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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归牧颐 / 凩竹棽棽.2

凩竹棽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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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个懒腰,经一宿对阿彧的威逼利诱后,准备出门摆摊去摆手示意公子很上。
  很快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一直喂喂喂的叫这个俊俏的小公子不甚文雅,怎么着我也是被百来个秀才举人教出来的高徒,于是我问“喂,你叫什么?”
  公子答“我没有名字。”
  这和阿彧和我很像,刚开始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名字,更不知道什么是名字,而族中那些人都有。瑗,瑛,珞,他们有各自称呼的名字,而我和阿彧只是守护者和虚灵之玉。
  他们有名字,他们是他们自己。我和阿彧只是一个职介,一个物件,我们不需要名字因为我们本没有必要活成我们自己,我只要好好的看着阿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看着阿彧,阿彧只要安安分分的隐瞒神通做一个普通的玉,虽然阿彧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神通。
  我们只不过都不是自己。
  我空有一身灵力,阿彧说是先代传给我的,因为某些原因守护者会换代,所谓换代就是来了一个接替她的人,承席她全部的灵力,继续守护着阿彧。
  哪些原因,我也不清楚,阿彧更不清楚。
  可我不甘心啊,我原本就是我自己,并非仅仅做一个无名无姓玉的守护者,可万年后故去之时,我也仅仅只是个守护者而非我自己。
  纵使我无法改变万年之后的模样,可我自己证实我就是我自己。
  我是虚竹,虚是虚灵的虚,竹是青竹的竹。我是虚灵,我喜欢竹林。所以我叫虚竹。
  我管阿彧叫阿彧,因为阿彧是玉,可玉这个字或许普通,没有我的有特色,作为一个仗义的混迹江湖的人,我决定把玉改成彧,虽说文采和阿彧搭不上什么边吧,可是我希望阿彧有文采。阿彧虽说嘴上还是不饶人,但我明白他其实很开心,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给他起名字的守护者。
  而对着这个没有名字的俊俏的小公子,他是否是被人否定了自己,或是只是被动的接受而无法成为自己?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想要探寻除却空洞和冷漠以外的生机。
  但是我失败了。
  于是我开口,“你叫洛凩如何?洛是洛水的洛,凩是寒风的凩。静如止水,动则风寒。”
  “虽说我总觉得你不似看起来这般冷漠,你的心是可以变热的,可应当来个适合你的名字。”我俯身采摘药草道。
  洛凩未尝言语,虽说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反正我以后是这么叫他了。
  我安了个药筐在他背上。边摘边往进扔,一般是我一人来做所以孤单也没什么的,可今天是有人陪我来,这么不说话这么安静是怎么回事!
  我一边摘草药一边找着话题,半晌,我起身对着那个放佛生根在地上的人“你是魔族对吗?”
  洛凩点头。
  “按照我对魔族的理解来说,一般人若是救了魔族会被记恨或者报复,可你为何如此简单的便接受了要报我人情这个条件?”
  洛凩冷言,他的声音真的没有一丝温度“魔界之中彼此利用,而我受不得他人恩情,必要环报回去,故而被利用迫害身受重伤。”
  我哦一声表示听懂了,“你为何不一样?”按理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以类聚魔以群分,生养一处怎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我不知所从来,似乎是三息浊气凝聚而成,初为婴孩,被凡人所拾,钟鸣鼎食之家授我予孝道周礼,虽多不甚记得,然心中知晓投之以桃则报之以李。”
  我更疑惑,“那按这个发展顺序你是不应该再回魔界的啊。”
  洛凩目光中透过一丝寒气“魔族宵小屠我恩人全族,为报血仇而入魔界,引杀身之祸,避之不得,遂长居魔界以战败者为食而涨修为功法。”
  我很不满意这种磕磕绊绊式的回答,你既然答了第一个问题那你就把生平简介啊什么的都说了嘛,还要我一个一个的问你一个一个具体的答。
  算了反正也是无趣,我接着问“那魔族中人如何予你恩情?还有你为何为人迫害。”
  “那人予我住处,口道我天赋异禀与我称兄道弟,予我吃食,自是有恩。许以驱驰,要我灭一人性命,去往后只是天罗地网相待。其人言曰我生于三息浊气之中,天赋异禀若九存于事比坏魔界章法掌权者尊位,遂除我。”
  这次洛凩说的很长,我听得很认真。总结一下就是类似于凡人皇帝害怕掌权大臣弑君夺位于是先下手为强。
  够普通,够平凡的故事情节,没多大亮点。
  “不对啊,你是被凡人养大的,那凡人肯定会给你取名字的。”我反问。
  “魔界厮杀已久,名字不甚重要,久而不用,忘了。”洛凩答。
  原来,是自己忘记了,自己放弃了。
  不知如何竟心中生出些许失落来,我视为珍宝的东西却可以被别人抛弃。
  但我又无可奈何。
  但又感觉自己有点生闷气。
  于是我决定,多坎了两措草并把所有的杂活都扔给他。
  问邻家打好招呼借了两个桌椅,趁人不备暗自捏诀幻了个遮阳布用竹竿支了起来。
  我记得村中大多数人的名字,身材丰腴已是三个孩子的娘的花妞,丈夫铁柱有三亩地,年年种小麦,家中小院就张些小白菜,花妞的孩子还是我接生的,你看花妞在丈夫跟前柔柔弱弱的样子喊叫起来可是比我的笛声都大。
  我的笛声是悠扬婉转,花妞的叫声是痛彻心扉响彻云霄。她来为我带饭,说医仙可不能饿着。
  对,我在这里的名字叫医仙。
  花妞问“这位公子是医仙的夫君吗?我原只见过医仙这般容貌俊俏似天上仙子的,没想今天又见了一个。”
  我笑答“非也,只是我徒弟,来帮我干杂活的。”顺便踮脚拍拍洛凩肩头,看凡人称兄道弟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其实我也想过和洛凩以姐妹相称,可洛凩人高马大的违和感太强。
  我还是和阿彧以姐妹相称吧。
  将病痛均以药缓后,洛凩显是有些不耐烦,问我何时归去。
  我眨眨眼睛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干。”
  我看洛凩显然不是很乐意,于是我说“回去之后你也只能一个人发呆打坐,打坐又不差这半天,这半天也打不出来什么,明天还得跟我出来义诊。”
  我说的头头是道,“不如跟我一起去村中逛一逛。”
  不待洛凩言语,我便拉起他的衣袖走了。
  我在村里办了个学堂,实是没办法的事,方圆几里只有隔壁村有个秀才,还因为生活窘迫不喜欢孩童吵闹学费要的高的离谱,我看那些小孩子拿着木棍学字的模样很是难受,于是就决定在一处桃树下半个没有堂的学堂。
  我将百年间不断更换的师傅留下的四书五经用法术复制,予孩童人手一份,再拟着学堂里学生读书的模样,教这些孩子摇头晃脑袋,转转脖子活动筋骨。读书的声音要齐,转脑袋的频率更要齐,更不能转反咯。
  黍岐背靠在桃树下,时值春日桃发新枝,粉瓣片片落,看着孩童摇头晃脑的“学而时习之。”再看看树下呆立发梢尽是花瓣的洛凩,一方心满意足于自己捡了个好看的人,一方心满于自己也是能传道授业的,虽说阿彧总说我解的惑全是歪理。
  但是阿彧嘛,我们互相嫌弃谁都不信谁的。
  再授过几句话后,我将学堂散伙,悄无声息出现在洛凩身旁,动指引风来,看洛凩墨发随风翩然一地落花。
  “走吧。”我笑道。
  洛凩很上,步归途中,见铁柱在田间,我便大喊一声“铁柱哥在种春麦吗?”
  铁柱哥回我,“待成了招待医仙吃大碗面!”
  我一听,很是开心,跳入田地间,喊一声“铁柱哥我帮你。”于是扁起裙裾来,拿起一锄头,翻土播种,撒种子,做的很是认真。
  我又看洛凩直立那里无甚动作,便向他招手“过来帮忙。”
  洛凩心不甘情不愿的踏入田间,我高呼一声“别别别别从这里走,别把种子压坏了。”
  洛凩呆立着将脚悬在半空中,后翻转半周,我见他过来,眼疾手快抹一把土来覆盖在他脸上。
  将俊俏小公子变成了土娃娃的感觉还挺不错。
  我叉腰笑着。
  归去途中,洛凩问我“你为何如此开心?”
  为什么?以前还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于是我决定郑重的分析分析,良久我道“许是因为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事罢。”
  “关怀凡人,你能得到什么吗?”洛凩问。
  我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是没营养,肯定是魔界待久了眼里只有利害关系了。
  “因为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只是我自己。”我答。
  虽说听起来很是自私,但我不怎么喜欢撒谎给自己添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诚然我喜欢看凡人追求自己的模样,很喜欢看凡人消除病痛后的开心,很喜欢看凡人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知识而雀跃的模样。但归根究底,不过因为我喜欢。。
  我在帮助他们得时候,我是我自己,不仅仅只是玉的守护者,还是虚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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