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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倾尽长安 / 第四章 再见董秀

第四章 再见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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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一小时后,接完一个电话,姜姐收回了被长安按回去准备结账的手,起身告辞,和Joyce交代两句后便先行离开了。Joyce也不怯生,拿起酒杯小酌,也不言语,大大方方地直视白长安。
  长安招来服务生要了包《云烟》,然后点了两碟小食和一份甜点,东西上齐后被他略微推向Joyce。正当Joyce那份甜点和小匙舀起一口准备含进嘴里时,余光瞥见身旁有个醉酒的中国女子,脚下不注意,摔向对面那个奇怪的中国人。在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兴许只有极少数人留意到接下来短短的一分钟。目光所及,那一白衣短寸男子低头饮酒,似全然无视扑面而来的醉客,正当Joyce都快怀疑这混蛋打算揩油时,便瞧见他骤然探出左手,五指似有还无抚上女子的手腕关节,向外侧轻轻牵引加快其步伐,再往自己一侧稍稍一拉,眼看她被长安五指带得原地转了个圈,最后左手轻轻一送,女子即迷迷糊糊瘫坐到隔壁桌的椅子上。
  长安其实注意到Joyce方才的眼神,在连同Joyce在内周遭几人的注视下,他把左手五指放到鼻子下方闻了又闻,甚至还分外陶醉地发出滋滋声。“淡淡碎花味,幽幽女人香。香。。。。。。唉,不玩了,不玩了”长安无奈地望了一眼对面明显听不懂却突然眼神困惑瞅着自己不放的Joyce,全然无视某人浮夸的演技。
  和外国朋友侃了几句天气夜色月亮星星啤酒甜点家具,等到长安实在聊无可聊犯愁之际,耳边听得一阵漂亮的嗓音。
  “Icanbetough
  Icanbestrong
  Butwithyou,it’snotlikethatatall
  。。。。。。”
  Joyce也被歌曲吸引住了,放下甜点,循声望向了驻台方向。确实,这个女子嗓音干净透亮,咬字清晰字正腔圆,英语发音也是极为准确端正。“AvrilLavigne,《WishYouWereHere》。”正要和对面的男子聊聊这首歌,却看见了他眼神复杂的模样。
  “原来你唱歌真的很好听。”白长安这声细语呢喃像是说给久远的那个少年听,呆呆地望着吉他手旁边唱歌的姑娘,她的声音七分空灵清澈三分深情和温柔,没一丝一毫的妩媚撩人却勾得他魂儿也去了。他轻轻挪动椅子,愈发靠近Joyce些许,实则是借着女子的身体稍稍藏住自己。Joyce本就来自思想开放的国度,对于男人悄然贴近自己许多这件事也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拿起杯子和长安碰了碰。长安缓缓品酌着杯中酒,借着余光透过交错落座的客人仔细小心地打量台上的姑娘。
  除去白天的职业装,董秀一头青丝如水银泻地流于脑后,头顶黑色棒球帽,淡妆素颜,明眸皓齿,气若幽兰。今夜的董秀走的是休闲时尚风,上身一件浅天蓝色的宽松薄款韩版牛仔外套,外套上点缀着几处小小的鲜花刺绣,下身是一条象牙色格子短裙,白色长袜配套一双同色的KAPPA帆布休闲板鞋。这样青春靓丽的董秀与学生时代的那个董秀似乎没甚区别了。
  醉意借晚风,轻轻地挑逗着每个喝酒之人的神经。Joyce半倚在白长安身上,醉眼朦胧地摇弄着啤酒里的冰块。长安从来自诩为卑鄙无耻的好色之徒,面对这样一个丰满美丽的异邦女子他却只是若有所思地吸着烟,自从那个唱歌的姑娘下台并不知归于何处的后,长安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暗中打量着自己,这种奇妙的幻觉压抑得白长安没了太多旖旎心思。白长安左手扶在Joyce的肩上,以防这身软玉瘫倒在地上,无视她嘴中时不时吐出的胡言乱语,香水味和烟草香对他的影响更是微乎其微。长安捂着自己的心房,苦笑:“我还以为再见到你,会让我又变回那个被呼吸不畅和心律不齐折磨的病秧子呢。。。。。。”
  接下来,白长安只是安静地听着几个驻唱歌手唱完一首又一首歌曲,等到解决完桌面上残留的酒瓶和食物,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个电话,然后又静静地坐着吸着烟。稍坐片刻,等到接听完一个电话,他唤来服务生买好单后便搀扶起Joyce向大门走去。在一辆停靠在路边的Jeep车前,长安把女子交到姜姐的手上,也不太多理会她愈发促狭的打量眼光和口中的调笑“白,你还是个不错的正人君子呢?”,挥了挥手送她们离开。
  夜色正好,晚风轻扬,远处琴声微动,触动情场,这月下挥手独立的男子,有一种悲伤从鼻子涌上眉间。正当长安沉浸在这份纠结的宁静又空虚的感触中时,一阵喧闹声撕裂了他那复杂的思绪。循声望去,三三两两的男女慌乱地跑出清吧的大门,更瞧见有两个男子厮打在一起,呼喊声和怒喊声不觉于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白长安踌躇了片刻后,叼着一根烟走近清吧,探头往里面看去。
  只见原本整齐林立着桌椅的清吧早已混乱不堪,四周洒满了碎裂的玻璃碎片、或完整或破掉的酒瓶还有数把断了腿的椅子掺杂四散在地上的椅子中。四处可见有两拨对立的势力用拳脚、水管、桌椅、酒瓶往对方身上招呼,这两拨人高达7、80人之多,分十来簇四散在清吧里。酒瓶与碎片纷飞来去,有许多并未参与其中的客人或害怕地抱住脑袋蹲坐在原地,或紧张又好奇地藏在角落观望,有不知所措的客人便有慌乱地拼命往外跑的客人。
  哎呦!我的南蛮妈妈啊,竟然撞见了百年难遇的群殴场面。真是。。。。。。好运。
  董秀如果在的话,绝想不到曾经做事情畏首畏尾优柔寡断的少年摇身一变成了如今这么一个好战份子吧。
  长安踏进大门后,拨开几个酒瓶塑料罐,从地上捡起一包《软中华》,抽出其中一根咬住点燃,然后把剩下的丢回原处。只见他在短距离里偶尔摆动身体,随意地闪避着飞来的物件和人群,如走马观花闲庭散步,期间拉起三四个蹲在地上的女孩,问明事件缘由,跟着又把她们送到门口便又马上转过身走进场中。
  “是几个男人喝醉酒后起冲突,然后招呼朋友过来开party。”长安默然地摇摇头,边散步边又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威士忌,掀开瓶盖,往嘴中倒了点,怡然自得地念起诗来:“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得!酒喝了热闹也凑了,回家洗洗睡吧。”正当长安准备转过身子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瞅见一个彪形大汉抄起酒瓶对着自己的脑袋劈砍过来,他眼眸深处半是醉意半是暴力过后的癫狂,就在这惊鸿一瞥千钧万发之际,长安猛然向正前方大力踏出一步,如同自动投向大汉的怀中,同时一边侧身闪过甩动而下的酒瓶,一边用大半只小臂的侧面大力拍在对方的胸膛处,将其震飞出4、5米,跺脚马步起肘擤气发力一气呵成,正是一记漂亮的开门八极拳顶肘。彪形大汉一路撞倒几张桌椅,碰撞了几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后,终于摔坐在地上,往旁边喷出酒液、胃酸和食物混作一起的呕吐物。那些被冲撞的数人中有些恼羞成怒的将矛头转向长安,也有旁边几个大汉的朋友也纷纷抄起手头的武器冲向他。“嘿嘿嘿!!各位大哥,你们继续忙继续忙,我就是个过路的,别理我别理我!”“卧槽!”“卧槽!”“卧槽!”白长安侧身闪过挥下来的水管,紧接着原地画了一个半圆两手反掌挤向其中一个男子将其推开,同时迅速用背部靠向另外一个大汉的胸膛,如乳燕归巢猛力一击远远震飞他。然后慢慢开始有些狼狈地避让各种攻击,甚至时不时挨上几下拳头和棍棒,只是瞧他两眼炯炯似乎全然不在意。他一路闪避一路奔跑,或猴跳或侧身跳跃过眼前的障碍物,偶尔落地翻滚接前冲刺。只是那群人应该是彻底咬上长安,不仅越打越激进甚至呼朋引伴,不一会儿工夫,在他身后已经追着十数人,加上四周拥聚过来的人群,已经逐渐逼近30人,这30人甚至原本分属两个阵营,就这样长安愉快的孤身成了这片群殴中的第三“大”势力!
  长安为了不过多激化矛盾,几乎只守不攻,下手也刻意掌握着分寸,身上逐渐有些擦痕。
  “哎哟!大哥你瞧瞧你旁边的人哪,我刚才可瞧见他打我的时候趁机给你下黑手啊!”“喂喂!这位大哥,别顾着打我啊,你看看那边你的人肺都被打出血了,快赶过去帮忙啊!”“别打脸啊哥,你看你头在流血欸,快捂捂快捂捂!”正当白长安几经狼狈终于逼向门口处时,他回首望去,原本嬉笑的嘴脸一下子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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