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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倾城绝世,洛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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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陵东巷,翠玉阁内,甲等一字间
  “你是谁,为何在我房间里。”洛倾城皱着好看的眉毛。
  “你知道我是谁,我们是谁。”刀青山缓缓说道,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说到此处刀青山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小主玄冥教已经初步建成了,你也要开始你的任务了。”
  “我是谁,你又是谁,刀青山!”洛倾城光洁的脸上划过两淌泪痕。
  “无知无觉十八载,方知今日大梦云泽。可笑吗?”洛倾城缓缓闭上了双眼。
  “你走吧,青山,我知道了。继续你的事情吧。”洛倾城双手紧紧扣在窗台,眉头紧锁,随即如同放下了什么念头,眼神轻飘飘落在在白玉般的双手上。她慢慢的松开一根两根,三根手指。
  “咔咔,咔咔。”白玉般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蜿蜒如同树的根部,盘在一起。以至于洛倾城每松开一根手指,就如同将一截干枯的树枝生生的,残忍的掰段。
  洛倾城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我的双手沾满了血液,我已经回不去了。”洛倾城内心声嘶力竭的呐喊。但是她的容颜却并没有因内心而动摇。她放下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此时的洛倾城放下了一切,她把她的一切背到了身后,“眼不见,亦心为净。”洛倾城今日十三岁,正是豆蔻年华,内心如春。
  琅琊郡,兰陵县,北山山内
  一只硕鼠拖着略微有些臃肿的身躯钻进了山谷,身后一直跟着一只白头鹰,眼神犀利,紧紧盯着自己下午的晚餐,然而看着硕鼠头也不回的钻进前方的山谷。白头鹰眼神略微犹豫了一下,但又不舍得放弃到了嘴边的食物,遂即追了上去。
  只见他振翼间气流涌动,背生黑云,旋即一飞冲天,云气划过如精钢的翅膀,仿佛一匹白布被他生生撕开。然后飞到一定程度,白头鹰收紧翅膀如同一条利箭,射向山谷,其动作只在一瞬间。
  然而他却未曾想到,一股巨大的恐惧慢慢降临在它的身上。当白头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它死命的张开双翼,想要减慢下降的速度。只见它,双目圆睁,透漏着巨大的恐惧,双翼大张,翅膀的根部鲜血如箭一样迸射。“所谓箭到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它早已忽略了那微不足道的痛苦,与那如从地狱中爬出的饿鬼相比简直太难以言说。最后终于它挣脱了那股惯性,飞上苍穹。
  此时的白头鹰内心庆幸不已,但还是经不住好奇,向下看了一眼,但这一眼,它再也动不了了。
  最后它的回忆是这样的:
  一个无与伦比美丽的女人,尽管她并不知道什么是美丽,什么是丑陋,但它就觉得这样子是美的。此时女人横卧在一张长榻上,红色的长丝绸被挂满整个山谷。她的怀中正抱着一只肥硕的老鼠,恰恰正是它的食物,她的脚下,跪着黑压压一片乌云,但仔细看去,却是一个个几乎一摸一样的黑衣人。最后她看了自己一眼。。。
  洛倾城无聊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众人,心中思考着今晚夜黑风高该杀多少人,该灭多少口,但突然发现谷口一只老鼠窜了进来,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老鼠也看见了她,霎那间,老鼠前脚抬起后脚擦地,在地上划出两道细痕,但由于身材过于臃肿,便像个球一眼滚了出去。奇怪的是这只老鼠一直滚到了洛倾城脚下。
  洛倾城伸出未穿鞋袜的玉足落在红绸上,伸出双手将整瑟瑟发抖的小老鼠抱了起来。
  “不要怕,小老鼠,千万不要跑了哦,要不今晚就把你给炖了。”说着恶狠狠的皱了一下眉毛。
  “嗯?”洛倾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去,一只白头鹰迅速的下来,又迅速的飞了上去,几滴血液顺着风飘向自己。
  但只见血液在她身旁三米之外便如同碰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便如同落在树叶上的春雨,慢慢滑落,最终落在红色的丝绸上,比红色更红,平添一种妖冶。
  “下来。”洛倾城的话语中有一种不可否决的力量,她瞳孔中闪过一缕银光。
  白头鹰被静止在半空中,随后便落在了洛倾城身旁的红丝绸上。
  “碰”一股巨响落在身边,洛倾城向着身边如同一团烂泥一般的血鹰撇了一眼。
  “你的血很肮脏,朕不喜。”洛倾城认为它能听懂,并且还未死去。
  老鼠在她的怀中瑟瑟颤抖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此刻鲜血淋漓的敌人,又把头缩了回去,这次抖的更厉害了。
  洛倾城皱着眉看着怀中抖的厉害的老鼠,心中不喜,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白头鹰。
  此时白头鹰用力的抬起头,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点气力,它的眼神中闪烁着求饶的意味。
  洛倾城思量许久,边说道:“罢了,朕与你们有缘,便赐你们一场造化。”
  说罢从怀中摸出一个砚台一样的东西,将白头鹰吸了进去,随后肥硕的老鼠也被吸了进去。不同于白头鹰一动不动,老鼠则是吱哇乱叫,四条小短腿在空中乱蹬。
  洛倾城手持着狩砚,狩砚此中有小世界,为一处血海,内中血液都是妖兽鲜血,野兽牲畜进入小世界,不是化为一滩脓血,就是爆体而亡,还有一种万中无一的的机遇,便是返祖。
  “刀青山。”洛倾城慵懒的又卧在软榻上,声音中有一种毒药一样的魅力。
  “属下在。”十方台下,刀青山跪在石板上。
  “这两个小家伙帮我看着,这是他们的缘,今日他们与我的分也开始了。等离开之日,如果还未出来,便弃了吧。”
  “属下遵命。”
  “另外今夜午时,夜明星稀,破军星向南,屠尽琅琊,不留活口,无论老幼,无关妇孺,无关萧二十四。”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语气加重了一些。
  刀青山惊诧的抬起头,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黯然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手下留情,这次不在会对他有仁慈,‘长生道上生死恨,万种风情埋骨深。’我本就与他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洛倾城慢慢的沉吟说到。
  “行动吧,执行昆仑虚的力量。”洛倾城眼睛微眯,语气掷地有声,有一种山岳的厚重。
  “唔。”场下万人发出一股奇怪的声调,像是黄钟大吕,震撼人心。
  “遵命。”其声过后刀青山轻轻弯下腰,行了一个礼。然后一阵风吹过,刀青山便如同一泼墨水洒在地面上,然后渗透了进去。
  台下数万人同时慢慢从浓郁的黑色慢慢变的透明,直到消失的不见踪迹。
  此时谷中风起,吹散漫天红绸,如鲜血漫天,甚是壮烈。
  “红丝绸,红丝愁。丝丝缕缕染尽愁,织成红衣,织成凤席。
  发如雪,发如血。寸寸分分化作绶,挂上红楼,挂上心头。”
  洛倾城内心一阵彷徨,眼神空明。半晌手掌一翻,一坛兰陵酿落在玉手之上,。
  “蹦。”洛倾城手掌一拍,一股清甜的酒气飘散了出来。
  “不如喝酒,不如此刻万事休。哈哈哈!”
  洛倾城仰起玉颈,一只手拎起酒坛,灌了下去,只见酒液如同悬挂的清泉,淋洒在她的红唇间。或许是因为丹朱小口,清亮的酒液不少洒在身上,内里衬衣若隐若现。“酒入愁裳,身披红绸。有女饮酒,醉红颜。
  十坛酒很快便饮尽,榻下酒坛东倒西歪落满一地,酒液洒的到处都是,榻上红绸也湿了半边。
  “萧二十四,你这个混蛋,混蛋。。。”洛倾城趴在软榻上,精致的脸枕在自己的左手臂弯中,右手拎着酒坛子,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洛倾城衣衫半解,罗裳湿浸,俏丽的脸上尚挂着晶莹的酒珠,然后汇在一起从脸庞滑下。嘴中似乎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但风声带走了她的呼唤。
  夜晚的风有一些凄凉,原本漫天的红绸有一匹飘下,轻柔的落在了洛倾城身上。然后慢慢滑落。
  就在此时一片花瓣飘在了她的身旁,霎时间,漫天花瓣飞舞,如同雷雨,恰似风雪。
  这时洛倾城眼角也滑落了一滴水珠,不同于此前的芬芳,这次略微带着一丝苦涩。仿佛是为了这场宏大的演出而感到伤感。
  现在整个山谷都掩盖在了一片莫名的温柔中,但山谷外,夜愈来愈深,知道像墨水一般再也化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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