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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三十五年后的同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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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6月16日,S市的天气格外睛朗,蓝天上漂着淡淡的白云。今天赵天成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美国花花公子的衬衫,下面是一条深棕色的法国西裤,脚上是一双纯牛皮的意大利手工缝制的高档黑色皮鞋,手里拎着一个纯皮的意大利名牌手包,手腕上更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瑞士名表,仅这一身行头就超过了100万之巨。
  通过这样精心修饰之后,赵天成感觉还算不错,可以彰显他的品味、和气质。赵天成知道今天一定会喝不少酒的,所以他选择打辆出租车出行。
  赵天成准确无误地在下午1点40分左右到达了金城宾馆的外围马路上,这是他多年来一惯的出勤准则,从来都是提前20分钟左右到达目的地。
  赵天成下了车,并没有人看见他的到来。赵天成在想他今年已经是49岁的人了,马上就是奔50岁的人喽。想到岁月如此的无情,他真得有些伤感。
  赵天成自己十分清楚类似这样聚会的机会一定是越来越少的,特别是班主任老师已经是70大几的人了,早已过了古稀之年。
  这次班主任老师是从新西兰过来的,她随儿子已经迁居到新西兰很多年了。对于这次聚会准确地讲真的是很难得的,也许是此生的最后一次也说不一定。因为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所以师生能见上一面实属不容易,所以每一个人都倍加珍稀。
  班级中的大多数女同学,都已经接近50岁左右。那些在工厂里做普通工人的女生基本上都办理了内退,这是S市这座城市特有的风景线。
  破产的企业到处都是,下岗的工人数不胜数。所以稍微好一点的企业在45岁左右就要求女工们办理内退,在这座城市这样的事情是司空见惯的。
  比起发达的国家68岁才退休的女性,这些人是最让人羡慕的。
  她们是最能摆正自己位子的一群人,也是最能看明白人生的一群人。赵天成由于各类繁杂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很少和同学们有联系,而且也很少参加这样的同学聚会。
  今天就不同与往常了,赵天成的班主任老师从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所以大家都特别想见到老师一面,也想看看老师的状态如何。
  赵天成也精心为老师挑选了一件小礼物,XJ的和田玉佩,包装也是十分讲究的。他知道老师和自己是同一属性,都是属牛的,所以决定送给老师作为纪念之用。
  赵天成做事一向很缜密,考虑得非常周全,所以很少能发现他在生活中的瑕疵。堪称完美,简直就是滴水不漏的境界。这是他完美的习惯造就了他的视野、和常人有所不同的高度。
  今天的聚会是上中学时的班长于萍萍组织策划的,她还象上学时一样无论什么事情总是那样的井井有条,在大厅里忙前忙后的。
  她组织并安排着同学们,在门庭前的空地上摆放了许多用于拍纪念照用的椅子,而且还是老样子把他们一个个摆得非常的整齐。
  赵天成从远处便看到了大家忙碌的身影,心理很是兴奋、激动,更多的是热血沸腾。他自己明显能感觉到心跳在加快,眼睛在潮湿着,如不控制就一定会成窜儿地往下流的。他看到了那么多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立刻就有一种回到了少年时代的冲动,那段承载着他们青春记忆的美好时光,是那般的清澈而刻骨铭心。
  赵天成怕让人家看见他一个大男人眼泪眶眶地不好意思,所以他整理好心情之后才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顽皮的赵天成一经出现便和大家打起了招呼,
  “同学们辛苦了!”
  “首长辛苦了!”
  一看就有人开始恶作剧了,
  “你小子今天穿得象个明星似的,到底是来看老师来了,还是见老相好来了,快快招来吧!哈哈哈,哈哈哈。”
  赵天成看着眼前的这位同学,正是全班最淘气的闫春光同学,他们俩个人上学时私下里的关系是没的说。
  赵天成打趣儿道,“要是真能看见曾经相好的女生,那才是真正开心的事情呢!”
  “好家伙,你还真有想法呀。这小子上学那会就不单纯,这我早就看出来了,就是不敢说,为啥呢,这小子不是踢足球的吗,谁敢惹他呀,浑身上下全他妈的是劲儿呀!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又过来好多好多的女同学,她们大惊小怪地拥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我们的大帅哥。我们都很想你呀!”
  “好久不见了,天成我想抱抱你好吗?”
  赵天成张开了双手,
  “来吧,让我们来个最热情的拥抱吧!”
  说完赵天成并和那位女同学抱在了一起,
  “不行,再来个吻吧。”
  又冲上来许多同学起着哄,开着完笑。大家好不快乐,于萍萍走到赵天成的身旁小声说道,“我想拜托你的那件事儿准备得咋样了?”
  赵天成其实连想都没想当时就答应人家了,现在班长这么一本正经的一问,反倒把他弄得不太好意思了。
  “就是那个代表同学们发言那件事对吗?没问题的。放心吧!”
  “那就好,”
  “于萍萍,你这回忙够戗吧。组织这么一件大事,其实也很浪费精力的,我从心里往外感谢你的。”
  “于萍萍抬起头看了看赵天成说道,“你永远都是那么会说话,让人感觉特别的舒服。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有女人缘,对不对呀?”
  赵天成只是淡淡地笑了,也没有否认。周围还有不少同学不时地投来异样的目光,好奇地看着俩个人悄悄的谈话。
  有人偷偷地观察着昔日班中最强的搭档,现在究竟在唠些什么呢?都不可而知,只有那神秘的猜测留给了所有的同学们。
  没过多久,同学们又从大厅里拎出来好几个把椅子,说是人多来了好几位,当然是临时加进来的,所以要重新布局。
  于萍萍又去帮着拿捏分寸去了,她指挥着同学们把所有椅子排列在正门入口处的两个巨型大理石柱子中间的地方,在整个高高大大的门庭上面,悬挂着一个长600公分左右的横幅,宽向也有7、80公分左右。是红底儿黄字儿,看上去就特别的醒悟。
  横幅的左侧,大约五分之一的地方。有一个童年时,女孩子们最喜欢玩的跳格子游戏的那个小格子,当然是一个缩小版的图案。
  在它旁边写着比较稚嫩的少年体的字迹,“重返我们的童年!”
  字样虽然是歪歪扭扭的,但是,一看上去便能让联想到那无拘无束的少年时代。好不温馨,令人向往,甚至是催人泪下。
  右侧的五分之四的篇幅则是写了一句非常怀旧的口号,
  “怀念共同走过的青春岁月!”
  在金灿灿的大字下面还配了一排整齐的小字楷书,
  “S市二十中学六连七班毕业35周年同学会”
  一个满怀热忱的条幅,它凝聚了于萍萍同学多少心思和创意,这是赵天成感触最深的一件事儿,让他感动了很久很久。
  很快同学们都整理完毕,一个个以最饱满的热情走到了大厅的入口处,大家列队贡候着班主任老师的出现。
  每个人还都发给了一束红玫瑰,是那种新鲜的花儿。上面还配有亮晶晶的包装彩纸,很是漂亮迷人,又非常的有格调,很浪漫的。
  组织者于萍萍还不时地告诉所有人,在车进来的一瞬间所有人要一起喊口号,
  “欢迎石老师回到母校!”
  然后所有人一同去给老师再去献花儿,大家演练了好几次,都特别的成功。
  当一辆暂新的奥迪轿子开进了院内的时候,同学们一下子乱了方阵,只顾喊老师,这两个字了,全部都冲了上去。
  “石老师你好!”
  “你好,”
  “石老师,我们太想你了!”
  “我也非常非常想念同学们!”
  这时所有人都已经是泪如雨下,有的同学像孩子似的呜呜地哭个不停。老师更是止不住眼泪,她仔细端详着每一位同学。
  石老师见同学们用这么多的鲜花来欢迎她,是她始料不及的。她简单擦拭完眼泪之后,平复了好半天,才让自己的心安稳下来了。有的同学还在不停是抽泣着,当然是那些感情色彩更浓烈的女生喽。
  石老师微笑着看看每一个同学。
  “同学们好,我太想你们了!来让我来看看,你们当中我还能认识几个人来。”
  所有人都自觉地站成了一排,接受老师的检阅。
  “这个是于萍萍,这个是禾小牧--最后这个是我最喜欢的赵天成。”
  石老师紧紧地抱着赵天成,“他是我最好的学生,也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出息的,看吧,我没看错你吧。”
  同学们都特别妒嫉赵天成。他无论在上学的时候,还是现在为什么老师总能对他另眼看待呢?真是令人费解。
  聪明的班长到底是高智商的人,她见大家的情绪有变化有波动,所以故意喊了一嗓子。
  “走吧,让我们一起陪着老师进入大厅里去吧!”
  这句话提醒了老师,“那好吧,我们都进去吧。”
  说完所有人跟在老师后面进入了玫瑰大厅里。
  金城宾馆的玫瑰大厅,是周刚同学特意定的这么一间最宽大的包房。它可以同时容纳40多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这在S市这座城市也空前规模的。连赵天成这么有见世的人,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一张桌子,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所有人都很惊讶,非常的震憾!
  大厅内的挑空也是非常有高度的,一眼看去,足足有十米之高,真可谓是气势磅礴。热情激动的女同学挽着石老师的胳膊,把石老师引到了她的指定位子上面。
  这时,有人开始录起像来,准备把同学们的所有欢乐的笑脸,和他们幸福喜乐的心情,通通记录下来。
  从温那风华正茂的季节,谁人能不感慨万千呢!
  如今他们已是步入了知天命行列了,班主任石老师更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了,因此这一群人中不在有人年轻了。
  三十五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现在想来也真是那样,三十五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峥嵘岁月、何惧风流。那是我们14、5岁的最灿烂的年华。
  宴会大厅真可谓富丽堂皇,高大的水晶吊灯,金光闪烁,无不彰显非凡的气势、高贵的品格。更加令人叫绝的是整个天棚上全是五光十色的彩灯,仿佛布满了无数的、会眨眼的星星在那里争相夺目。别致的布局使整个大厅蓬荜生辉、金碧煇煌。
  在那张巨无霸的餐桌中间,摆放着造型考究各色鲜花盆景,五彩缤纷,为整个宴会大厅增添了无穷无尽的色彩。
  大会组织者于萍萍同学,看到所有同学都入座之后,她站了起来,做了个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的手势,大厅内立刻悄无声息,一片寂静。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简单地开场白之后,于萍萍第一个邀请班主任石老师为大家讲话,
  石老师环视了一圈,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微笑着冲着同学们开始了讲话。
  “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好。”
  说到这里,石老师瞬间泪眼摸糊,她控制一下情绪之后再次发言。
  “刚才太激动了,有点说不下去了。你们不会笑我这个老太太吧。”
  “不会的,老师我们爱你。”
  赵天成喊了这么一嗓子,可把大家的情感的闸门一下子给打开了。
  “我们也爱你,石老师。”
  “我也爱大家,爱同学们。”
  全场鼓掌!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石老师看看了同学们温心地笑容,继续她的讲话。
  “首先我要感谢你们为我做的所有准备跟努力,这是我们三十五年的师生情意呀,是你们让我懂得了做为一名人民教师的光荣,我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在仅仅几分钟的答谢过程里,石老师就有三次激动的热泪盈眶,不能继续下去。所有人也都是满脸泪水地注视着老师,就仿佛又一次听到她老人家在给同学们讲课一般,虔诚而专注。
  听完石老师的答谢之后,同学们长久地鼓掌、掌声久久没有停歇下来。
  第二个就是赵天成代表全体同学们发表敬师感言,赵天成稳稳地站起身来,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所有的同学,他用洪亮的嗓音开始的他的讲话。
  “尊敬的石玉玲老师,您是我们年少时的启蒙老师,那时我们都是十四、五岁的风华少年,我们是在您的阳光雨露滋润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当年您的严厉教导,使得我们在今天才能够获得如此显赫的成长。我们感谢您曾经的呕心沥血--”
  赵天成一阵慷慨激昂的发言,把同学的情绪一下子又推到了最巅峰的状态里。同学们全都站起来为他鼓掌欢呼!
  “说得太好了,不愧为我们的学生领袖。就是不一样啊!”
  “不愧是石老师最得意的门生。”
  “名师出高徒吗!”
  同学们纷纷义论起来。石老师转过身来和赵天成来了个大大的熊抱,这下可引来了更加猛烈的欢呼声、当然也少不了更多的起哄声。
  所有礼仪走完之后,大家开始全部落座准备就餐。
  赵天成被石老师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另一侧是班长于萍萍,这可是当年石老师最得意、最欣赏的两名班干部。
  这种座次让很多同学只能是羡慕、妒嫉、恨了,谁又能改变这些呢,当然这就是自然形成的一切一切的思维定律,根深蒂固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
  酒席终于开始了,所有人把酒都满上之后,赵天成第一个起身建议道,
  “首先让我们为了纪念曾经的师生情意干了这第一杯吧。谢谢石老师!大家一起干杯!”干,干,干!所有人都把杯中的酒干了进去。
  赵天成把第二杯酒给老师满上之后,再一次起身,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个美妙的日子,是个不是节日胜似节日的好日子,是我们一生中永远无法忘怀的、刻骨铭心好日子。”
  “说得太好了,天成我们爱你。”
  又是一阵疯狂的掌声、起哄声、尖叫声参杂在一起,人们又一次激动的热泪盈眶。欢呼了很久很久。
  赵天成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所有人又重新安静下来。
  “这样吧,为了给石老师祝幸,我想为大家演唱一首苏联民歌,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太好了!”
  “太棒了!”
  “到底是明星,到哪儿都闪耀光芒。”
  赵天成开始了那深沉的男中音的清唱,歌声悠扬、浑厚,诗一般的歌词令人立刻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一下子把全场的气氛推向了又一个巅峰状态。
  同学们无不叫好连篇,感慨万千!又是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掌声、尖叫声。
  被调动了无数次的感情的闸门一次又一次被打开。
  同学们开始尽情地喝着、唱着、叫着,闹着、唠着、一片欢快的景象,美不胜收。
  突然,赵天成又站了起来,同学们又一次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下面让我代表全体同学热烈地邀请石老师为大家演唱一首歌,好不好啊?”
  “好!”
  “太好了!”
  “鼓掌!”
  同学们又一次变得安静下来了。几十双眼睛全部聚焦到石老师那里去了,石老师轻轻地拍了一下身边的赵天成,
  “你为啥不告诉我一下,让老师怪紧张地。”
  这句话反倒引来了同学们的又一次朗朗的笑声,石老师又一次站了起来。
  “我今天太高兴了,我真想为大家唱一首哥,但是我真是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大家就将就着听吧,好不好?”
  石老师向同学们摆了摆手,开始了她的演唱,她唱的是苏晓月明的歌,
  “军港之夜”。
  军港地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
  所有人都歌词被带到了那静静的海面上去了。
  歌声停下,掌声骤起,久久久久久久。
  赵天成又站了起来,
  “我给大家一个惊喜吧!你们看这是谁?”
  这是赵天成把刚才已经联络好的海外视频,放给同学们看。
  “这是远在加拿大的孙威威,她在给老师发表祝福词呢,大家一起听听吧。”
  “你好石老师,我太想你了,我也想念同学们,我太想去看看你们了。”
  说着说着对方已经泣不成声了。很久很久她才调整过来。又继续她的视频讲话--
  接着赵天成又安排了一位定居在新西兰的同学,他叫苏小东,他也向石老师问候之后和所有人打着招呼。
  看过视频之后,同学们都很兴奋,也觉得特别的开心。这样相当于参加了远程的同学聚会,俩个人远在天边,依然牵挂着祖国的老师和同学们。虽然他们远在国外,但在他们心灵深处一定会有小小的遗憾,但是他们还是会很感谢这个时代的,感谢互联网。要不然他们怎么也见不到如此美妙的瞬间,见不到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特别是那张张熟悉的笑容。
  最后全体合影留念。
  这样结束了长达六个多小时的欢聚,大家终于散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赵天成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三十五年了,曾经的岁月、曾经的年少、曾经的曾经的一切,让他无法忘怀。
  他曾经是班里第一个勇敢地向心爱的女生抛出橄榄枝的男孩儿,虽败犹荣。一个疯狂示爱的青涩少年,大家挖苦着这位曾经早熟的赵天成。但内心里是极度的羡慕他曾经的无知、勇敢、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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