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决定

　　李成天一听这话，真怕张彬再憋出来一个。连忙屈从：“彬哥威武，彬哥一屁定乾坤，你再放这药园里的药草都让你熏死了。哥……咳咳，凡哥……救我。”
　　“行了，彬子，差不多得了，天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听到吴凡的话，张彬挪开了身子，“得嘞，今放你一马。”
　　如临大赦的李成天赶紧爬起身，跑到亭外，大口的呼吸，“怪不得你现在还聚气未成，敢情聚的这点气，全让你给放出来了。”
　　韩峰闻言，手拍额头，“哎，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韩峰话语刚落，张彬一跺脚，嘴里叫嚣着：“今天我非把你的魂儿都给你崩出来不可。”
　　李成天见张彬气势汹汹的冲来，像受了惊的兔子，向药园里跑去。
　　吴凡见状，急的起身：“回来！别闹了，御风老头的罚还没挨够是不是！”
　　张彬闻言不追了。
　　李成天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悻悻的走了回来。
　　“药园可不是咱们撒野的地方，有什么话，回寝室再说。”
　　张彬和李成天返回凉亭，乖乖坐下。
　　吴凡话锋一转，问道：“刚才我没来的时候，你们在这聊什么呢，怎么不回寝室修炼啊。
　　“哎，”吴凡的这句话似是勾起了韩峰心中的苦涩，“刚才我们就聊修炼的事来着，不瞒你说凡哥，我自幼习武，也知晓一些以气运力的法门，可我自两年前来到这天外村至今，也没摸着这聚气入体的门道，在这聚气之上，毫无进展。”
　　“是啊，凡哥，这村口的劝学碑我读了无数遍，也细细揣摩过上面所讲的奥义，虽有些感悟，但始终未探得这聚气之境，总觉的自己的身体内似有一层障碍一样，似乎在阻隔着什么。”李成天皱着眉头，也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们都还好，才来两年，可我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也是一点眉目都没有，除了身材瘦了些，啥变化也没有。”张彬说着身子慵懒的靠向身后的护栏，“咱们四个里，凡哥你最勤奋，你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
　　“我……”吴凡早其实在半年前就已经顺利聚气入体了，之后用了月余的时间聚气盈满丹田，达到了聚气一层的修为，现在的他早已具备了进入道院的资格。但吴凡没有，他想等等和韩峰他们一起进入道院。
　　吴凡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们，是怕伤到他们的自信心。
　　吴凡想帮他们，但他自问，自己也只是按照劝学碑的内容修习，并无什么窍门或者秘法，只是修着修着就成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朗的心得体悟。
　　吴凡为此还请教过御风老头，御风老头曾劝他说，
　　“既然达到聚气一层了，那就早点进入道院吧，你们年轻人喜欢讲些兄弟情义，这个我明白，但修行这东西只能靠自己，靠别人是走不远的。你想帮他们，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你还没有到达能为人指点迷津的境界，我也不行，若是能，这天外村里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凡人了。修行路，三分天分三分勤，两分运气两分人。能不能叩开这扇门，终究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吴凡想起御风老头的话，有些低落，但他却笑着答道，“御风老头不是曾跟我们讲过吗，上士问道，持而行之；中士问道，若即若离；下士问道，唾而弃之。修道者，要去躁心，摒慢意，持之以恒，常习之。只要我们坚持不懈，会看到曙光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一天喏——，”张彬昂着头看着亭顶，“想我们家那群每天围着我前呼后拥的小丫头了。我看我也不是那块修道的料子，倒不如早点下山，结束这苦哈哈的日子。”
　　吴凡听到张彬泄气的话，却有些怒了，“没想到你张彬是个这么没骨气的软蛋，叩山门问顶的时候，难不难，我们不也爬上来了，你看人叶全，来天外村八年了，有放弃过吗，结果怎么样？人不是靠着一股子拼劲完成了离凡之邀，今年成功进入了道院，在这种时候，你小子怎么能说这种丧气的话。”
　　张彬看到吴凡有些火了，坐直了身子，“别生气啊凡哥，我也就是想家了，发发牢骚而已。”
　　“凡哥说的对，大器晚成的典故史书上比比皆是，只要我们坚守本心，一贯而终，如逆水行舟，勇往直前，总会守的云开见月明的。”李成天的话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文人的墨香气。
　　“说的是，没有汗水的浇灌哪来如风般的拳速，没有恒久的坚持又怎能有稳如磐石的身步，”韩峰似被激发了斗志，斗志昂扬的韩峰，踢了一脚张彬，拉着吴凡和李成天，“走！回去修炼去。”
　　“这才是我吴凡的兄弟该有的朝气，不过你们去吧，我在药园里再待会。”
　　“好，那我们先回寝室修炼了凡哥！”韩峰松开吴凡，拉着张彬和李成天向药园外走去。
　　花海摇曳的药园回归到了它往日的宁静，吴凡伫立在凉亭之内，凭栏远眺，朝着家的方向。
　　层峦叠嶂的群山，纤云不染的蓝天，令吴凡陷入了回忆。吴凡的摩挲着挂在胸前父母临别时送他的玉佩，口中念念有词：
　　当西落的晚霞吻下，
　　绯红的海面是我害羞的脸颊，
　　初出的月亮在偷瞧，
　　看，这多像是恋爱的味道，
　　洁白的海浪送来满怀的拥抱，
　　和煦的海风在我的耳边轻笑，
　　说。
　　你真美，沉夏的岸礁。
　　……
　　这是吴凡的母亲在打理紫罗花时最常念的一首诗歌。
　　吴凡此时念着这首歌，仿佛又看到了小院中，母亲为紫罗花浇水的身影。
　　吴凡就这样站着，看着天色渐渐变暗，北天的四轮红月又绽放出它血红色的光芒，凉风依旧拂过山岗、药园，吹动着吴凡耳鬓的长发。
　　“要走吗？”吴凡问自己“或许我走了，他们也会一如既往的修炼下去吧，或许我走了，更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吴凡的耳边似又想起了御风老头的话，“修炼，靠别人是走不远的，只能靠自己……你既然已经聚气了，还是早点进入道院的好。”
　　“老头说的对，能不能叩开这扇门，还得看他们自己，而我或许是较为幸运的那个……已经等了半年了，我也想早点修为有成，回去探望父母。走吧。”
　　吴凡做下决定，动身走出凉亭，他抬头再次看了一眼，这似触手可及，挂满群星的苍穹，这熟悉的星空吴凡不知看了多少遍。。
　　“夜空纯如许，手可摘星辰。摩星山的夜真美。”吴凡又环视了一圈药园，“我走了伙计们。”
　　吴凡微笑着转过头，大步流星的向山下走去。吴凡行走的方向不是寝室，而是天外村执事御风老头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