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刀削人头面

　　邢智明冷眼皱眉道：“这人是谁请进来的？”
　　“咳咳。”邢文豪不好意思的走出来，拱手道：“二叔，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从小四海为家，不懂礼数，还望各位叔伯大哥见谅。”
　　邢智明意味深长道：“文豪啊，你在外交朋友，二叔本不应该说什么，但是不要什么人都交，要有个原则底线。”
　　“是是是，二叔说得对。”邢文豪点头陪笑脸，无力反驳，“要不你们先请，容我处理下。”
　　旁边的邢文雄调侃道：“没事三弟，我们帮你看看，你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这些叔伯们都知道，我们留在这里给你压压阵。”
　　压你个头，无非就是想看老子笑话；邢文豪心里嘀咕，向莫苍走去。
　　“莫大哥你来就来，还带个这么大的重礼，真是让小弟汗颜啊。”邢文豪心虚的一抹额头虚汗。
　　莫苍惊讶道：“咦！邢兄弟怎么知道我这里装的是你们邢家的大礼，莫非我们兄弟俩心有灵犀。”
　　呃呃....邢文豪通过神情看不出莫苍说的是真还是假，但这话他也不会再接下去，只能顺着莫苍道：“莫大哥快把这重礼放下，扛着多累。”
　　莫苍道：“好，麻烦诸位让让。”
　　众人倒是没有为难，空出一块地方，让莫苍放下棺椁。
　　咣！
　　棺椁落地，强大的气流卷起一阵烟尘，邢文雄拍拍眼前尘埃，不怀好意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所带的又是什么重礼？”
　　众人也好奇，都想不明白棺椁里的重礼究竟是什么？
　　在他们的观念里棺椁就是用来放尸体的，还能放别吗？
　　邢文豪不悦道：“二哥，适可而止，这是我朋友。”
　　“无妨，在下莫苍见过诸位，至于重礼吗，诸位看看不就知道了。”莫苍向众人拱手，随后走到棺椁前，伸手一把推开棺盖。
　　“莫大哥...”邢文豪来不及阻止，莫苍就打开了棺盖，现在他只能祈祷棺椁里有所谓的‘大礼’吧。
　　棺椁打开，里面那层夹板早在莫苍进城前就收起了，露出棺椁底下的真容。
　　众人围得比较远，难以看到棺底，好奇心驱使朝棺椁靠近。
　　“大哥。”
　　“文杰。”
　　看着苍白无色的邢文杰，邢家之人一眼就认出了，众人不由面面相视，这对现在的邢家来说的确是一份重礼。
　　算算时间，邢文杰死在不归路已有七天，可看这尸体却完好无损，更无腐烂发臭的味道，可以看出莫苍对邢文杰的尸体保养的很好。
　　在众人惊呼时，厅内的邢智渊亦被惊动，从厅内走出来，众人给他让出一条道。
　　邢智渊看见邢文杰安静的躺在棺椁内，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双手在长袖中紧紧握拳，指甲深陷似乎感觉不到痛处。
　　脑中回忆起过往的一幕幕，他对这个儿子满怀期待的希望，到后来借酒消愁的失望，以及不归路上的绝望。
　　再回过头来看看这具冰冷的尸体，似乎以前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人死如灯灭，应该就是他此刻最大的感悟吧。
　　良久，邢智渊回过头来看着莫苍，道：“小兄弟这是何意？”
　　莫苍拱手道：“小子莫苍见过邢家主，一点合作的心意，不知邢家主觉得如何？”
　　“合作？”邢智渊皱眉道：“莫公子深谋远略，恐怕在不归路时，就算计上我邢家了吧？”
　　邢家众人大惊，不知邢智渊为何如此言语。
　　在他们不解的眼神中，邢智渊开口道：“我儿的身体收拾的如此干净，还保存的如此完美，恐怕是我儿身死当天的杰作吧。”
　　莫苍点头道：“邢家主聪颖过人，自然瞒不过您的法眼，不过不是我算计上了邢家，而是有意帮邢家度过此劫。”
　　“劫，我邢家何来劫难之说？”邢智渊装傻，反问道：“就算有，你帮的了吗？你有那个本事，有那个势力吗？”
　　莫苍摇头道：“邢家主何必隐瞒，既然我从不归路就把令公子的尸体给收好，自然能知道邢家有何劫难了；至于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帮您度过，那就要看邢家主肯不肯花点时间坐下来聊聊了。”
　　邢智渊没有接话，眼神直盯盯和莫苍对视。
　　莫苍也不甘示弱，两人一眨不眨的相互望着。
　　旁观的众人亦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打扰对视的二人。
　　一盏茶过后，邢智渊用平等对话的态度道：“请。”
　　两人进屋商谈了近一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只知道两人出来后，竟以贤侄叔叔相称，可谓是让人瞪目结舌。
　　事后邢文豪更是被邢智渊夸赞，称其眼光独到，称己后继有人。
　　当天下午，赤宁城中出现了一个谣传，传说程、贺两家即将借联姻之名，联手抹去邢家。
　　各有不同版本，有小孩朗朗上口的童谣，有说书先生的精彩短篇，总之赤宁城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从邢家出来后，莫苍来到城西一家名叫四方面馆前。
　　这是一家刀削面馆，在赤宁城很有名气，说是百年老店一点都不为过。
　　还没走近面馆，就有浓郁的面香味扑鼻而来，莫苍摸摸肚子朝里走去。
　　路过左侧厨房时看见一个面师傅，左手上一团刚弄好的白面团，右手上惦着一把短小的匕首，手指拨弄匕首间，嚓嚓几根面条就下过锅了。
　　那娴熟的动作，轻松的神态表情，完全不担心指上匕首掉进锅里。
　　莫苍找了个人少的单桌，点餐不到一盏茶功夫，面就上来了，抽取筷子梭梭梭的吃上几口。
　　别说味道真不错，尤其是那汤更是一绝，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熬成的。
　　喝完汤，留了小半碗面后，莫苍朝小二勾勾手指，小二来后道：“你们掌柜的在不在，我找他商量点事情。”
　　小二眼神警惕的看着莫苍，轻声道：“客官是面不对吗？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也一样。”
　　莫苍指着碗里的面道：“我要的不是这种面，是一种特殊的面，去把你们掌柜的找来。”
　　“稍等。”小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去请掌柜的来。
　　没等片刻，一个面色红润，挺着个大肚腩的掌柜出现了。
　　掌柜的笑容亲切道：“客官有什么需要？”
　　莫苍道：“掌柜的我要一碗刀削人头面，汤里加点红的面。”
　　“哟，客官这要求不是强人所难吗，不过小店以服务著称，自然全心全意为您满足，我们里屋雅间请。”
　　掌柜的开路，带着莫苍来到后堂。
　　这里是暗影门在赤宁城的一个堂口，面馆不过是身份所需，掩人耳目罢了，不过也是实业。
　　这里的面师傅都是暗影门下培养的杀手，他们白天削面，晚上削人，可谓是生活娱乐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