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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逝晓—末代之局 / 第六章 占星世家

第六章 占星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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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绵密的雨一直在下,韩辉看了一下时间,离天亮还有三小时左右。回想着刚才惊醒自己的梦,韩辉彻底睡不着了,那个梦里,星黎变成了长着尖牙利齿的怪物,并且对着自己咆哮嘶吼。
  昨晚从星黎房间回来后韩辉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好久。此次和星黎来俄罗斯本来是想让自己好好的融入自然,可以轻松的在贝加尔湖美丽的冰面上滑冰,可以在洁白无瑕的雪场里滑雪,或者到茂密的西伯利亚丛林里探险求生。可是现在刚到这里就遇到了陨石爆炸这种事,重点是和自己一块的星黎,星黎变了,自己在上海遇到星黎时,星黎还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任何时候都眼眸清澈,从那双眼睛里无论是星黎的愤怒还是开心都能够看到。就像小孩子似的,不开心了就哭,开心了就笑,直接了当。五年过去了,星黎的眼睛只剩下摄人心魂的黑,黑得发亮,黑得毫无波澜。
  此刻的韩辉难以入睡,纵使窗外的雨在进行无尽的催眠。睡前在星黎屋里的那番谈话令韩辉很震惊。星黎说自己的家族,还有星黎自己眼中的人,他把人贬得一无是处。韩辉打算天亮后去找星黎问个究竟,韩辉想知道星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雨依旧一阵一阵的洒落在屋外,叶夫根尼的住宅和公司只隔着一排白桦树和一个草坪。白桦树弱小的新芽还填补不了整个树冠的空虚,冷风在这些空虚的枝杈上摩擦出呜呜的声音。韩辉听着呜呜声又想起了什川梨园的冬天,在每个冬日的夜里都有这样的呜呜声伴着入睡,以至于后来离开什川,上了大学的前几个夜晚没有呜呜声都睡不着。什川的冬夜也有老师讲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个语文老师总是摇着头对班上的同学说:“这么精彩的修辞你们写作文时不会用一用吗?去看看你们家的梨树呀!”似乎自己高考是也确实没有写出这样的修辞。什川的夜还有星黎笔挺的身姿,几天前的夜里,星黎敲响了自己院落的门,自己开门后惊讶的是这人好熟悉,但是怎么哪里怪怪的……
  “你没睡好吗?”星黎端着一杯热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眼睛盯窗外阴暗的天空。此时是莫斯科时间早晨4点,伊尔库茨克已经是大白天了。
  “你呢?大早上喝咖啡只是为了站在那里摆造型吗?”韩辉说完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叶夫根尼的客厅依然是简约到极致,没有任何雕花修饰的四角木桌子和灰色的亚麻布艺沙发很不协调的搭配着摆在宽敞的白色大厅里,就像中国传统的大学生出租屋,只不过是多了落地窗。此刻韩辉就坐在灰色的布艺沙发里,困意一阵一阵的袭来。
  “你这么着急叫我起床肯定有什么事吧!是不是看上了叶夫根尼身边的那个女博士了?要不要我帮帮你?”星黎方才喝咖啡时的忧郁气质瞬间全无。
  “我们离开上海后你变了,变成熟了,甚至成熟得有点过度。”韩辉说着起身走向墙角处的小木桌,然后端起热水器给自己冲咖啡。
  星黎把杯子抬到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你买的咖啡没有叶夫根尼的味道好,我建议你尝尝你自己买的。”
  “你别老是回避话题呀!说你成熟了就显摆你喝的咖啡多吗?咖啡喝得多可不代表成熟。”韩辉想要星黎认真的和自己谈谈。
  “你说我变成熟了?我只是看到了人性并且正确的对待人性而已。”星黎看着手里的杯子漫不经心的说。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自己而已,每个人活着需要做的只是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人类自私的缺陷注定了人类文明会毁灭。“星黎很随意的说着所谓的人性谈。
  “这样的你很可怕,你知道吗?”韩辉盯着星黎很认真的说。
  “我可怕?你们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我建议你回去看看你叔叔和你爸爸的公司吧!他们努力挣钱的本质还不是为了私利,还不是压榨别人,真恶心。”星黎说着把头扭向窗外,脸上写满了不屑。
  “你呢?你的家族呢?你不是说你的家族是占星世家吗?你们看透了人性,看到了毁灭。可是你们自己不也在囤积财富,你依然选择帮助叶夫根尼,不是吗?你家也自私,你也想帮助你口中恶心的人类。”韩辉努力的想劝说星黎。
  “我的家族囤积财富是为了在你们造成的灾难里活下去,是你们逼的。当然,你说的对,现在我的家族同样让我觉得恶心。”星黎如韩辉的愿,说到了自己的家族。
  星黎从窗边走到韩辉对面坐下,然后开始在那里痛斥起自己的家族。“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对我说我属于啥啥啥家族,是个很古老的家族,可以看到世界的命运,我生下来就是要拯救世界的。但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命运,什么是世界。后来我上学了,我觉得我好厉害,就像电影里的英雄,消灭某个邪恶组织或者带领着有超能力的小队消灭外星人。可是家族里的那些老人开始我灌输家族责任,说我所在的家族有多么多么的伟大,从夏朝到清末辅佐了多少君王,只不过新中国成立后被当作地主整治了,有点颓败了之类的。”星黎脸上漏出了嘲讽的笑,韩辉捧着杯子细细的听。
  “我可不喜欢我的家族,还很讨厌它。他们一边说家族多好多好一边做一些恶心的事。在我们那个镇上就我们星家最大,但是那里的人都不喜欢我们,因为星家的人要么事业有成,要么败坏家门。好的一面是有的开着公司有的做着科研,还有的是艺术家或者慈善家。坏的则拉着团伙敲诈勒索,小一点的就在学校敲诈,大的就在社会上诈骗,连我这样的自家人他们都骗。他们好的坏的都有家族庇护,家里实在穷了就会有家族发钱。嫁到星家的女的都很毒,她们成天想着和邻居或者亲戚争夺利益,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她们势利心很强才会被家族里的人看上并娶回去吧!”星黎边说边回忆着家族里的那些精英和糟粕。
  “那你呢?你是精英还是糟粕?”韩辉越听越感兴趣。
  “我小时候想做精英,可后来精英和糟粕都不是。”星黎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家族里最重要的事应该是祭祖,我大概就是从十岁祭祖那天起开始讨厌自己的家族的吧!我们家的坟墓很多,每次祭祖磕头都磕到累死的那种!祭祖的时候小孩会开心得蹦蹦跳跳,就像几十年前的春节一样热闹。墓地在一座苍郁的大山里,整座山都是家族的墓园,山坡上有绿油油的松林和杉树林,地面上有软绵绵的草地和五颜六色的小花,溪谷里有柳树和荷花,蜻蜓和蝴蝶飞来飞去,那个地方真的很美。祭祖那天家族里的小孩们会在墓园和溪谷里玩耍,上一年遗留下的苍耳果实会粘满他们的裤脚。透过葱郁的树冠,残破的阳光落在软绵绵的草地上。会有小女孩拿着柳枝站在河边的草地上对河里的小男孩指指点点,小男孩则在水里抓鱼。孩子们的欢笑声在溪谷里回荡。”星黎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陶醉。
  “饭前磕头时最忙。家族里的长辈拄着拐杖扯着嗓子对我们大喊‘这边,快点过来给你们的上院老祖宗磕头。哎!这里这里,山神庙这里的中院,快来磕头。还有这里呢!这是你们的三老祖。快点去那边,那是你们的四世老祖,这边这边……’我们一大群晚辈就随着喊声在墓地里跑来跑去,有穿着西装革履的家族精英,有留着怪异发型纹着纹身身的混混子弟,也有穿着运动衫或者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学子。因为葬在那里的族人很多,我们光磕头就得花三四个小时,等到黄昏时家族里的女人就会叫吃饭,辛勤的母亲们在野外也能做出芳香可口的饭菜,他们从火上的锅里盛出红烧肉、蒸鱼、腌笋炒火腿……这时家族子弟们就坐在松林下柔软的草地上等待着老祖下令开饭,这段时间便充满了欢笑。晚辈们会在一起聊天和自我介绍,因为家族里还分上中下三院,所以我们介绍时都会说自己是哪院的。那些人里有在市里上高中的,有正在上大学的,也有在外地开公司的,还有在家里混日子或者还在上小学的。我们嬉笑很久之后便可以吃饭了。吃饭时也是爱喝酒的坐一块,年轻人坐一块,母亲们坐一块,吃饭时大家也都在吹牛,在谈笑。几个熟识的混混子弟会小声的的谈论家族里哪个女孩最好看。女孩们会讨论将来要上什么样的名校。老人们则在他们聊年轻时在外如何闯荡立业。我记得我家隔壁的那个女的特别爱提她儿子,也就是我的一个哥哥,他叫星珏,在墨西哥开了个贸易公司,好像是做咖啡和仙人掌买卖。家族里的很多母亲都羡慕她有那样争气的儿子。母亲们谈论的永远都是子女,而晚辈精英们有的也在相互较劲。”星黎讲完后抬头便对上了韩辉水灵灵的大眼睛,韩辉一直眼也不眨的盯着星黎。韩辉迫切希望星黎讲出那个让星黎讨厌家族的原因。
  星黎喝了口咖啡后顿了顿。“后来就发生了让我鄙视他们的事。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饭,因为他们中的很多都爱养狗,所以祭祖那天也去了很多狗,就在饭快吃完时一只白色的狗扑倒了族里的一个小孩,红色的鲜血洒在浓绿的草地上,喧嚣瞬间消失了,所有的人都静止了下来,只有风吹过松树林时发出的嗖嗖声。后来有个声音小声的说‘那是星黎的狗,今早上我看到他给那只狗食物。’
  他说了实话,我的确给过哪只狗食物,可是狗不是我的啊!”星黎说到这里十分气愤。
  “但是我当时被吓得呆住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时人性的丑陋就暴露了出来,嘀咕声开始在人群中蔓延,越来越密,最后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我依然呆呆的看着趴在地上后脑流血的那个男孩,当时我的手开始颤抖,我用尽力气想要控制那双颤抖的手,可是它不听我使唤了。我什么都没有说,放下碗我就离开了,离开时我感觉脚很重,走了好久才从墓园回到我家。你知道我现在想起来有多后悔吗?我当时就应该说不是我的狗,我是闲得发疯了才唤狗咬人吗?”星黎眼睛通红,呼吸急促,狠狠的说完后又变得平静下来,就像在夏日炽热的球场上被打得泄了气的篮球,活跃燥热到极点,然后立马变得软塌无力。
  “我从墓园回到家后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时我在医院里,正在打吊瓶,我妈妈说我发烧了,那晚上她和我爸爸忙完墓园的事就很快的回家去看我,回去后发现我发烧了,但是我已经睡着了。他们没有理睬那个小孩的事,听说那个被狗咬的小孩的爸爸妈妈火很大,在墓园里打骂了很久。我醒来后记得那晚我做了个梦,那个梦后来就一直缠着我,很多很多年了,那个梦越来越恐怖,它甚至不是梦,更像是幻觉。记得在斯柳江卡的山丘上看日落的那个傍晚吧!当时我便产生了幻觉。”
  “所以你当时表情痛苦的冲下山坡,我追到旅店后发现你躺在你房间里,可是怎么叫都叫不醒,直到第二天下午,这段时间里你一直都在做梦或者说被困在幻觉里?”韩辉很惊讶的问星黎。
  “嗯。当时我确实是在那个梦里,我从那次祭祖之后就时常会这样,每次产生幻觉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前兆,一些人还以为我得了精神病。”星黎说完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就像整日唉声叹气的柔弱书生,韩辉听了觉得自己这一整天都不会开心了。
  “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你的家族让你变成这种样的?”韩辉也无力的问。。
  “当然,因为他们的随便猜测,我变成了替罪羊,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时常提起我唤狗咬人。而且重要的是因为那次祭祖让我陷入了那个奇怪的梦,它一直折磨着我。后来我看家族里的人的行为做法就越来越不顺眼。”星黎说着颓废的靠到了沙发里。
  “你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它居然可以持续十多年?”韩辉听得愈发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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