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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墨天回忆四 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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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几日,那锣鼓喧天的噪声与哀悼声早已消失不见。
  而墨天却是一直被关在房屋中,想要出去,门窗却早已被死死封印,丝毫不动。
  二伯的屋子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是简陋至极,完全不符合他副宗主的地位,除了桌椅便是床,于此之外便只有一个书柜。
  墨天在这不足百步的阴暗小屋中呆了不知多久,虽然白天偶有阳光照射,但是如此狭小的环境还是墨天抓狂不已,心中绝望之意更甚。
  砰!
  只见墨天一脚将书柜踢烂,炸成满天木屑,书籍落的满地都是,一时间脚步没有站稳,脚步一滑,整个人倒在地上。
  啊!
  墨天一声尖叫,匆匆站起,摸了摸屁股,从上面拔出一根木刺。
  放眼望去,只见这房屋内的家具物品早已被被墨天毁坏的片甲不留,如同蝗虫过境,徒留狼藉。
  木刺扎肉对于凡人而言都是小伤,何况拥有天魔体的墨天,但是伤势虽小,却让墨天心中更加恼火。
  墨天走到起来房屋门前,提起脚使劲踹。
  砰!砰!砰!
  “玛德!柳东炎你个老匹夫,放我出去!我知道你可能是想当原始魔宗的宗主是不是?如今我父亲死了,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呵呵,柳东炎你个白眼狼,我父亲死了,你现在就藏不住了?”
  墨天对着门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疯言疯语,而话语中的柳东炎毫无疑问就是墨天的二伯。
  “呜呜呜,父亲,你快回来啊!二伯要篡位了,天儿也想你。”
  不知锤了多久的门,墨天声音逐渐变成哭腔,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连屁股被木屑扎了都毫无关心,仿佛无事一般。
  呜~
  不知哭了多久,墨天站起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抹掉眼泪,将屁股上的木屑拂去。
  看着外界投过窗纸照射进来的些许阳光,站那微弱的阳光下,听着外面极其微弱的人声鸟叫,墨天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墨天心情慢慢平复,却又是狠狠的一脚踢在墙上,冲着外面大喊:“柳东炎!你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哒!哒!哒!
  说曹操曹操到,那关闭多时的门窗,时隔多日终于再次打开。
  呼~
  一袭凉风吹过,带走屋中积蓄许久的沉闷空气,赋予它新的气息,柳东炎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屋子一片狼藉,不禁眉头紧蹙,叹气道:“天儿何止于此?再不疼快又何必用桌椅发泄。”
  墨天转身看向柳东炎,一脸怨恨道:“柳东炎!你还知道回来?到底有没有把我父亲当大哥!还是说你想当宗主,准备把我杀人灭口?”
  “额?啊哈哈!天儿,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母亲可是我亲姐姐啊!我这一生从未婚娶,从小便待你如亲儿子一般,怎么可能如此害你?”
  柳东炎听墨天如此说道,并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开怀大笑。
  小孩子嘛!童言无忌,当做戏言即可。
  二来的确如他所说,他一生未曾婚娶,所以待墨天如同亲生子嗣一般。
  柳东炎收起笑容,摸了摸墨天的脑袋,继续说道:“好了,天儿不要生气,你父亲去世,宗内许多事物和你父母的葬礼需要我来处理,二伯这也是迫不得已,若是知道天儿如此不高兴,我便早早回来了。”
  但是这一番好话对墨天并没什么用,毕竟心死之人岂是一番好话就能安抚的?
  墨天冷哼一声撞开柳东炎,便自顾自走出这破屋之中。
  柳东炎转身看着墨天离去,不禁叹了一口气只是等墨天走远后,悄悄的跟在他后面。
  光阴荏苒,转眼之间三年便过去了。
  而此时墨天的身高比起成人都不逞多让,甚至还要高上几分,与当初的墨隆相比也相差不多。
  这一日,原始魔宗上下喜气洋洋,所有弟子都聚在魔天塔下,里三层外三层,将这里紧紧包围。
  只见一名驼背老者站在塔顶,严肃发话声音传遍原始魔宗:“距离我原始魔宗上任宗主墨隆大人逝世已有三年,按照先祖所定遗训,历任宗主逝世后需守灵三年,不得立新任宗主,以表前任宗主的敬意。”
  “但正所谓国不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更何况如今已经三年过去,副宗主柳东炎劳苦功高,而且按照先任宗主遗言,也是由柳东炎副宗主继承宗主之位,名正言顺。”
  “继任大典,现在开始!”
  哒~
  哒~
  只见柳东炎迈着沉重的步子,身披一欲魔缠身的黑袍,缓缓走到魔天塔最前方,而那驼背老者则双手捧着一件玉佩递过去,放在柳东炎手上。
  不错,这玉佩正是墨言所拥有那只仙魔骨玉佩,乃原始魔宗的宗主信物。
  柳东炎接过玉佩,举手将其高高举起,只见玉佩在阳光照射之后,如同紫色的太阳一般,发出妖冶的光芒。
  柳东炎沉声说道:“自上任宗主去世以来,我柳东炎还要谢谢大家愿意听从我的指令,才让我原始魔宗万无一失,虽有太上道鼠辈趁我魔宗守灵期间偷袭一二,也被诸位合力击退。承蒙诸位长老与墨隆宗主抬爱,但我柳东炎何德何能有资格继承宗主之位?”
  “当然,我也不是不当宗主,毕竟原始魔宗乃是墨家一手建成,宗主之位也历来由墨家人担任,现在要我接任,我心惶恐啊!”
  “所以我在此承诺,当墨隆宗主子嗣墨天修为抵达超凡境时,我将主动禅让,由墨天继承宗主之位。”
  听闻此言,站在柳东炎身后的众长老都炸开了锅,纷纷讨论。
  而后面更有一位气质阴郁的青年长老脸色阴沉,他就是墨隆曾经说过的那位锻体十重弟子,本来他也是有资格继承这任宗主之位的,结果没有!
  但是现在下任宗主都轮不到他?他不服!
  当然他个人想法影响不了其他长老的讨论:“什么?这怎么可以?我原始魔宗还从还没有过主动禅让的宗主!”
  “话不能这么说,柳副宗主本来就和墨宗主是一家人,二人乃是姻亲,如此也不过分吧。”
  “这?也是,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原始魔宗历任宗主,即使由外姓担任,也都是去世以后才归还墨家,而墨家弟子则担任副宗主协助管理,主动禅位,有失传统,这倒是有些突然啊!”
  反观那些弟子不知道,很是平静,觉得没什么,墨家人当宗主天经地义,这是万年来不变的道理,只是以墨家人的天资,柳东炎这个宗主怕是担任不到千年,就该换人了。
  同样站在魔天塔后方的墨天则是心情复杂,没想到柳东炎竟然打算这么做,他封印了自己真气三年,还派人看管,难道就是为了打消自己自杀的念头?
  回首想想,自己也是愚蠢,柳东炎乃是除了父亲外,宗门内最有声望的人,继任宗主之位何须杀他?反倒是自己自作多情。
  又或者,他是打算封印自己修为一辈子,让自己无法修炼?然后活活老死?
  想到如此墨天顿时心里难以平静,自己可以死,但是被父亲的兄弟用阴谋杀死,他不甘心!
  柳东炎黑袍随风飘动,双臂向下压,示意众人安静:“好了,肃静!此事既定,那就这样吧。若是没有什么事就散了吧,宗主也不过是一个大家庭的管理者而已,若是继任这区区小事耽误大家修炼,耽误大家的大好时光,我心不安啊!大家都回去修炼吧!”
  这话说的,在场所有弟子不禁热泪盈眶,多好的宗主啊!
  原始魔宗开创数十万年,到他这里也不过是第三十五任宗主,如此稀少的事情却被他说成区区小事。
  一时间所有弟子恨不得以身殉宗,报答宗主的大度之心。
  顿时有年迈迂腐一些的长老又开口道:“这?不妥吧?按照祖训,当大摆六十九天酒宴,去新除旧。”
  柳东炎眉头紧蹙,看着那说话的长老,低声道:“最近太上道蠢蠢欲动,若是为此事欢庆不免防守空失。虽然我也很想庆祝一番,但是相比于门内弟子伤亡,我的继任大典只是小事,怎能因小失大?”
  那年迈长老顿时哑口无言,一时间眼睛湿润,老泪纵横,抹了一把老泪:“宗主深明大义,不愧宗主之名啊!”
  而其他长老也是大致如此的回道。
  一些耳朵灵敏的弟子听到了,也是大拍马屁,这般说道。
  这柳东炎手段也是厉害,谈笑之间就加强了宗门凝聚力,让所有弟子皆是感恩戴德,长老也是毫无异议。
  一时间全宗上下都在歌颂柳东炎深明大义,为宗门倾尽所有,听得柳东炎哭笑不得。
  “够了!所有弟子速速散去修炼,尔等已经怠慢许久,再不回去修炼,通通带去后山天雷古树受雷刑!”
  顿时所有弟子噤若寒蝉,鸟兽飞散。
  柳东炎转身对众长老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各位长老也各司其职,就此散去吧,自墨隆宗主死去,近几年可真是多事之秋,不得不防啊!”
  “谨遵宗主法旨!”
  众长老立马结束讨论,弯腰领命,一个个散去。
  渐渐的,魔天塔上下皆是人影全无只余剩墨天柳东炎二人。
  墨天目光呆滞的盯着柳东炎,说道:“你没有辜负父亲,算我之前看错你了。
  柳东炎无奈一笑,看着身高比自己还要高了几分的墨天,叹气道:“天儿长大了,比二伯都高了,还记得你父亲去世那年,你才到我胸口呢。”
  呜~
  说着说着,柳东炎语气哽咽,不争气的流下几滴泪水。
  柳东炎举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声音哽咽道:“让天儿笑话了。”
  墨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张开双臂抱了抱柳东炎,开口道:“二伯,这几年来是我冤枉你了。”
  柳东炎将墨天推开,擦了擦眼睛,说道:“好了,这几年二伯事物繁忙,没有顾忌你,让你冷落了,都怪二伯。”
  “怎么,天儿现在还想自杀吗?”
  墨天突然愣住,不知如何开口。
  柳东炎见墨天如此模样,又是一声叹气:“也罢,天儿你已经长大了,早该独立生活了,二伯封印了你三年真气,让你无法修炼,现在便将封印解开。”
  咻!
  只见一如上次的那道白色真气,打在墨天手腕。
  如同触电,如同被锁铐关押的犯人解放束缚一般,墨天摆动四肢感受真气在体内流通的感觉,想起这三年来没有真气,干什么都束手束脚。
  此事墨天只觉得,有力量真好!
  看着柳东炎缓缓离去的身影,墨天大声喊道:“二伯!我不自杀了!”
  哒~
  柳东炎停下脚步,惊起附近灵气汹涌,卷起一阵气浪,震的墨天脚步趔趄,后退几步。
  柳东炎死死的盯着墨天,问道:“为什么?”
  墨天与柳东炎死死对视,坚定的回答道:“因为我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柳东炎嘴角上扬,:“有趣,那觉得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是家!原始魔宗就是我的家啊!我在这里长大,父亲,爷爷,先祖,也在这里长大。我们世世代代守护这里,不让外界打扰,既为一方之主,自当保一方子民平安,我们虽是魔宗,为外界所惧,却也是有真情实感!”
  “而且我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实在对不起父亲的牺牲,连二伯你这个外人都能做到为了原始魔宗牺牲自己,何况我呢?”
  话罢,墨天一脸憨笑,挠了挠头。
  啪!
  柳东炎狠狠的拍了一下墨天的脑袋,哼道:“你小子,说谁说外人呢?一入魔宗,终身魔宗,凡是我原始魔宗弟子,皆是自家人,何来外人一说?”
  “知道了,知道了,二伯我错了。”
  “天儿,若是这样,你的人生意义还不够,这最多只是使命~”
  “那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那二伯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二伯只会说不知道吗?既然没有意义,那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人活着本来就没有意义,或者说,活着就是意义。你所发生的事,看到的人,说过的话,皆你人生的意义。”
  “好深奥啊?我有点不懂。”。
  “时间会让你知晓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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