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练功

　　燕飞云回到家中，只见院子里杂乱不堪，一片狼藉，想来是昨晚那几个人抓不到自己，便拿自己家的东西泄愤。
　　他叹了一口气，一件一件地收拾起来，四分五裂的桌子，断成两节的锄头，七零八碎的杯盘……收拾完一切，他以手支颐，坐在门槛上发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从怀里掏出天蚕九变的修炼功法，双腿结跏趺坐，双手聚于丹田，吸取天地间无属性的灵气，也就是所谓的元气，使元气按照功法要求的脉络行走方法运行，归于丹田，化为他的元力。
　　元气就好像是雾，雾浓了就变成了露，一滴一滴地落在燕飞云的丹田内，那样的纯粹，那样的清澈。
　　从白天至黑夜，他好似完全沉浸在修行的状态之中，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瞌睡，只感觉浑身每一处都说不出的熨帖。
　　三天之后，燕飞云从修炼状态中退出，他洗了个澡，烧了一大锅饭，配上腌制的肉干，吃得饱饱的。
　　往后几日，他每天早上的时候就练习盖世神拳和冰甲术，晚上的时候就修炼天蚕九变。
　　他做了一个野猪皮沙袋，里面装满水，就挂在院子里，用它来练习盖世神拳，每天至少挥击上千次。
　　不出几日，他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软软的，抬不起来，他的拳锋也磨破了，拳头肿得像猪蹄一样。但他锲而不舍，坚持挥拳，即便是再苦再累，他也不抱怨，每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他总会提醒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绝对顽强，顽强得就像疾风中的春草。
　　这一日，燕飞云在院子里打拳，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左手拎着一个布袋，右手拎着一头猪走了进来，他轻车熟路地将东西放到厨房，然后站在一边看燕飞云练功。
　　这个中年人名为燕山，是燕飞云的邻居，也是每月给燕飞云送粮食的人。
　　“飞云，你这练的是盖世神拳？”燕山问道。
　　“对啊，燕山叔，听说你练的也是盖世神拳，要不你指点指点我？”
　　“指点谈不上，我看你没有师父，练得也有模有样，只是有一点不好。”
　　“哪点不好？”
　　“你这样子的练法太伤手了，照你这样子练，没等练到大成，你的手就废了。”
　　“那怎么办？”
　　“你需要每天用药汤泡手，如果有条件的话，药浴是最好的。”
　　“嘿嘿，很明显我是没有条件的，燕山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我也不卖关子了，你可以住到我家来，和香菱一块儿修炼。反正药浴，一个人是泡，两个人也是泡，不然也是浪费。你们俩平常也可以切磋切磋，一举多得。”
　　“你是想让我给香菱姐当沙包吧？”
　　“臭小子，你说这话可有些伤人。以前你不愿意修炼也就算了，现在你修炼这么刻苦，我自然要拉你一把。你今天就收拾收拾，住到我家去。”
　　“好。”
　　燕飞云打包了几件衣服，跟着燕山来到了他的家中，他的家有三间平房，外面用篱笆围成墙，什么石锁、沙袋、刀枪剑斧一应俱全。
　　门里走出一个中年美妇，笑吟吟地说道：“哟，这不是小飞云嘛，稀客稀客。”
　　燕山道：“孩儿他娘，你在香菱的床上加一层被窝，以后飞云就在咱们家住下了。”
　　中年美妇道：“好好好，飞云来了，跟香菱也好做个伴。”
　　燕飞云笑道：“赵婶，香菱姐比我大那么多，她恐怕不喜欢和我这样的小孩子玩哦。”
　　赵婶摸了摸燕飞云的头，道：“她不陪你玩，我陪你玩。”
　　燕山正色道：“她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赵婶皱起眉头，在燕山耳边小声说道：“你真的这么打算的？”
　　燕山道：“我早就有这打算。”
　　赵婶道：“你……你……”说着说着，背过身去。
　　燕飞云挠了挠脑袋，心道：“说什么悄悄话呢？”
　　午时，炊烟袅袅，菜香味飘在风中，燕飞云坐在桌前的木凳上嗅了嗅，心里想着：“这菜比我自己做的要香上好几倍，估计味道也不会差，我以后要是吃得挑嘴了怎么办？”
　　菜都摆上来了，燕山坐在燕飞云身旁，赵婶站在院子外引颈遥望。
　　燕山道：“飞云，来，和叔叔碰一杯。”
　　燕飞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味道虽然涩口，但喝到胃里暖和得很，这是他第一次喝酒，感觉倒也不差。
　　燕山道：“飞云，吃菜。”
　　燕飞云道：“不等香菱姐吗？”
　　燕山道：“等她做什么，要是放在古时候，她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咱爷们儿先吃。”
　　燕飞云不置可否地笑笑。
　　不多时，赵婶挽着一个十二三岁，娉婷袅娜，霞光明映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飞云，平常都见不到你的影子，今天怎么来我家了？”燕香菱入座。
　　燕飞云道：“以后我就要和你同吃同住了，你开不开心？”
　　燕香菱道：“天呐，你这个小魔星要和我住在一起，那我岂不是要被你闹死。你最近做的事我可有所耳闻，燕长风他们被你整得可惨啊。”
　　燕飞云道：“这几个笨蛋还想欺负我，岂不是茅房里打灯？”
　　燕香菱“呸”了一声，道：“这还吃着饭呢，说什么龌龊话。”
　　大家欢笑一场，吃完了午饭。
　　燕飞云又打起了沙袋，燕山叫停燕飞云，让燕香菱做燕飞云的陪练。
　　燕香菱拿出筑基一层的实力和燕飞云打起来，燕飞云跃跃欲试，他前些年都是挨揍的，近年来都是使小手段，这样堂堂正正地与人对打还是第一次。
　　燕飞云大开大合，冲上去就是一拳，无形的劲力附着在拳锋上，带起猎猎风声。
　　燕香菱使出一招柔掌，一引一拨，便将燕飞云推开了。燕飞云又是一拳，再次被推开。燕飞云一次一次被推开，但却没有受挫，他越打越起劲，威力越来越猛。
　　燕香菱逐渐感觉费劲起来，她心中惊讶于燕飞云的战斗才能，却不知道燕山心中的震惊更甚于她，燕飞云初时动作有些生涩，但后来越来越顺畅，他已经渐渐触摸到盖世神拳的精髓。
　　燕香菱一时松懈，被燕飞云抓到了机会。在他一拳将要打中面门的时候，燕香菱骤然提升自己的境界，握向燕飞云的拳头，但这只拳头忽然消失，燕飞云一个扫堂腿将燕香菱踢倒在地。
　　“哈哈，我练拳可不代表我不用脚。”燕飞云洋洋得意。
　　燕香菱俏脸一红，娇叱一声，一把剑从兵器架上飞了起来，剑尖指向燕飞云。
　　燕山见女儿认真起来，连忙制止：“香菱，住手，和弟弟切磋怎么能用飞剑。”
　　燕飞云笑道：“燕山叔，别担心，我早听说香菱姐是专精飞剑术的，就让我见识见识。”
　　燕香菱道：“小鬼，不灭灭你的气焰，我怕你将来的修行之路走得不平坦。”
　　“来吧。”燕飞云敛起笑容，双目放出精光。他暗道：“很少人能够一心二用，她操纵飞剑攻敌时绝对没有有力的手段守护己身，所以我要赢只需要想办法近身，趁隙发动攻击。”
　　飞剑袭来，快如掣电，燕飞云一个铁板桥躲了过去，快速冲向燕香菱。他听到耳边风来，连忙趴下，飞剑如白鲸出海，从燕香菱面前划了个弧线飞上天去。
　　“来来来，还不够快。”燕飞云朝燕香菱招招手。
　　燕香菱也是一个好胜的人，虽然她手下留情了，但以她堂堂筑基五层的实力，即便留手，也不应该迟迟拿不下燕飞云。她心中一急，催动元力更急。
　　燕飞云眼望着天，心里默数：“向后五步，向左三步。”站定之后，他使出冰甲术，在手掌上附着了一层薄冰。
　　燕香菱只觉眼睛一痛，不自觉地挡住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一只拳头已摆在了她的面前。
　　“香菱姐，你输了。”
　　“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晃了我的眼？”
　　“光，太阳光。阳光照射在我手掌的冰上，反射到了你的眼睛。”
　　燕香菱颓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直望天，不断地变换位置，为的就是寻找最好的角度。我真是让你给算计了。不过你可别得意，我刚才只出了两分力，若是我全力施为，你连一息的时间都坚持不住。在修行这条路上，耍小聪明是走不长远的。”
　　燕飞云不以为然，他认为境界的高低并不能左右一场战斗的胜利，一场战斗需要掌握天时，运用地利，才能百战不殆。俗话说甭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套用在这里，甭管用什么手段，赢了就是真理。。
　　两个人打了一下午，燕香菱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境界，希望将将能够压制住燕飞云，结果虽然是燕飞云输多赢少，但燕香菱也没得到多大便宜，她心中暗自感叹，这小鬼真的是修炼天才和战斗天才，不仅战斗技巧层出不穷，而且还能在战斗期间成长，将自己所会的招式融会贯通。
　　燕山也看了一下午，他暗忖：“飞云不愧是归一大哥的儿子，若是有足够的资源，他绝对能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