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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袖套花围裙嘞。”
“菜刀毛线绣花针嘞。”
整条街又恢复了喧闹，货郎们竞相叫卖，恨不得把一条街的顾客都拉到自己的摊子前面。
“小伙子……”柳寅旁边的老头见他一直在低头看书，随即推了推他。
“嗯？怎么了？”柳寅正看到精彩处，却被老头败了兴致。
“你是第一次到这镇上来卖东西吧？”
“是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扯着嗓子在招揽顾客，你到好，拿着一本破书看着就不转眼，这样哪能卖出东西去？”
“我这是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柳寅重新翻开书，继续低头看了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小伙子，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你倒是很对老夫的胃口！”
柳寅撇了撇嘴，也没搭话。
“嗯，雪山飞狐，文笔不错，倒与真正的江湖有几分相似之处。”老头无视柳寅的冷漠，反而更贴近了些。
“你也看过这本书？”
“金古梁黄，打发时间而已，大多都是他们脑海中的江湖，倒是聊斋志异，古山海这些更切合实际一点。”老头捋了捋胡须，开始夸夸其谈。
金古梁黄可谓是当代大家，更是柳寅的偶像，他们所写的小说就是一个世界，一个江湖，可在这老头嘴里，他竟然听出了几分不屑的味道。
“你说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比这些更贴合实际？”柳寅不乐意了，不单单是这老头对自己偶像的不敬，聊斋志异和山海经之类的他虽然没看过，但也听说过不少，简直就是神话故事吗，怎么能说得上贴合实际？
“小子，华夏几千年的传承，古怪之事浩如烟海，不是一句科学无法解释就能敷衍得了的，万事万物，存在即是合理，我们同在一个江湖，可你的江湖，不一定是我的江湖。”
不愧是看相算卦的，这嘴皮子真溜！
柳寅只感叹自己白读了十多年书，连一个老头也侃不过，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是金。
“小伙子，我看你我投缘，老夫为你相一面如何！”
柳寅一愣，原来这老头在这儿等着自己呢，随即摇了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也看到了，我可是身无分文，到现在还没开张呢。”
“钱财乃是身外物，缘分价值万两金，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老头双眼圆睁，有点生气。
“呵呵！”柳寅不屑一笑。
老头倒是不以为忤，仔细地端详起柳寅的面容，不时沉吟，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小伙子……”
“诶，大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印堂发黑，必有灾劫？”柳寅打断了老头的话。
“难道有人指点与你？”老头有点诧异地看着柳寅。
柳寅心下暗语，你们这些神棍不都是老一套吗？骗别人说有灾劫，然后惶恐不安之下出钱让你们化解！
不过他也不明说，算是为老头保留了一丝面子，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老头别再打搅自己看书的兴致。
“小伙子，你以为老夫是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骗子？”
柳寅戏谑地看了一眼老头，依旧没有说话。
“小子，既然你不相信，你可敢跟老夫赌一局？”老头自然看出了柳寅眼神中隐藏的东西。
“我身无分文，拿什么跟你赌？”
“如果我赌赢了，我不要你一分钱，但你得给我当徒弟，如果我输了，这些钱都是你的，但我觉得你不敢！”老头拿出一沓红色钞票，足有五六十张！
他笑嘻嘻地看着柳寅，眼神中却透露出挑衅，语气更是带着几分不屑！
“你……好，赌就赌，谁怕谁啊！”柳寅毕竟年少心性，他并不是为了对方的钱，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啊！
“好！你既然不相信我的相面之术，那我就以你的面相推出你的生辰如何？”
“好！老爷子，要是你说得不准，那这些钱就是我的了，你可不准耍赖！”自己的生辰八字堪称罕见，柳寅可不相信一个见面不足一个小时的人能准确地说出来！
“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采听垂重，监察如电，当真是虎威震天！这种生辰八字世所罕见，你是生于九八年三月十七寅时，那天当属尾火虎星，不管年月日时皆是属虎！”
“这……”柳寅一时语塞，这老头简直神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他竟然说得丝毫不差！
柳寅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这老头真有那么厉害？不，一定是巧合，绝对是巧合！
“小子，这下你相信了吧！”老头对于柳寅的惊讶表情没有丝毫以外，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哼！我自己的生辰八字我自己都不清楚，你怎么会知道。”柳寅开始耍无赖，要自己跟着当神棍，门儿都没有！
“你……好好好，你小子的脾气倒是和老夫年轻时一样，小子，你虽然有一副好面相，命格刚硬，可也运中带煞，逢水乃吉，你我注定师徒名分，你是逃不了也避不开！”老头气急而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貌似吃定了柳寅。
“哼，有句话叫作我命由我不由天！”柳寅不想和着老头多说，把位置挪开了些，又开始看起书来。
可是这会儿他是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始终在琢磨这老头到底是怎么弄清楚自己这生辰八字的。
整整一个上午，柳寅也没能开张，眼看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小子，还没有鱼咬钩呢？”老头戏谑地调侃道。
“你不也没开张嘛！”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看不起谁。
“嘿嘿，老夫这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老头拿出他那一沓红票子在柳寅脸上晃了晃，气的柳寅差点吐血。
“小子，拜我为师，为师请你吃顿好的怎么样？”
“我有吃的！”柳寅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两个饭团。
老头也不以为意，从街边档口买来一只冒着油光热气腾腾的烧鸡，在柳寅面前啃了起来。。
柳寅闻着香气那是又馋又气，你说你吃就吃吧，还不停地吧唧嘴，好像别人没吃过烧鸡似的。
“小子，只要你拜我为师，老夫保证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老头扯下一块鸡腿，递给柳寅，那眼神就好像是拐卖儿童的人口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