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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博物馆奇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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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常家欲修仙、降世大爆炸
  洪武二年(1369年)七月七日晚。
  柳河川的平原上此时驻扎下了支庞大的明朝军队,一轮明亮的圆月如同只巨眼,高高在上,冷漠注视着地面上的生灵。
  十万人马聚集的军营里,不但没有任何喧嚣,反而静的可怕。
  所有的士兵都紧张的注视着一杆“常”字旌旗下的帐篷,那里是他们誓死跟随的元帅所在的地方,正是那位勇冠三军、沉鸷果敢,摧锋陷阵,平生未尝败绩的常十万——常遇春!
  此时大营里面,正中帅椅上坐着一位勃然英姿、双眸如璀璨寒星的中年将军,虽然他已经尽力挺起身姿,但苍白的面庞、微微颤抖的双手,说明他此时正在勉强支撑。
  “各位,我常遇春自投奔吾皇以来,大小不下百战,得幸未有失败,如今元朝鞑子已被我大明所灭,我此生也算为苍生略尽薄力”,说道此处,他停顿下来,缓缓注视着帐篷里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
  “奈何,上苍无情,我常遇春恐怕时不久矣,往后的日子,我无法与各位再次纵马驰骋了!”
  元帅一直是逢战必冲锋在前,这些年积累下来,不知受了多少暗伤。自从中午突然倒下,直至此时才召唤众人相见,所有人虽然都早已心中有所猜测,但听到元帅的话,还是震惊的难以相信!
  “元帅..”
  “父亲..”
  “各位,不必为常某伤心,我们这些年来,不知杀戮多少,生死早已看淡,说不定常某明日又能跃马提枪了呢,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常遇春的命”。
  “副将,这是帅印,还有一封我呈给吾皇的亲笔书信,你一定将兄弟们安全带回京,各位先下去吧,我先歇歇了”
  众人遵命徐徐退去,仅剩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静静的注视着她。
  常遇春终于放松下来,紧紧靠在椅背上,但不知何故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事难以下定主意。
  直到一炷香后,他才释然开来,吩咐少年来到身前。
  “森儿,我教你的那些口诀还记得吗”?
  “父亲,儿从未敢忘,一直暗暗修习,也未告诉他人”,少年恭敬的答道。
  “好,不同于你大哥、二哥,他二人生来勇猛有余,沉稳不足,因此父亲早早将他二人带入军中征战,他二人早已立下功勋,若安安稳稳,可保富贵一生。你脾气、性格最为像我,因此我不打算让你入朝为官,而是想让你走另一条路”!
  “我这一身本事都是师傅所教,他是我十二岁那年偶遇的一位道士,可惜他在教我两年后就寿命将尽,消失不见了,据师傅所说我修习的那段口诀是修仙之法,只是我年轻太好争斗,有了一点点本事,就亟不可待的投奔了当今圣上,至于修仙一事,就再也无心验证了,所以我想让你去验证那修仙之法,也算是为我常家留下另一条后路了,你可否愿意”?
  “父亲,森儿愿意,孩儿本不愿为官,愿去试试这修仙之路”!
  “哈哈,好,孩子,我曾听师傅提起,不知何故当下修仙很难成功,是因缺了某些元气,我当年也是借助师傅赐予的机缘才勉强入门,因此如今很难见到修仙之人,或许这世上仅剩你我二人。明日一早你就悄悄离开,此生不要再与你大哥、二哥相见,先去我幼年遇到师傅的地方开始寻找吧,若难以寻到修仙之人,就传下口诀,继续让我常家儿孙去寻”!
  ………………………………
  天启六年(1626年),五月初六,大明帝国北京城。
  天色皎洁,空中忽有声如吼,从城东北方渐至城西南角。
  不久天空中有一特大火球在空中滚动。巨响声中,天空丝状、潮状的无色乱云横飞,有大而黑的蘑菇、灵芝状云像柱子那样直竖于城西南角。
  刹那间天昏地暗,尘土、火光飞集,天崩地陷,万室平沉。
  北京城自东自阜城门,北到刑部街,长1500~2000米,宽6500米范围内木材、石块、人体、禽尸像雨点那样从天空中降下。数万间屋、20000多人都被炸成粉状,瓦砾腾空而下,衣物远飞至昌平,死者皆裸体。正在紫禁城内施工的匠师们,从高大脚手架上被震了下来,2000人跌成“肉袋”。
  由于皇宫处在爆炸区边缘,使明熹宗朱由校幸免于难。
  事发之后,大明朝的迅速反应——大概凡是涉及到上头的事情,反应都快。当天,天启帝高度重视,亲自督查此事。
  他妈的,都炸到朕家里了!
  随后近百人锦衣卫紧急出动,封锁爆炸核心区域王恭厂,并严查可疑人员。
  爆炸中心深坑附近有一枚鸽蛋大小得墨色珠子静静躺在遍地瓦砾的废墟中,在附近负责搜查工作的一名锦衣卫当成不知哪个倒霉鬼留下的遗物顺手装在口袋里......
  .................................
  济水市博物馆地下一层,文物清理工作室。
  一位身材颇为健壮、双目炯炯有神的黑小伙正在对着几件文物发呆。
  上周末是博物馆精心打造的“中国古兵器展览”,奈何实在没什么人气,提前就被撤下了,大部分兵器都已分类保存起来,只有少量的需要修缮的留在这。
  小伙子盯着的是一把破损的方天画戟,看着这件兵器的介绍他正在嘀咕:
  “咦,跟老爷子说的差的太多了,虎头湛金枪才是常祖的兵器嘛,不过对起生平的介绍还算准确,常十万!”
  “唉,也不知道老爷子说的那件事是真是假,教我的几句口诀,从小练到大,除了身体特别结实,也没什么特殊的,也不知道常家传了几十代到底为何”。
  这位黑小伙正是常家三子常森的后代,常铭!那常森一生遍寻名山大川,但毫无发现,继续让后代寻找。
  五百多年来,常家如同愚公移山般,代代相传,不过到了最近几代,对于祖上的话已经开始怀疑了,到了常铭的太爷爷一辈,修仙之事早已当作无稽之谈不再提起了,甚至连口诀都不修炼了,还好怀着对祖先的敬畏,口诀算是传下来了。
  常铭也是常家最近四代中唯一修习口诀的人了!
  “咳咳,这是上周泰平市文物部门刚送来的几块破石头,周末需要对外展示,我看,就由常铭来负责吧,别再管那堆破铜烂铁了,记住今天必须完成修理啊,通宵也得干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对着常铭趾高气扬的吩咐着。
  这位大声说话的中年胖男是博物馆文物修缮科的负责人,也是黑小伙常铭的科长,在单位里出了名的趋炎附势,对于那些没关系的员工一向是冷眼相看。
  常铭来到博物馆已经两年了,这种清闲单位还好算是体制内。工作是老爷子厚着脸求一位战友安排的,对学习历史专业的常铭来说也算是对口。
  不过他心里对这份工作并不喜欢,他更喜欢自由、有挑战性的工作,比如去实地考古、秘境探险类的,对于老爷子提到的零碎关于祖先的传闻更想通过考古去验证下。奈何父母对他的这份工作却很骄傲,毕竟是体制内,属于铁饭碗!
  “好的,陈科,一定完成”,望着陈胖子那张欠揍的脸,常铭也只能客气的大声回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平时为了这份工作也没少隐忍。
  常铭刚准备好工具,正着手清理时,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喂,铭哥,我是强子,那个老家伙来了,我正在盯着他,你快来啊!”
  上个月常铭在济水市英雄山古玩市场淘宝时,被一邋遢老头拿赝品骗了,对于历史专业出身,又在博物馆“深造”两年的常铭来说,简直是啪啪啪打脸!
  丢人呐!由于这口气实在是难以下咽,便让练摊的强子帮忙盯着....
  可是这边陈胖子刚安排了活,现在可不容易脱身,常铭有些纠结。
  “小铭,有事吧,我帮你先收拾着,陈科刚走去市里开会了,下午不回来了”。
  “刘姐,多谢了啊,你简直是菩萨转世,改天请你吃饭哈”,刘姐进单位时间挺长了,听说家里有关系,从不怕陈科的刁难,不但专业过硬,而且为人和气。
  跟刘姐一番客气后,常铭换下工装,飞速从工作室里跑出来,冲向后院停车场,开着自己那不知几手的奥拓就奔向了古玩市场。
  依冯明的身材坐在奥拓里,实在太憋屈了,分明像一只困在笼子的大狗熊!
  这一路上他心里恶狠狠的想着,非得让那老家伙好好长点教训,顺便把坑小爷的一千元,十倍吐出来!
  受老爷子曾当兵的影响,从小常铭就很自律,这几年来他每天早上坚持跑步十公里,身体条件相当不错,当然他也幻想着这是那几句口诀的功劳,而且跟着好几个军队退役的老兵学了不少功夫防身。
  正在常铭心里计划着要把老家伙大卸八块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强子,我快到了,今儿哥们绝对不轻饶了他”,常铭以为是强子在催他。
  “哥~,你又去打架,小心我告诉爸妈”,原来是常铭小妹兰兰打来的。
  “哈,是小妹啊,哎呀,我这么乖,怎么会打架,是找强子有事,千万别告诉家里”,冯兰在本市某所重点大学读书,兄妹俩人从小关系就不错。
  “好啦,我知道了,哥,记得周末回家啊,不多说了,我该上课了”。
  挂了电话常铭才想起来,周末是老妈的生日,上周跟妹妹约好了,回家过生日,嘿,正好这次狠狠敲诈下这个老货,可以买点好的生日礼物了!
  济水市英雄山古玩市场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成立的,在英雄山北麓,图书期刊、古玩字画、奇石玉器、花卉根雕、工艺陶瓷、笔墨纸砚、文体用品、小商品什么都有,有地摊也有门店。每逢周末及节日,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化爱好者、收藏者、商贾云集于此,或买或卖,交流信息,成为济水市的一大人文景观。可谓是鱼龙混杂之地。
  常铭经常来这逛逛,练练手,捡捡漏。
  济水市作为全国有名的堵城,不到十五分钟车程,硬生生的走了四十分钟!
  常铭一下车,站在市场东头,远远看到树下面那个贱贱的老头正在笑呵呵的跟询问的游客攀谈。
  稍远地方,强子在盯着老头,看到常铭后,挥挥手让他赶紧过去。两人汇合后,便径直向树下的老头走过去。
  “各位,你们看到的这枚珠子,哎吆,可了不得了!大有来头哇,那可是我祖上锦衣卫当差的时候在王恭厂大爆炸现场捡到的,王恭厂爆炸你们知道吧,那可是世界未解之谜啊,各位请看,此物非金非玉非木非石,说不定就是解开大爆炸的关键,八千块钱,一口价,有人缘请拿去”!
  随着常铭两人走近,那老头卖力的推销声音逐渐入耳。
  “铭哥,这老小子还是那套把戏,什么锦衣卫啊、王恭厂大爆炸啊,这次咱们不能轻饶他”,强子正摩拳擦掌早已忍耐不住。
  因为祖先的事,常铭对明朝的事研究的比较多,这王恭厂大爆炸确实比较神奇,也是因此,他才买下老头当时推荐的笔筒。
  “两万块钱,我们买了”,常铭大声喊道。
  “哪位朋友要买“,听到有人高价要买,老头立马红光满面激动叫喊起来。
  “老家伙,不认识我们了,上个月那件青花笔筒,你可卖了一千块呢”。
  本来兴奋的老头听到此话,立马像吃了死老鼠样呆住了,就在常铭两人以为他要胡搅蛮缠抵赖的时候,老家伙以他的年纪不该有的矫健,迅速抓起地上的破布包,也不管地摊上其他瓶瓶罐罐,疯狂冲向旁边树林。
  “强子,快追,这老货,跑的可真溜啊”。
  山脚下的树林,地势坑坑洼洼,这老头左转右冲,短时间内常铭两人竟被拉开了一大段距离,看来老头对地形非常熟悉,估计平时没少干这逃跑的事。
  “哎吆”,前方老头被地上的树枝绊倒在地,老脸跟地面狠狠来了次亲密接触,趁这个机会两人迅速接近,眼看就要抓住这老头了。
  “小心,强子,快躲开!”
  原来狡猾的老家伙趴在地上,顺势抓了一大把地上的枯枝泥土扔了过来。常铭虽然躲闪及时,身上只沾了点烂树叶,但是强子却被泥土迷了眼睛。等强子眼睛恢复过来,老头早已经跑的没影了。
  “哎,算了,就一千块钱,就当长个教训,咱们走吧”,常铭心里清楚,老货这么狡猾,下次要想再逮住他可不容易了。
  “铭哥,这次都怪我,老货,下次我非得亲自逮住他”,强子懊恼的说道。
  就在两人回头要走时候,强子发现老头跌倒处,不远处的草丛里,一颗珠子静静的躺在那里。
  “嘿,这不就是老头刚刚吹嘘的祖传珠子吗,八成又是那老货拿玻璃珠骗人的”,强子鄙视的都懒得捡。
  常铭顺手弯腰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盯着这颗鸽卵大小,充斥着浓浓墨色的珠子,凉凉的,竟然还挺沉,常铭也看不出什么材质。
  除了有些重外,也没发现什么特殊,随手就放在了口袋里。
  为了安慰常铭,强子非得拉着他去吃烧烤。八月流火的季节,济水市最有名的就是这个了,扎啤、大串羊肉、掌中宝、马步鱼.....
  二人酒量一向很好,两大桶八升的扎啤下肚后,微有醉意,酒饮其微醺,花赏其半开,算是刚好!
  送强子先走后,常铭本想直接回家,一摸口袋,下午出门太急,钥匙也没带,只能先回博物馆一趟了。
  博物馆为安全起见,晚上一向是不准出入的,但常铭好歹在这混了两年,也只是拿个钥匙,保安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进去了,当然这也是常铭给各位保安大哥们每人上了支玉溪后酌情允许...
  来到办公室,拿到钥匙常铭就准备走,突然想起来陈胖子下午交待的清理工作,也不知道刘姐进行的怎么样,搞不完可没法交待,算了,还是下去看看吧。
  博物馆地下一层主要是三个文物清理室,地下二层则是部分重要文物存放地。由于存放的绝大部分都是地下古墓里挖出来的冥器,即使大白天整个地下室也感觉阴森森的,晚上就更别说了。常铭没少听说在这个地下室里发生的诡异故事,刚来的时候晚上从来不敢单独下来。
  拿工作卡刷了下,“滴滴”两声后,清理室内的门以及室内的灯就打开了...
  三盏聚光灯主要照射在室内的清理台上,偌大清理室的边角还是略有昏暗。
  常铭走近清理台细看,一盏石杯、一把石剑、一匹石马静静的躺在工作台上,原来刘姐都已经清理完毕。听文物局说是泰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发现的,炭14准确年代测定暂未出来,不过至少也得三千年了。
  石杯、石马都有些破损,只有石剑还算完整。这只巴掌大小的石剑做工甚是精美,在白亮的聚光灯下,通体似乎笼罩着一股神秘气息,剑身上有雕刻的花纹装饰,似乎还有字体,可能时间太久了,有些难以辨认。
  反正这会也没人,常铭忍不住拿在手里细细把玩下。。
  他刚把石剑放在掌心,没想到异变抖现!
  “嗡”的一声,石剑一阵轻颤,自己脱离常铭的手掌,竟缓缓的漂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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