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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在哪里？”肖雅随意的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现，还以为李深时是在拖延时间，并没有在意。
“告诉你，别跟我耍什么小心眼，老实配合我的工作，要不然。”肖雅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口袋。
“不是啊，肖警官，你看啊。”李深时发抖得指向远处，终于，肖雅也看到了那道身影。
“嘘，别说话啊。”肖雅赶紧嘘声，同时紧张的望着车窗外，寂静无人的深夜，一身诡异显眼的红袍，凌晨刚发生过的凶杀案，一切的一切，都在挑动着肖雅作为刑警的那根敏锐的神经。
“这个人一定有古怪。”肖雅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因为紧张的情绪而砰砰跳动，如果真让自己在这次的案子上取得重大突破，那么整个分局，还有谁敢在背地里叫她花瓶，还有谁敢说，自己是靠着父亲的地位才能当上刑警。
“肖警官，我们该怎么办。”李深时望着那道身影，慢慢朝远处走去，她的方向，是学校的后山。
“下车，小声点，别让她发现我们。”肖雅麻利的解下安全带下车，准备下车。
“不，我不去。”李深时赶忙摇头，头皮发麻，开玩笑，让他在深夜里跟踪这样一个东西，不管她是什么，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这两天在酒吧的经历已经够筋疲力尽的，他可不想再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去。”肖雅生怕李深时逃跑，指了指腰间的配枪。
“你现在还是我的重点嫌疑人，必须跟着我一起行动。”
“你还是通知局里其他人来增援吧，这东西，有古怪啊。”李深时的内心一直在重演着刚才那个笑容，无论怎样都忘却不掉。
“不行，现在通知也来不及了，更何况看身形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说不定还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有什么可怕的。”肖雅下了车，也将李深时用力拉出车外。
“你能不能别这么胆小，我都没怕，你个男的怕成这样。”肖雅看了一眼李深时还在发抖得右腿，生气的踢了一脚。
“你要是也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估计你都会吓得尿裤子。”李深时在内心腹诽着，不过她的这一脚，倒是让自己的腿不再发抖。
“跟着我，放心，如果有危险，我也会保护你的。”其实肖雅自己也有些害怕，拉上李深时，也有壮胆的意思，而且自己也配了枪，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李深时，悄悄的跟了上去。肖雅的手，很软，也很滑，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对于一个还没有经历过完整恋爱的李深时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二人跟了片刻，很快就已经出了学校的后门，明明相隔很远，可李深时感觉，她好像早就发现了他们。
她的步伐很奇怪，看起来漫无目的，可又始终与自己和肖雅保持着一定距离，在这阴森森的夜里，李深时竟然同一个警花一起跟踪着这样一个东西。
“自己真是疯了。”李深时暗暗吐槽道。
学校的后面，是一座山，山不算小，要是倒退二十年前，还会有些胆大的学生去山上打点山鸡兔子什么的，打打牙祭，甚至偶尔还会见到一两只野猪，尤其近几年搞得封山育林行动，让这座山更加的人迹罕至。
夜晚的山路并不好走，更何况近几年，进山的人少了，连从前走出来的山路，有的地方都被杂草给盖住了，再加上今夜多云，唯一的月亮被乌云被遮住，李深时他们又不敢打开手电，好在那身大红的衣服在夜色里极为显眼，才没有让他们跟丢了目标。
沙，沙，山上的杂草很多，李深时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可还是会发出声音。
肖雅走在前面，弯腰躬行，看起来像是一只敏捷的猫，李深时也学着她的模样，尽量将自己的身形放低，其实走到半路他就后悔了，他不止一次的想把肖雅扔在山上，然后自己回去宿舍，可是也只是想了想就放弃了。
不是他李深时怜香惜玉，只是我他想搞清楚，那个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危险，还是只是他的错觉，为了自己的安全，必须要搞清楚。
走了约摸半个多小时，李深时已经进去了后山的腹地，这个时候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肖雅的手一直抓着李深时，也许是怕他害怕的跑了，也许是忘记了松开，总之，在这个诡异的夜晚，这只手，是李深时唯一的温暖和依靠。
“你说，她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啊。”李深时望着远方那抹显眼的大红，那道身影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这里的植被已经非常茂盛了，自己和她的速度都越来越慢，内心也是越来越不安。
“我有预感，她应该要停下了。”肖雅猫着身子躲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古树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还有，你打算抓我到什么时候。”肖雅动了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李深时反握着的玉手，神情古怪。
“额，我这不也是害怕吗，大半夜的被你强行带过来。”李深时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摸了摸鼻子，嗯，挺香的。
“嘘，快看，她停下来了。”又跟了一会，正当两人都开始不耐烦起来的时候，肖雅突然抓着李深时，躲到了一块凸起的巨石背后。
不知什么时候，那道身已经走进了一片山谷之中，它的四周，皆是凸起的岩石，倒是给了我们许多天然的遮蔽物。
山谷之中，是一块盆地，四处堆凌着乱石，明明外面枝繁叶茂，但是这山谷之中却萧索至极，只有枯黄衰败的杂草，几棵歪脖子树，上面的猫头鹰不时的叫上两声，与外面是如此的不搭，不过也正因没有树木遮挡，倒是能让李深时看见她的一举一动。
“她在做什么呢。”肖雅望着那身影诡异的行为，很不理解。
“看不清楚，肖警官，用你的手机摄像头拉进一下。”李深时对着肖雅说道，那道身影的样子为什么好像变了，要比之前在车中看到的，更高一些。
手机屏幕中，那道身影正在谷底兜兜转转，捡拾着地上的石头，似乎，在摆放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肖雅望着手机屏幕中，那个用石头摆放的不知名图案，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含义，还是觉得渗人。
“等一下。”李深时把肖雅的手机抢过来，对着屏幕拉近，再拉近，近到屏幕中的其他已经模糊，此时唯一能够看清楚的，就是那个图案。
“这是。”望着图案，一滴冷汗从李深时的额头滴落，一直，落到他的鼻尖之上，可他已经顾不得擦拭了，因为李深时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昨夜月儿对自己诋毁着那个红衣厉鬼的时候，随手用指尖蘸着血腥玛丽，在吧台的桌面之上画的那个图案，那个图案的用处是，还魂。
“肖雅，你的生日是多少？”此时的李深时，已经紧张得开始直接喊起了肖雅的名字，而不是肖警官。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肖雅感觉莫名其妙，但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少啰嗦了，快说。”李深时几乎是吼着说出，已经不在乎会不会因此暴露。
“你。”肖雅的眉头紧皱，还是快速说道。“我的生日是1992年，农历的八月十一。”
“那你们调查过死者李玉如的生辰八字吗。”
“嗯，调查过，早上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联系过她的父母，她的生辰是1994年，农历的十一月一。”
“该死，这绝不会是凑巧。”李深时不懂风水，可唯独知道，这两个生辰天干地支皆为阴性，故为纯阴，而且，昨夜月儿不经意的话，也是终于在其耳边盘旋。
“那个红衣厉鬼啊，一直想着要更近一步，哼，虽然上次我在她手上吃了亏，可是她也没好过，那东西，最终被另一个鬼半路夺了去，没了那东西，她要是想再进一步，恐怕也只有那个伤天和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啊。”李深时好奇的问道。
“那就是要上身，害了九个纯阴女子的性命，让她们在极度的惊恐折磨中死去，她们的怨气，对于红衣厉鬼来说，是难得的大补之物，不过要是被执法者知道了，她绝对会灰飞烟灭，哼哼，我反而是巴不得她会如此呢。”
“难道，她引我们来次，是早有预谋的。”李深时望着谷底的身影，内心骇然，她看起来更高了些，也更纤瘦些，可是现在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清正脸，李深时无法确定，那是否是她。
“呜呜。”突然，肖雅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呜咽道。
“怎么了。”李深时赶忙回头，肖雅的脸庞竟是无一点血色。
“血，是血，石头上，全是鲜血。”肖雅的声音腔调都是变了，几乎是哭着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李深时赶紧伸手往石头上一摸，手上凉凉的，还有些粘稠，用手机一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块石头，已经浸满了鲜血。
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并没有任何异常啊。
不对，闻了闻空气中的血腥气，李深时又拿着手机中手电筒向别处照去。
不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明明还是盛夏时节，可是周围，竟连一丝虫鸣都没有。他们的四周，原本繁盛的植被，此刻也是已经枯萎，有的树干与枝叶，甚至开始往外渗透着粘稠的液体。
李深时亲眼看见，在他们头顶的枝干上，一滴鲜血渐渐开始凝聚成滴，然后，缓缓滴落，正好，落在肖雅的额头上。
“呜”此刻的肖雅，神经已经紧绷成了一根弦，而这滴血珠，则几乎将这跟弦完全崩断，好在，她还没有完全忘却刑警的本能，即使身处如此境地，她还是蹲在地上，狠狠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尽全力不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