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殿前试掌

　　公孙垣一直追到禁宫外头，发现老和尚往北门去了。只苦了陈庭在后面追的是气喘吁吁。公孙垣也是铁了心非要一探究竟，也不顾陈庭在一旁拦阻，转身冲到御马房，跨马就往城门北边追。
　　好个本慈和尚，肩负千斤楠木依旧行动如飞，公孙垣胯下宝马紧追慢赶，快到帽儿山的山脚，才追上和尚。看见本慈和尚肩负楠木顺着山路往深处慢慢消失，公孙垣这才败兴而归。
　　隔了不到数日，公孙垣带着朝中文武官员到了本慈和尚的庙里面，要封本慈为国师。本慈以德不配位婉拒，公孙垣苦苦哀求，本慈见有赐梁之缘，于是决定教二皇子公孙镝武艺，公孙垣赐五彩织金袈裟，尊为上师。
　　自己下山前，两位师傅再三交代穆飞，有那么几个人最好是敬而远之，能不招惹，千万不要招惹。这本慈和尚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面前这和尚，身披五彩色金织袈裟，头顶刺青，不是本慈和尚还能是谁？
　　“皇面前，我怎敢舞拳弄脚。”穆飞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师傅说的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所以在皇上面前抖机灵。
　　公孙垣看透穆飞心事道：“穆飞，你不用多心，只是因为本王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可是呢，对你的武艺只是听说过，没有眼见为实。所以多少有点担心，你要是早些时候回京，还有镝儿与你试手。可你现在才回京，我只有烦劳上师了。”
　　穆飞眼看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抖擞了精神对本慈和尚深施一礼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本慈将身上的袈裟和手上的佛珠都整理好，放到大殿地面上，又将身上衣服稍作一番整理，为的是等下行动方便，缓缓走到穆飞面前双掌合十道：“老衲与人交手从不懂留手二字，施主若想性命无忧，务必全力而为。”说完催动灵气，周身衣物无风而动，隐隐有金色光华笼罩全身。
　　本慈摆定了架势，又道：“老僧年数已高，久战乏力，我们就三掌定输赢吧。”
　　穆飞心中暗骂，这老和尚还真对得起他这强盗半路出家的身份，说的话可叫一个狠，且看他这架势是，自己稍不留神还真有可能被他掌毙与大殿之上。想到这里穆飞也是无名火起，自己暗动灵气，一股真气运动全身，双脚一前一后分为丁字步站好，两手为掌护在胸前，对本慈道了声：“上师，请吧！”
　　本慈见穆飞灵气一动竟有金光在周身乍现，心里暗自惊讶这年轻人的修为当真了得，叫了声：“阿弥陀佛，老衲来了。”
　　穆飞见本慈单掌平举，掌心对着自己，肩头微微一晃，连人带掌已经快到自己面前了。
　　暗道了声好快，上左手往外拨老和尚的手掌，却没料到老和尚手臂连手掌如同铜筑一般丝毫不动。眼看本慈这一掌就要拍上自己，穆飞身随意动，脚下一旋，整个人身子贴着本慈的手臂往本慈身后转。穆飞这招功夫是他这十多年练的最得意的一招，叫做回首望逍遥，但凡对方招数是从正前方打来的，只要距离够，穆飞准能有办法绕到对方身后去。穆飞这一转，正好转到本慈身后，只见本慈背后空门大开，穆飞气运掌心，抬掌就拍，心想自己与老和尚无冤无仇，不忍下重手，只往本慈的右肩拍去。
　　本慈原本只是出掌试探对方的深浅，却不想穆飞有这么一手绕后背的绝招，心中一惊，就已经听到背后掌风鹤唳，暗自后悔自己不该托大。
　　老和尚已经来不及转身了，背一弓右肩一沉，扭项回头拿自己左掌去迎穆飞的右掌。
　　双掌一对，穆飞才知道老和尚名不虚传，自己就像打在山石上一样，反倒被震的倒退一步，好厉害的老和尚！
　　穆飞刚刚站稳，本慈已经转过身来说了句：“小施主，看好老僧的第二掌！”
　　话音未落和尚已经到了穆飞跟前，穆飞要待他出招再故技重施。可没想到本慈只是靠前，却并不出手。等到老和尚和穆飞都快鼻尖贴鼻尖了，这才两手分上下，一掌前胸，一掌小腹打向穆飞。
　　穆飞知道这时候再避已经来不及，也分上下两掌硬接了本慈这一掌，双掌一对上就觉得有股气墙朝自己压来一样，穆飞赶忙右脚一蹬，身子往后飘。等到穆飞单脚落地，还觉得这气墙一样的掌劲在压着自己，另外一脚往地上一跺，稳住了下盘，一股灵气由气海而发，双掌一发劲，才把这无形的掌力给震散。还来不及调匀呼吸，又听到老和尚那催命一样的声音传来：“小施主，接好这第三掌。”
　　就看这次，本慈和尚原地未动，一股灵气聚于右掌，整个右掌明显的金色光华，出掌往虚空一拍，就见有团手掌轮廓的金色灵气团要从本慈的手掌中放迸发出来。
　　穆飞一看，知道这老和尚已经到了能将气运体外的程度了，要让他这一掌完全发出来，自己可没有绝对把握接下来。想到这里，赶紧抢步上千，强提一口灵气也聚在右手，隐隐发出淡淡光晕，对上本慈的右手，强接了这一掌。
　　穆飞和本慈两掌一碰，挤压之间将原本要迸出本慈掌心的金色气团强行打散。碰的一声一道劲力由两掌之间爆发散开，拍打到武威殿内四周的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掌过后，本慈还能站在原地巍然不动，穆飞却被震的倒退三四步。
　　穆飞就觉得手掌如招雷袭，一股劲力透过掌心就往自己体内窜，如同脱缰野马一样搅动的自己体内气血翻腾。穆飞倒退几步，实在按压不住，就感觉脚下一软，扑通一下单膝跪地。
　　穆飞恍惚之间看到大和尚向自己走来，暗想老和尚这下过来一个手指头就能捅死我，我命休矣。穆飞不愿引颈受戮，才想再次强行运气还要和老和尚再拼一拼。
　　突然听到老和尚说道：“三掌已过，小施主不要逞强。”就觉得一股温和的气力从自己肩头往下行，将自己体内翻腾的气血调和理顺。穆飞赶紧双腿一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安神坐定调整内息。
　　等到穆飞睁开双眼，本慈和尚早就位归原地，还是刚才那副模样，身披袈裟，双目轻合巍然不动。
　　所谓学到知耻处，方晓艺不精。穆飞下山以来自以为除了自己两位恩师以外，放眼天下各路高手即便不是逢敌必胜，至少自己也能稳中求生。哪知道武威殿上老和尚处处留手，自己还差点被三掌打死，不由得心生阑珊之意。
　　“多谢大师手下留情，宝禄学艺不精惭愧惭愧。”说完，转头就要走，完全忘了大殿之上还有皇上端坐在龙椅上。
　　“胆大的穆飞，朕还未曾说话，你就要走吗？”公孙垣突然说道。
　　穆飞这才想起来，皇上还在殿上，赶忙又回转过来，双膝跪地道：“皇上恕罪，只因为宝禄我惨败于上师掌下，知道自己才不配位，一时羞愧不已，这才失礼。”
　　“阿弥陀佛，小施主不要妄自菲薄。想老僧我年过七十，不过才略胜小施主一筹，就我看来么，小施主堪当大任。”老和尚这话还真不是恭维。本慈自己思量着，自己三十岁时候恐怕比穆飞现在差多了。
　　见两人也说的差不多了，公孙垣才将来意说给穆飞。
　　“叫你来只因为朕打算给你个差事。穆飞上前来听话。”
　　穆飞这才上前来到皇上的龙书案旁边听公孙垣指示。原来前线有不少古代遗迹出来的秘宝到了宫里了，需要重新开光炮制需要一些材料。这些材料有些要采办的，有些已经备好了需要押运的，需要一个人来督办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原就是我们穆家差事，皇上一张圣旨下到我穆家就可以了，何必还专门要招我进宫啊。穆飞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不敢直接说，绕着弯子问：“宝禄知道这一路山高水远，未免会有些匪寇，皇上让上师与我试手，难道是怕我能力不够路上有所闪失？”
　　公孙垣知道穆飞话里有话，顺着穆飞的话头接着说：“呵呵，你穆家督办粮草辎重多年少有差池，穆老先生一把家传神枪威震绿林，应付寻常匪寇你穆家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刚才我说的是明面上的差事，还有一门暗地里面的差事这才是你这一趟的正差。”
　　“哦？什么暗地里的差事。”不仅穆飞心中好奇。到底什么事情怎么神神秘秘的。
　　原来这一批古代秘宝里面有不少是古武秘籍和上古遗下的兵器，有浑仪监掌行秘书上本子说宫里面不宜堆放这么多杀伐之物。正好现在帝国上下兴办演武馆，想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四处考察，见到能为德行都好的人登记在册。可以陆续让这些人进宫见驾，然后公孙垣再将宫里面的秘宝逐一赠送，希望这些人得到秘宝后上能够护国安邦，中能铲奸除恶，下能呵护百姓。如此保帝国国泰民安，最后穆飞再送回名册，让皇家已做后用。
　　这一下可真的有点让穆飞惊讶，慌忙下跪：“如此重任，穆飞恐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