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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刀剑梦浮生 / 第九章 登临沧州

第九章 登临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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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照西垄,夜观己心。
  沧州城中,有姑娘一夜未眠,看着窗外千古冷月,万里清风,微微有些发愁。
  那件翠绿袍子,已经被她撕扯的七零八落,可依旧不解气。
  她随手又拿起一件皮影小人,一股真气注入,立刻化作一个少年,瞧着模样…竟然与陆云有三分相似。
  姑娘对着少年喋喋不休了许久,可是少年始终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姑娘气急败坏道,“你今天再不出现,我保证一拳把你打飞了!”
  然后那皮影小人果然飞了。
  张李寨,陆云已经整整休养了两日,身子骨已经好了差不多。
  原本他还打算再多留两日,因为孙小红的伤势比较重,可是兮曦已经去了沧州城,他得赶过去,不然那丫头着急上火,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孙小红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要好好调养,不过陆云开了方子,再加上李家好药应有尽有,所以最多个把月就能好得差不多。
  陆云看着孙小红道,“你的父母已经派人去接了,估计这会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孙小红微微点头,笑道,“谢过陆公子。”
  陆云呵呵一笑,“我还没谢你,你倒谢起我来了。我已经跟李家少爷说了,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你只管找他就好,他若是敢敷衍,我定饶不了他。”
  孙小红眼角泛红,说了一声,“知道了,谢过陆公子。”
  陆云也是没辙,这姑娘已经不知道同自己道了多少次谢,“我今日也该离开了,下次回来的时候去看你。”
  孙小红哦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忽然想起一事,然后道,“陆公子,那件袍子…”
  可是发现陆云早已不在。
  得知陆云要离去,李府前院早早摆下筵席,为陆云践行。
  陆云原是推脱拒绝,奈何张李两家太过热情,正所谓盛情难却,只是他这顿饭吃得有些不踏实,因为他总觉着有人在背后骂他。
  李俊德看着陆云,抚须而笑,怎么看怎么顺眼,“本想多留贤侄两日,只是你有要事,我也不便多留。”
  张明哲也笑道,“哈哈,李老头可是舍不得你走啊!”
  陆云讪讪而笑,“两位伯伯请留步,待小侄回来之时,再做叨扰。”
  李沐清微笑道,“你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有空去长安城找你。”
  陆云道,“一言为定!”
  李芳苓一双眼睛仿佛黏在兮彧的身上,就没有移开过,只是兮彧好似浑然未觉,这让她有些忧郁。
  做父母的哪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李俊德看见女儿这副模样,自然是心疼不已,只不过他心里有一本帐,有些事终究强求不来。
  兮彧说道,“俞某与两位寨主既已谈妥,也该离开了,正好与这位陆公子结伴而行。”
  张明哲正色道,“还请俞公子放心,回头我们亲自出马,定然不负所托。”
  这次买卖与以前大有不同,不但数额巨大,而且极难运作,所以兮彧同两位寨主,及李沐清,张芸茵,在屋子里整整商谈了半日,才最终敲定下来。
  兮彧点头道,“不是信不过二位,只是事关重大,所以我会再派些人协助你们,不过一切事宜凭二位决断。”
  李俊德笑道,“俞公子思虑周详,就这么定了。”
  再之后,严博文也匆匆告辞,与陆云他们一同上路了。
  葫芦口,一行三人,缓马而行。
  兮彧瞥了一眼严博文,然后问道,“黑风观的那些人怎么处置?”
  那日兮彧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赵承祥,所以伍廷玉他们这几日老实的很。
  有兮彧在,张李寨就当是有了一件护身符,量他们是过江龙,也再难翻起什么大浪。
  只是那帮人依旧在那里,保不齐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尤其是他们似乎对澜沧谷动了心思,所以这件事还是得林徐两位老头决断。
  陆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兮彧,“你派人把这封信送到翠竹林,我在信中已经详说了情况,他们自会解决。”
  然后他又笑着补充道,“若是你亲自去的话,说不定还能骗两壶醉清风。”
  兮彧惊讶道,“此话当真?”
  陆云摇头道,“假的!”
  兮彧大笑道,“哈哈,那就是真的了。”
  陆云和兮彧两人毫不避讳严博文,不过严博文也挺识趣,充耳不闻,自绝心湖,闲来无事将此局复了个盘。
  直到兮彧走了之后,严博文才“回过魂来”,他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
  陆云捋了捋思路道,“其实我一开始只是猜想…”
  其实换作其他人,都会觉得毫无线索,更不会把目光锁定在严博文身上。
  可是陆云杂七杂八的东西都略通一二,稍微联想就猜出个三四,之后再一一论证,也就知道了五六七八。
  那日他与李沐清在西园饮酒,发觉北苑有一道气机一闪而过,像是在窥探他们,问了李沐清之后得知那里住得是严博文。
  而那个时间点和李芳苓失踪的时间吻合。
  再然后,他还让李沐清与他详述了严博文与贼匪交手的细节,如果不深思细想,自然没什么问题,所以陆云又从中发现了一些突兀不合理的地方。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严博文的身份和伤势,卸甲归田也好,闲来游历也罢,偏偏来到了沧州这个穷乡僻壤,是非之地。
  而且他的伤势,根本就不是与那些贼人交手的时候才有的,这点也是他后来才想到的。
  严博文苦笑点头,“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陆云笑道,“你既已经悬崖勒马,我又何必咄咄逼人?”
  严博文愣了一下,“此话怎讲?”
  陆云说道,“李家父子坦诚待你,所以你一直犹豫不决,否则不会拖了半个月,所以绑走李姑娘的另有其人。”
  严博文神情愕然,沉吟不语。
  陆云笑道,“说到底,你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孙姑娘虽然受了伤,但也算是因祸得福,以后应该会过得更好一些,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肯定另有一番说法,至于其他善后事宜,我也懒得去想,自有人去解决。”
  严博文微微叹气,看着眼前的少年,神情越发坚定。
  陆云看着不再言语的严博文道,“我既然答应过李家帮你治伤,便会信守诺言。”
  严博文微微摇头,洒然一笑,“这个我不担心,我只是在想以后去哪。”
  陆云道,“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严博文点点头,“你呢?我听说你要去报考钦天书院。”
  陆云嗯了一声,一个翻身倒着躺在马背上,翘着二郎腿,顺手掐下一根野草叼在了嘴上,“先去沧州城,然后和你一样到处走走,等到岁末再去往长安吧。”
  严博文一拍膝盖,“要不咱们一起?”
  陆云摇头道,“我才不跟你一起,过几日把你的伤治好了,你爱去哪去哪。”
  严博文一拍脑袋,恍然笑道,“人家有小姑娘陪着,我这糟老头子确实碍眼。”
  陆云微笑点头,“是这么个理。”
  之后陆云又问严博文如今沧州城是个什么光景,严博文就把沧州盘根错节的大小势力一一同他讲了一遍。
  陆云微微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就是专门干这事的,怎么会不清楚?
  沧州地处乌兰沙漠以西,沧澜龙首两山以东,两山之间有一峡谷直通西山草原,是魔宗出山的必经之地。
  数百年来,沧州因为地广人稀,中间又隔着茫茫乌兰沙漠,而西山之人依约少有涉足,所以这里一直是无主之地。
  久而久之,三教九流齐聚首,罪犯刑徒乐逍遥。
  可以说沧州是天堂,亦是地狱;是无主之地,亦是无法之地。
  然而十数年前,突然有一波身份不明的人涌入沧州城,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稳脚跟,并将一些较小的势力收拢于麾下,一跃成了沧州城最大的势力之一。
  不过俗话说得好,这强龙毕竟难压地头蛇,而且他们似乎也不在沧州城久呆,所以沧州城明面上的规矩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各大势力自扫门前雪,故而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可就在数月前,沧州城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在一股不明力量推动下,各方势力倾力角逐,此消彼长。
  如今沧州城真正说得上话的也只剩下三家了,分别是乌衣门,杏林阁和绣衣楼。
  沧州城曾被誉为世间最大的销金窟,可是这都大中午了,空旷宽敞的南门大街人少的有些可怜,哪有往日热闹繁华的气象?
  玉香苑的姑娘们一个个哭丧着脸没了生计,金明池的小肆们满大街也找不到几个赌客,就连棺材铺的张拐子都嚷嚷着这沧州是变天了,这都好多天了,竟然没人来买棺材!
  “不知两位进城所为何事,”马是天下闻名的飞虎龙骧,守城的军爷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所以说话倒也客气。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少年,一袭青衫,相貌清逸,风华内敛,浑然没有一点平日里跳脱的样子。
  而少年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像是活不长久。
  少年先取出一件玉牒递给那位军爷,然后又取出一小袋银钱扔了过去道,“劳烦几位军爷通融,小弟来自西面,进城办点事。”
  问话之人是沧州城的老人,他先看了一眼少年的良驹,再瞅那银钱制式便知心中所料不错,这人是来自西山草原,至于那枚玉牒,他也没有见过,不过依旧客客气气道,“两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那位守城卒就领着了个虬髯大汉走来,那虬髯大汉恭恭敬敬地递还了玉牒。
  西山虽然与沧州进谁不犯河水,可是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就比如说这块玉牒。
  这沧州无论谁当家作主,这块玉牒还是得认的,因为这是西山圣殿的象征。
  大秦路远,可是西山却很近,虽然依着约定少有涉足,但是沧州的大小势力却不能那般想。
  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虬髯大汉道,“如果二位方便的话,不妨去城主府一叙,刘二爷向来十分好客。”
  少年摇了摇头道,“还有事情要办,便不去叨扰了。”
  虬髯大汉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二位请便,若是有什么事,只要知会我老卢一声,老卢定办的妥妥当当。”
  陆云抱拳笑道,“那就谢过卢将军了。”
  那姓卢的汉子微微一愣,然后哈哈笑道,“已经许多年没人叫老卢一声将军了,听着还是那么的舒坦。”
  看着虬髯汉子与少年谈笑风生,那守城卒有些忐忑不安,手中的小袋银钱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陆云瞧在眼里,会心一笑道,“那小袋银钱权当给诸位的喝酒前,务必请收下。”
  那守城卒仍然有些为难,然后姓卢的汉子朗声笑道,“既然是这位公子给的,那就放心的拿着,回头别忘了给你家卢将军捎一坛子酒。”
  那守城卒一听这话,立刻放下心来,道了几声谢。
  少年和中年男子先去甘泉街五香楼吃了顿饭,点了最有名的酱肘子,烧雁鹅,再来上一小壶桂花小酿,吃完了才未时过半。
  吃完饭两人又逛了逛福禄巷,买了一些东西,再之后又去了趟甘泉街,最后进了杏林阁便再也没有出来。
  —————
  沧州城西,细尾巷深处的一处宅子。
  一个黑衣老者穿过条条回廊,来到了西北角的一出院子。他来到一座假山前,左右扣动机关,然后身前便露出一条密道。
  黑衣老者走了进去,七拐八绕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遇到好几条岔道,他沿着中间那条走到尽头之后,在墙上敲了几下,头上便出现一个天窗。
  然后他脚下一点跳了上去,又回到了地面,走到一间厢房前停下道,“二爷,属下前来复命。”
  吱呀一声门开了,黑衣老者走了进去,上面坐着一个微胖的男子,他背着身子,看不清样子,不过听声音像是过了不惑之年,“吴老辛苦了,不知那件事办得如何?”
  黑衣老者答道,“属下已经与那边的人打过照面,可是他们让我们按兵不动,静待时变。”
  中年男子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呼吸有些沉重,皱了皱眉缓缓道,“静待时变,又是静待时变,上一次等待的结果是北蛮和南唐突然撤兵,然后李伯安转头就亲率十万大军杀来,就连我这条命都险些丢在夷水城!”
  黑衣老者握紧拳头叹息道,“可是现如今巫神宗已经指望不上,而我们又委实难以单独成事,恐怕也只能与他们联手了。”
  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转了好些圈,最后在一副猛虎图前站了很久,咬了咬牙道,“他们最近可有什么计划?”
  黑衣老者转过身来,对上中年男子阴厉的目光道,“据臣下多方打探,他们似乎打算做西山的文章。”
  “西山?他们是不是糊涂了!”中年男子疑惑道。
  黑衣老者娓娓答道,“听说他们想挑起西山与大秦之间的争斗。”
  “怎么可能?”与西山相关的秘闻他多少知晓一些,所以又道,“你先前不是说城里有人来自西山?”
  黑衣老者赶紧答道,“的确如此,不过此刻他身在杏林阁。”
  中年男子问道,“那他去杏林阁干了什么查到没?”
  “我们杏林阁里的线人传来消息,说少年一进杏林阁便去内堂见了王二先生,”黑衣老人一五一十答道,“至于具体说过些什么,因为我们的无法渗入内堂,所以没能探查到。”
  “能入得内堂,并由王二先生亲自招待,身份看来极不一般啊,他们的目标莫不会是他吧?”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然后拂了拂手道,“继续盯着,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动手。”
  “知道了,老爷,”说完黑衣老者便退了下去。
  ——————
  澜沧谷,翠竹林,两老头月下对饮,只不过一人饮的是酒,一人饮的是茶。
  “老徐啊,咱老哥俩这么坐下来,十多年来这是头一遭吧?”林元慕端起手中的茶跟徐老头碰了下。
  “是啊,你老兄十几年来不是滴酒不沾的嘛?那我还来找你干嘛,”徐淮镇一饮而尽,遥想两人当年初次相识的情景,一晃已经三十余年了,心中百味杂陈。
  剑客往北,林元慕当时还是一个誓要荡平世间不平事的青衫剑客。
  书生往南,而徐淮镇则是一个刚及弱冠,负笈求学的穷书生。
  适逢北蛮南侵,一路烧杀抢掠,尸横遍野。
  徐淮镇先于边春山下莫名混入数千南奔的流民,而后又于洛神涧被一支五百人的大雪狼骑团团围住。
  兵器霍霍,阵仗真是大得狠,而那些流民也是哭喊震天。
  眼看北蛮骑兵又要大肆屠戮,徐淮镇不忘儒家先圣那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教诲,毅然决然地冲到大雪狼骑面前。
  可是书生遇见兵,哪里能说得清理?纵使他说破天,在北蛮子眼里也只是徒增笑料的可怜虫而已,只要一枪下去,便能挑破他的脑袋。
  林元慕原本喝了点酒在树上小憩,不料一名北蛮骑卒突然冲向徐淮镇,只见他长枪拖地,溅起一块块碎石,其中正巧一块砸在了林元慕的额头。
  睡梦之中突遭一击,林元慕也是大惊失色,险些来了个倒栽葱。
  他在半空中扫视一圈,心中也吃惊不小,然后朝着树干猛拍一掌,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了徐淮镇面前。
  就在徐淮镇束手待毙之时,林元慕一剑伸出轻轻一挡,便将那必中一枪拦了下来,最终停在徐淮镇胸前一寸之外。
  林元慕突然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五百大雪狼骑都有些警惕得看着他。
  那名杀出的骑卒可是他们当中少有的好手,可是他的雷霆一击轻而易举被林元慕化解,那么林元慕的修为几何?不得不让他们心生忌惮。
  而那些走投无路的流民们夜眼巴巴地看着林元慕,如今只希望他能力挽狂澜,将他们从水生火热之中救出来。
  可是林元慕此时也有些进退维谷,他可以救下徐淮镇,可他救不下这些流民,因为此间局势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之外。
  但若是让他丢下这些人离去,他也万万做不到。心中思虑万千,可是面子上依旧云淡风轻,他轻轻地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徐淮镇,与他叮嘱几句。
  无奈之下,林元慕只能且战且退,利用地势与五百大雪狼骑周旋,尽可能为那些无辜百姓多争一分逃命的时间。
  另一边,徐淮镇赶紧组织大家四散逃命,叮嘱他们切不可往一个方向跑,而他自己则躲在一处山口,并未走远。
  可是林元慕一人一剑又怎能真当下五百骑兵?他们一轮又一轮地冲锋下,林元慕渐渐灵气不继,体力不支,不时有北蛮骑兵冲过去,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只有引颈就戮的命。
  幸亏大秦北军及时赶到,可即便如此,林元慕也受伤不轻,而那些流民更是死伤近千。
  林元慕苦笑道,“当年若不是喝了点酒,恐怕也就遇不到你了。”
  “是啊,”徐淮镇神思肃穆,点了点头道,当年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也是那次之后,他才弃文从武。
  他思绪一转,看着林元慕缓缓道,“你说咱们这样做对吗?”
  林元慕摇了摇头,他也不知是对是错,“我们做该做的,至于怎么选择,看他自己吧。”
  “可是,这个担子终究太重了,”徐淮镇重重地捶着桌子道,“这恐怕也不是陆帅所愿。”
  林元慕自顾自嘀咕着,“当年若是我…”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徐淮镇打断道,这样的话他耳朵快听出茧子了,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一碗,一想到那七万忠魂就愧疚难当,他眯着眼道,“当年你没喝酒又能如何?我手握十万大军,最后不也还是躲到这鬼地方?”
  酒,又是酒,酒能消愁,却更愁。
  “你让莲生回来吧,有些路终归要他自己去走,有些苦也终究要他自己去吃,”林元慕低首看着泉水中央破碎的的月影道,只见他长袖一扫,水面顿时波澜消逝,月影静如白壁,可是下一刻又碎若翠玉。
  “我已经和他说了,不过他说他也想出去看看,”徐淮镇看着月影圆又缺,心中一时滋味万千,“孩子大了,随他去吧,而且他偷偷跟着也不算坏事。”
  徐淮镇突然又道,“黑风岭的事?”
  林元慕听了直摆手,吹胡子瞪眼道,“这事我不管,两坛子醉清风都被兮彧那小子给骗走了,何况他们可都是你当年带出来的,自己拉的屎自己擦。”
  徐淮镇皱了皱眉道,“话怎么这么难听!可话又说回来,你酿了那么多酒干嘛?你自己又不喝。”
  林元慕淡然一笑,“哪天你们这些老骨头想再折腾一把,壮行的酒我包了。”
  徐淮镇微笑沉吟,那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
  两个老伙计一人饮酒,一人饮茶,倒也相映成趣。最终自然是喝酒的醉了,喝茶的却依然清醒。
  “小子,师父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能给不能给的也都给你了,唯独那个兮家小妮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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