏话就不敢认了？”石敢质问道。
　　虽然营中确实对营长这几日的作风颇有微词，也羡慕是个傍上了李闲这颗大树，但大多数人也就发发牢骚，哪想到今晚有人说坏话被逮了现行，此刻正值战事，闹不好发配到前锋营去争当第一波炮灰了！
　　见无人应答，石敢打算再刺激一番，大声开口：“八九，什长出列。管教不力，罚二十鞭，革除职位，永不录用！”
　　这两个什长正是方才那个军帐中的头头。面对如此重罚，有再多怨言也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只是希望此事到此为止，不用再牵扯到自己的部下。
　　军中男儿虽然大都心思不细腻，但也都是真性情，石敢一番狠戾的惩罚说出，就有一大汉出列，大声呼喊道：“营长，是我满口胡言，与什长无关，我愿领二十鞭，发配前锋营！”有一名大汉出列，就会有第二第三个大汉，最后那整个军帐的人都出列，一同想要扛下责任，从而免去什长责罚。
　　石敢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就开口问那名最先跳出来的士兵：“你说你满口胡言，那你把刚才在军帐中的话给我简略复述一遍。”
　　那汉子眼瞅着矮小个头的石敢，笑里藏刀地朝自己走来，把心一横，大不了一死，便开口说道：“我说，黑麟军大军压境，蓝大将军下落不明，堰塞门必破，我们都会被当作炮灰，营长身为筑基修士的弟子，必定平安无事，被李将军护送走！”
　　“还有呢？”石敢也不恼怒，走到大汉跟前，仰着头继续问这名大汉。
　　大汉也不敢低头，两眼平视前方，又补充道：“我还说，营长是李将军的私生子，整日不待在军营，在李府中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越往后说，这大汉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一句也是说，两句也是说，方才将众人在营帐中讨论过的话都说了出来。其他人听闻，感叹此人也是真的什么都敢说，如此顶撞上司，还敢说李将军的闲话，都等不到堰塞门被破，随随便便被人使点绊子，命就稀里糊涂没了。
　　“很好，既然有人想来揽这个责任，那我就成全他，你这些天就专门跟着我，不用回营了。其余人所有人，各领五鞭，回去休息。”石敢下令道。
　　正当那大汉以为今晚到此为止时，只见石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朝自己踹来，那大汉被踹飞了去，捂着肚子在地上扭动，根本站不起来。石敢将分寸拿捏得很好，既没有伤其内腑，又给足了疼痛感。
　　“今夜你就在我门前站岗，明早我再收拾你。你们也听着，我石敢虽然年幼，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堰塞门我不知道会不会失陷，但我绝不会自己落荒而逃，然后让你们去当炮灰！”说完，石敢扭头就走，又沉浸到修炼之中。
　　第二日一早，石敢走出营帐，看见老老实实在自己帐外站岗一整夜的大汉，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修为。”
　　“回营长，小人牛铁柱，炼体五层。”大汉恭恭敬敬回答石敢，虽然站岗一夜，但毕竟算是炼体修士，比寻常人强上太多，还能吃得消，就是石敢那一脚实在是太疼了，直到现在自己小腹都隐隐作痛。
　　“你今日同我走一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