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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漕标千总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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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三年初秋。
  杭州。
  漕运总督衙门水师左营千总潘清,时年二十,高大白皙,祖上为杭州贩粮商人,三代单传,自小家境富裕,吃喝无忧,其父将其送入名望举人门下,拜读四书五经,望其能有高中一日,光宗耀祖,改换门庭,谁料潘清自从识文断字之后,就整日喜好研读隋唐演义、水浒英雄,杨家将等英雄事迹,茶馆评书但有行侠仗义之故事,绝不缺席,而且断言弃文从武,从军报国,更是缠着其父给他请了一位卫营老军头,拜师习武。
  其父无奈,本为独苗,不舍责骂,就花费重金先后请了南北几位拳脚师傅教其武艺,至潘清十七岁那年,就已经打边杭州城内外无敌手。潘清家境殷实,仗义疏财,慷慨侠义,交游广阔,无论是三教九流还是官宦子弟,都乐于与其交往,仗着武艺高强,在苏杭地面上,打架斗殴鲜有败绩,人送外号“小孟尝”。
  后来,其父看他整日游手好闲,狐朋狗友,酒肉四方,也不是个办法,就花钱托人在漕运总督衙门给他捐了一个官身,谁料,潘清处事仗义,礼数周全,又舍得花银子,加上几位官宦子弟朋友的疏通,短短两年,竟也挣了些功赏,官至水师左营千总,时年才二十岁。
  这日,潘清像往常一样,照例给手下众头目点完卯之后,像模像样的训诫了几句“勤勉值守,巡查各处,法度森严,切莫懈怠”。
  众人皆诺:卑职谨遵!
  散了吧。
  潘清摆摆手,众人各自散去。待众人离开视线后,潘清急匆匆地上马,朝着城外法源寺飞奔而去。
  到了寺门前,潘清将马拴在一旁,回身左右看了看,两下无人,就径自迈入寺门,朝最里面走去。
  七拐八拐之后,潘清轻脚立于一间屋子外面,平息四处望了望,抬手连敲三次门边框,凑近低声喊道:地振高冈!
  “门朝大海”屋内传出四个字。
  “一派溪山千古秀”潘清又道。
  “三合河水万年流”屋内跟着传出声音。
  “可是此处开抬?”
  “可有红宝?”屋内问道。
  “不止红宝,还是红宝持香”
  吱!----
  门开了,一人从门内冲潘清点点头,又四下撇了几下,说,请进!说完让开身子。
  最里面的屋子里,围着圆桌而坐的几人,看到潘清进来后,起身抱拳,招呼道:
  潘香主!
  潘香主!
  潘香主!
  ,,,
  潘清抱拳环绕四周,“大家坐!”
  潘香主,今日召集大家,可有要事吩咐?一个黝黑壮实汉子问道。
  潘清,环视一圈,从怀中取出一物,放于桌上,说,这是今早在我家附近最近的一个鸟洞(传递消息的秘密地点)收到的。
  “白羽令!”
  众人看到桌上的东西后,一下子全部站了起来,睁大眼睛盯着潘清。
  “大家不用紧张,坐下说”,潘清两手虚按。
  “香主,总舵可有大事发生?”一个书生气息的中年人问道。
  “大家知道,自从会首被架空以后,冯庆瑜大权在握,拿着鸡毛当令箭,四处残害会中忠义兄弟,清洗异己,弄得人心惶惶,可是从来没有实际波及到我等分舵兄弟,这次却用白羽令,实在非同寻常,而且,,,是让我们追杀两个人。”潘清叹了口气说。
  “追杀两个人?”
  “何人竟然需要发出白羽令来追杀?”
  “可详细说了追杀何人么?”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要知道白羽令,在帮会红、黄、黑、白四道喻令里面,是帮会里最紧急的喻令,只有帮会处于最危险的时候或者帮会会首发生危险时才能发出白羽令,此令之下,如会首亲至,帮会上下必须遵从,如有违背,以叛帮论处,此次竟然竟然动用白羽令来追杀两个人,那么这两个人肯定非同小可。
  “哎,其实这两个人,大家也都知道,,,是失踪的陆堂主的两个徒弟,翁岩兄弟和钱坚兄弟。”潘清紧皱着眉头说。
  “啊???”
  “这???”
  “总舵喻令,此二人,,,叛帮投清,弑师盗宝,,,,令江南江北各分舵,从速追杀,生死不论。”潘清脸色有些发青。
  “啪!”“这不可能!”一直没有出声的一个虬须大汉瞪着眼睛站起来吼道。
  “对!我不信”中年书生跟着说。
  “这绝不可能!”黝黑汉子也站了起来。
  哎,潘清也跟着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知道,翁钱两位兄弟,义薄云天,尊师重道,陆堂主狭义为怀,忠肝赤胆,师徒三人情深义重,帮会上下无人不知,岂会发生弑师盗宝的荒谬之谈,所以这才召集大家前来商议。
  潘清再次示意大家坐下。
  “哼,定是冯庆瑜那卑鄙小人,排除异己,陷害翁钱两位兄弟。”虬须大汉怒气冲冲的说道。
  “对,一定是这样。”众人都有些气恼。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中年书生缓缓说道。
  “不管内情如何,这白羽令却是真的,我想大家还是商讨出来一个万全之法应对为好。”潘清提醒道。
  众人皆不再言语,坐在那里低头沉思着,不时张望左右,唉声叹气。
  “香主,,,你不会真要追杀翁钱两位兄弟吧?”刚才开门的那位清瘦年轻人突然紧张兮兮的看着潘清。
  “嗯?”
  “这?”
  “怎么可能,我潘某人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难道还不清楚,这等龌龊勾当岂是大丈夫所为。”潘清看着众人直言道。
  “香主,不必动怒,大家也是一时着急,无心失言,在下看来,此事我们应该从长计议,追杀翁钱两位兄弟,自是做不得的,可是,白羽令又不得违背,,,依我看,不如暂且虚张声势,指令杭州分舵众兄弟分头打听寻找二人,如有消息,秘密保护,待风声过后另做打算,若杳无音信,则如实回禀即可,香主,以为如何?”中年书生跟着说道。
  “大家以为如何?”
  “可以。”
  “我觉得不错。”
  “,,,”
  “那就这么办吧,安排分舵弟兄们,四处打听消息,但有所获,即刻来报,至于翁钱两位兄弟叛帮一事,暂不声张,只说本香主有事寻找此二人就是,大家以为如何?”
  “谨遵香主喻令!”众人相互看了看,起身答道。
  “好,如若无事,大家回去安排吧。”潘清冲众人点点头吩咐道。
  众人随后一一出门,轻声离开。
  离开寺院的时候,潘清满怀心事的上马下山,一路上闷头赶路,回到家中已是掌灯时分,夫人萧氏问了几句,吩咐下人准备饭菜,便上前帮助潘清更衣脱帽,一边伺候一遍说“你回来前,我弟弟玉德刚走不久,他来的真是不巧。”
  “哦,玉德来了,有事寻我么?”
  “还不是跟着你学了几年拳脚,到处拜兄认弟,自从你给他寻了个码头管人派工的差事以后,不知道怎么弄了些钱,非要寻你饮酒,说是想多跟你寻些事情做。”萧氏低声说道。
  “哈哈哈,这小子,他的拳脚有些力气,定是已经拿住码头那些力巴了,改天我去寻他饮酒,自从去码头当差,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潘清笑着说。
  想到这个叫萧玉德的内弟,潘清也是颇为喜爱。
  年方十六,高大壮实,相貌堂堂,聪明机灵,就是有些太过玩闹,从小就在王氏家中称王称霸,岳丈大人实在管教不了,就让跟着潘清习武,也好让潘清约束与他,谁知道二人颇有缘分,相处甚好,后来潘清当上千总以后,事务繁多倒是有些顾不过来了,就安排他去了码头,跟着学习约束码头上的苦力做活,计算出力多少定期派发工钱。
  萧玉德也去了几个月光景了,一直没顾上询问,谁知道现在找上门了,看样子是在码头站稳了脚跟,想着他的身手和机灵劲,加上有千总姐夫做后台,想必是吃亏不了,倒是说找他多寻些事情做,就有点困难了。
  潘清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可以轻易的让里里外外的人知道,有些事情却一点也不能透露出去,萧玉德以前时候就发现过他,老是神神秘秘的,常说让他带他一起,被潘清寻借口推脱掉了,甚至安排他去码头当差,也是因为那段时间,萧玉德缠的有些紧了,好像有所察觉,所以才找个学艺有成,不能混吃等死的借口,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要知道,潘清明面上是总督衙门的千总,暗地里却还有着另外一重身份,那就是时下活跃在沿海一带的天地会成员,而且还是天地会杭州分舵的香主,这个组织有个明确的宗旨,就是反清复明,所以这个身份一旦暴露出来,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造反大罪。
  其实,真要说反清复明,潘清心里压根就没有当回事,不仅仅是自己身为朝廷命官的事情,而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年少无知的时候,崇尚江湖侠义,稀里糊涂的就加入了所谓的英雄门派,谁知道净干些见不得光的隐晦勾当,可是后悔晚了,进去容易出来难,一日是反贼,终身是反贼,除了阳奉阴违,小心做事之外,别无他法。幸好,这两年帮会里面大事不少,小事不多,也没有什么用得上自己的时候,顶多就是让人打听打听这样那样的消息,有惊无险。
  正想着,忽然门房下人来报“老爷,总督衙门来人传信,要老爷即刻去衙门听令!”
  “呀,这么晚了,该不会是出啥事了吧?”萧氏担心的说。
  潘清起身,握住王氏的手,轻轻拍了拍说:“能有什么事,莫要担心,早些安歇,我去去就回!”
  “要不,吃些饭菜再去吧。”萧氏依然不撒手。
  “没事,不饿,回来再吃,你且安歇,我尽早回来。”潘清又重新戴上顶戴,披上蟒袍,顺手摘下堂上腰刀,匆匆出门,上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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