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下第一射手

　　“嘿，阿玛哈，这是哪，这位姑娘是？”阿玛哈和黄小媚被刚才的亮光晃的睁不开眼睛，此刻听到李世忠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他刚刚说话轻快而有活力，和前几天的状态完全不一样。看到阿玛哈那奇怪的表情他回应了一个疑问的眼神，而后目光向黄小媚投去，他从没见过这样一张女人的脸，精致漂亮自不用说，眉宇间的妖艳摄人心魄，那丰满的双唇微微一动似春风拂面，让人心醉神迷。“怎么会有这么诱人的面容，再看下去就是犯罪了！”李世忠心里想到便恋恋不舍得用力闭上双眼。黄小媚刚刚还惊惧于那道金光，此刻看到李世忠一双眼睛先是活泼而后呆滞到现在紧紧的闭上。便忍不住笑道：“穆都这张脸要不是整天板着也挺可爱的嘛！”说话间往李世忠的方向又走了两步想要伸手摸他的脸，大熊抢前一步一只大手掌搭在李世忠的肩膀上激动道：“你没事了？”而后双目圆睁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是精魄，怎么会有这种事？”黄小媚听罢，立刻凝神静心仔细感受，发现李世忠体内没有精魄，没有灵力，更没有戾气，却有满满的能量在流动。
　　阿玛哈和黄小媚自从醒来发现奇怪的事越来越多，两人不解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阿玛哈说道：“毕竟过去几百年了，咱们现在需要冷静。”二人打量李世忠，忽然阿玛哈大喊一声：“轩辕剑！”目光停留在李世忠的右手上：“你能拿得起轩辕剑。”原来这轩辕剑是圣道之剑，由众神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后传与夏禹。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刻有四海，此剑蕴藏无穷之力，是斩妖除魔的神剑，此剑非轩辕血脉不能拿起，非有兼济天下的圣心不能发挥其威力，此剑威力虽大，拿在手上却是重重的责任。李世忠听阿玛哈叫喊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宝剑，李世忠看着手里的宝剑，此时三人脑子里全都是茫然。
　　阿玛哈对轩辕剑所知不多，经他一介绍，李世忠除了知道此剑非凡之外更是一头雾水。三人沉默片刻后注意到了这残破的嘎仙洞，黄小媚不住感慨，昔日神圣的禁地，如今残破成这个样子。当她把目光定格在那个巨弓上时，不由的走过去坐在弓前抚摸。神色黯然不由的落了几滴眼泪，而后抽搭，哭泣，最后伏地大哭，哀伤凄厉催人肠断。李世忠脑中浮现出那日凤栖楼上张小姐那含泪的双眼心道：“人世间最让人心碎的莫过于女人的眼泪。”而后走过去坐在黄小媚身边，轻抚她的玉背。
　　阿玛哈拉着李世忠出了洞，李世忠刚想问黄小姐到底怎么了，无意间一抬头便惊讶道：“阿玛哈，你看这云怎么这么怪，乌云之中有一处缺口啊！”阿玛哈顺着李世忠注视的方向一看神情严肃道：“是天裂开了！！”
　　三日后。“虽然你身体的能量暂时没有方法运用，但性命确实因此而保住了。”阿玛哈对李世忠说道，李世忠一躬身道：“这两日劳你费心指导，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阿玛哈叹口气道：“不解之事太多了，我留在圣山上看看能不能发现些线索，而且我还有两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三日阿玛哈解答了李世忠的那些疑问，李世忠也把自建隆元年起发生的大事一一对阿玛哈说了，但很遗憾，都与阿玛哈经历的巨变没有联系。“那黄姑娘…”李世忠话到一半也不知自己想问什么。阿玛哈神色微黯：“她估计还要悲伤些日子吧！你回去罢。”说罢一摆手径自返回嘎仙洞中。这三日二人朝夕相处，李世忠恋恋不舍的转身向东南方向走去。“神兵易得，圣心难得，世事难全，留心取舍。”洞中传出阿玛哈的声音。
　　别过圣山二人李世忠急步返回铁岭卫，周身爽快，脚步轻盈，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返回家中后，众人看到活蹦乱跳的李世忠无不惊讶欣喜。一晃李世忠回家已经七个多月了，这些日子里边陲安定，李世忠除了和吴月所同去张小姐那里听几次小曲外，其他日子基本都是看看《三略》，《六韬》，《孙子》，《吴子》等兵法，或者练一练骑射刀马，因为今年十月正是武科乡试，父亲本次不避嫌决定让李世忠参加这三年一次的乡试，主要是想看一看他和吴月所到底谁更优秀，两个内心骄傲的少年也以彼此为对手努力准备着。
　　十月的广宁府秋高气爽，这可能是东北边陲最舒服的季节了。爽朗的秋风安抚不了那些悸动的心，无数的少年跃跃欲试，那些闻鸡起舞的早晨，那些悬梁刺股的深夜，数十年寒暑不废的坚持就是为了一朝及第。辽东一百二十位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齐聚广宁府，考试共分三场，箭术为第一场，箭术为硬性要求，必须合格才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考试合格者排名次；第二场为笔试，笔试不淘汰只排名次；第三场为比武，比武负者淘汰，前十名才排名次；同样的名次比武>笔试>箭术，三轮下来综合排名，只有前五位能得武举人身份并去京城参加会试！
　　辽东总兵李如柏为本次乡试的主考官，数月间他递了无数道弹劾东厂的奏折，最终都不了了之，本来他因此事烦闷不已，此刻看到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让他忘却了官场的黑暗，回忆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看到李世忠此刻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的感慨祖先保佑。
　　乡试第一场为箭术，先是马射，马道旁侧九十步立箭靶，纵马两回，共射九箭，中靶心三箭者为合格方可继续考试，当然中箭越多名次越好；而后步射，立射百八十步外的箭靶，共射九箭，中三箭者进入第二场考试，第一场按照马射，步射中靶总数来排名次。考场设有六个靶场，各位选手分为六组，由抽签决定出场次数。命运这个东西和人的性格一定是有关系的，任何事都努力争个第一的吴月所抽到了第一组第一个出场，而性格中庸的李世忠抽到了第五场第十九个出场，当然他无论第几个出场都同样引人关注。
　　考官一声锣响，马射正式开始，吴月所当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只见他目光笃定纵马搭弓，马行至正对靶处，吴月所满弓撒箭，同时射出四支箭，正中靶心，其余的考生都惊叹于他的技艺，只一人低声道：“来回全中不过八箭，这吴月所的名头虽大也不过如此嘛！”此人排在李世忠后面一位，李世忠听罢此言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与自己相仿，满脸风霜，皮肤黝黑的少年神色骄傲道。这种骄傲他从未见过。吴月所调转马头，又是行到正对靶处，吴月所张手射箭，又是四箭，全部中靶，众人皆欢呼喝彩，李如柏也感叹英雄出少年，这马射能中三箭者可谓精通骑射，能中六箭者则是百里一挑一的神射手，上一个能在马射中射中八箭的还是自己的弟弟李如梅，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就在众人惊呼感叹时吴月所右手伸进箭袋，此刻搭弓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握箭往前猛掷，力道之大直透箭靶两寸。整个考场陷入宁静，片刻后考官颤抖道：“第一组第一位马射中靶九箭。”看了一眼呆住的众人吴月所面带笑意翻身下马，目光投向李世忠点了一下头，此刻李世忠后面那少年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神情虽还是骄傲，但眼中多了一些东西。第二组第一位马射中靶子两箭；第三组第一位马射无箭中靶；第四组第一位马射中靶一箭，第五组第一位马射中靶三箭，第六组第一位马射中靶七箭；众人有把目光投向那位中靶七箭之人，见此人振臂高呼对命中七箭很是满意。李如柏心中赞许：“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六人中就有两个绝顶的箭术高手，这郎庆之子郎宁不愧人称“小楼烦”，果然箭法出众“。第一轮之后在场众人更是对后面的考生满怀期待。
　　比赛高开低走直至十八轮射罢并未有人再中靶七箭，共有六十三人合格，其中一人中靶九箭，一人中靶七箭，四人中靶六箭。其余人中三四五箭不等。此刻终于轮到李世忠出场了，所剩几人中他最受期待。李世宗一直以来都是心态平和之人，此刻前面有吴月所这座大山，心中不免稍有紧张，李世忠并没没有练过同时射出多箭，此刻上马只能一箭一箭的射，一催动马便搭弓射箭，第一支命中，而后又掏箭，搭弓，射箭，又稳稳命中，至调转马头只是已经命中三箭，此刻如果再一箭一箭发射已经来不及了，李世忠此刻唯有加快速度才能把箭射完，在马行至正对靶心之时已经连射了三箭，由于射的过快射丢了一箭，此刻九箭中靶已经无望，刚刚速射的准头不够，他此刻只能放手一搏，同时在弓上搭了三支箭，瞄定射出，三箭直直的奔靶心飞去，眼看三箭即将中靶之时，三箭尖过早的同指一处，相撞之下偏离了轨道，好在此处离靶很近，有两箭还是命中了靶心。“第五组第十九位马射中靶七箭！”欢呼声伴着考官宣布结果的声音响起。赛场中有三个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四个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第十九轮两人合格，除了李世忠还有一个人中靶三箭。接下来进行第一场马射的最后一轮，所有人看罢李世忠之后都觉得第一场的悬念已经结束了，剩下的那六个人都籍籍无名。眼看众人态度冷漠，最后一轮第一个出场的那个少年却表现的异常兴奋，“看好了各位！”他朝着其他考生和监考官门高喊道。这个少年长身红发，应该是色目人，看年纪比李世忠他们还要小一点。只见此少年，手拿三箭，马行至正对靶时三箭稳稳命中，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这么厉害，众人一惊后开始观看的认真了。只见那少年一踢马肚子欲调转马头时候，左脚勾着马镫，身子往后一仰，又是三箭射出，稳稳命中，这套潇洒的动作未毕众人的叫好声已经山呼海啸，吴月所也不禁大叫一声“好！”此刻打马回走三箭齐发，箭一出手这少年大喊一声糟了，原来他激动之下有一支箭并未搭好久已经出手。“第一组第二十位马射中靶八箭！”那少年片刻惋惜之后挠挠头笑着退了下去，就在此时那边那边考官宣布：“第五组第二十位马射中靶九箭！”众人的目光皆被刚刚那红发少年吸引，只有李世忠注意到那骄傲之人拍马间立即射出四箭，行至中路又射三箭，马只一去之间便九箭全中，搭弓射箭之快他这辈子从没见过。
　　步射相对要容易的多，好的射手基本是不会犯什么大错。步射完毕公布射术名次，马射合格的六十八人中有六十四人步射合格，第一名吴月所，宋文宣两人全部十八箭命中；第三名马承祖命中十七箭；第四名李世忠，郎宁两人各命中十六箭；第六名左玉良，宇文定，杨轩宇，赵德佑，孙显威等几人分别命中十四箭。
　　此次乡试可以说是两百年来才俊最多的一次，李如柏心情激动道：“国之栋梁必出于此。”忽然有书信一封送到，李如柏看罢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