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未会行,何以跑

　　《黑荷》第一季《演火品天》第二卷：惘行即跑
　　第三十章：未会行，何以跑（五：卡戈的条件）
　　“卡戈，我知道你听过我和本华伦的事后，肯定会觉得本华伦很厉害，再加上叶书宸和大副对他的评价，他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就是个笑话！”
　　展徵如此说道。
　　莫多卡戈似乎听得出，展徵有意无意地，把无罪岛上死去的千名性命的罪名，加到本华伦头上，便道：“徵，为什么···你好像对他有点成见？”
　　展徵反峙道：“据我所知，你不是也一直对他有成见吗？”
　　“那是···”莫多卡戈此时显得有点悔意，“那是以前的事了，后来听叶书宸解说过，我觉得他，还是个好人来的。”
　　“叶书宸说什么了？”
　　“叶书宸说···”莫多卡戈顿了顿，“本华伦本来没打算救我们的，他一开始是想救黑船上的人，但是当他看到黑船上的人，穿着和藏徒一样，以为是藏徒，就跳船回来救我们，这就是我们在海上发现本华伦的原因。而且······当他在无罪岛上知道了黑船上的人，不是藏徒的真相后，他选择了赎罪。”
　　“呵呵。”展徵笑道，“他赎什么罪了？”
　　“他一开始就知道解药在哪里的，但是他没有去拿，只是告诉了中毒的大副和傅罟解药在哪，他想过让自己死，来赎罪黑船上的错误决定。”
　　展徵听后，内心有点动摇，开始觉得自己对本华伦过于严格了，但是他还是固执地说：“反正···反正他很多的计划，都不计后果的。不是因为他的计，无罪岛上的人就不会死！”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计，你也回不来这里跟我聊天啊！”莫多卡戈也驳道。
　　“反正···反正他就是低估了藏魂阁，他太轻敌了。卡戈，你要清楚，想要扳倒藏魂阁，指望本华伦是绝对不成事的。”
　　“不指望他，那指望谁？”
　　“指望自己啊！怎么能指望别人？”展徵自然呼道。
　　莫多卡戈空叹一气，担心地转头望了望寝室里面的孩子，又回首问：“为什么不找大副？”
　　展徵回道：“阎虹只不过是书生，脾气还暴躁，不成事的。你可别再提单熙的船员，要打没一个能打的，要谋也只能出些鸡肋的想法。卡戈，只要你愿意，你我二人，足够对抗藏魂阁！”
　　莫多卡戈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便展徵把他抬说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似的，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从来不是当英雄的料，再加上自己一旦死了，那些孩子就又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心中挣扎了好一会，终于回话说。
　　“展徵，我希望你能理解。其实，我从离开无罪岛后，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想了很多事情。我也知道单熙号的船员对我的评价，他们说我是懦夫···”
　　“谁说的？”
　　“你别管谁说的，但是说得对！”莫多卡戈激动地抢话说，“他们说得对，我···我···你知道吗？我不是一个，在幸福家庭，温馨环境长大的人，我从小就要开始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很多时候，我的决定总是会偏向贪生怕死的方面，因为没人会关心我的生死，我没有亲人，没有人会在我死后为我开追悼会的，没有人怀念我，我必须学会生存，想办法先活下来再说。所以，在大家眼中，我是个临阵逃脱的逃兵，遇到危险只会管自己逃命。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学本华伦那样赎罪，哪怕是一次也好，至少我有尝试过赎罪，我就心满意足了。”
　　展徵没料到他会说这番话，有点不像他的为人。一直以来，莫多卡戈给展徵的感觉，就是个狠角色，动作迅速身手强硬，但是有感而发却不是莫多卡戈的一贯特性。
　　莫多卡戈看展徵听不懂他的意思，含糊又说：“我···其实我一直···一直想有机会能当面跟你说···很对不起，我···我不应该抛弃你一个人在黑船的。”
　　展徵这下才明白过来，便宽容地伸出手，搭肩到他膊上，说：“你怎么变得这么自责？婆婆妈妈的不像你啊。”
　　“真的，我是说真的。”莫多卡戈深情道，“我知道说这些话很尴尬，但是现在的我，学懂了怎么做人，我是真的很抱歉，觉得对你不住，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黑船的，我应该把你带出来，但是我没做到。”
　　看他这么认真，本来就没有怪责他的展徵，也只好顺着他的意，道：“我也是说真的，真的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展徵歪了一下嘴，“我又没怪责过你，你哪里需要我的原谅？”
　　“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
　　“太好了！”莫多卡戈喜出望外道，感觉心里的石头终于能放下了。
　　展徵趁机道：“既然我也原谅你了，那你现在同意和我一起对付藏魂阁了吗？”
　　莫多卡戈此时又不高兴了，“不是我说你，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按照叶书宸的推理，藏魂阁没那么好对付的，我们必须联结所有力量。”
　　展徵却不以为然，横眉道：“我说了，我不想靠别人，我要亲手为无罪岛的人报仇。”
　　固执，是莫多卡戈也知道的特点，展徵一向如此，正因为这点，他和家族的人闹翻了，便下意识问：“等等，你爸知道你在这吗？”
　　“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活着，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啊！”莫多卡戈惊问，“你不觉得你应该告诉你爸吗？他可是你爸！”
　　“我宁愿他不是。”展徵毫不尴尬说出这句话，“知道我还活着的，除了藏徒之外，就只有本华伦和杜若。”
　　莫多卡戈知道展徵和他父亲关系闹得很僵，但没想到会僵到这个程度，就转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回到福建的？”
　　“准确来说，是轮机长邹朋死的那天，我们才回到福建。”
　　“那你有没有去找单熙的水手？”
　　“没有，回来后，先是到杜若那边，然后就来你这了。”
　　“为什么你要先到杜若那边？哦！你是不是···”
　　展徵马上挥手，“不是不是，我对她没有半点意思，说来话长，是本华伦算到藏徒会在谋害邹朋后，选择对杜若动手，我过去是提醒她要注意。”
　　又促膝长谈了几个小时，展徵把本华伦的计划全部都告诉了莫多卡戈听，莫多卡戈听后，对本华伦的嘉赏更是有加，不时道出一两句称赞的话来。
　　但展徵却对此不满。
　　“卡戈，我不知道你们后来在船上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听说，而且我在黑船上遇到的，也不一定能叫丧尸，只能说是一些发了疯的人，可能是某种化学反应所导致的。反正我觉得，无论你们后来遇到了什么，你都应该抱着猜疑去解读事情啊！到底是什么，使你这么相信本华伦？”
　　听展徵这么说，莫多卡戈就笑了，道：“兄弟，我一开始也和你一样，很质疑这个本华伦，但是后来···我也说过了，这两个月内，我想了很多事，我知道自己的不足，我努力去改，这就是本华伦教会我的。”
　　“我很好奇他怎么教你？”
　　“他不是···口头上那种教法，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感染，你懂我的意思吗？”
　　“拜托！卡戈！你吃这一套？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没有啊，我只是没有以前那样过分质疑他而已。”
　　“那你就相信他是从宋朝来的？为什么没人质疑这一点？有什么可能？你以为拍电影啊？”
　　莫多卡戈欲言又止，歪了歪嘴角，摇摇头道：“徵，我并不想跟你吵这个，我···我没法跟你拗，你说的都有道理，你永远是有理的一方，就像当初我们对待本华伦一样，我们说的话都合情合理啊，但是本华伦到死那一刻，都没有要害我们。你知道吗，要是等一个人离开了你，你才发现原来错怪了他，这种感觉很内疚。”
　　“他什么时候死过？”
　　“在无罪岛那时，他来不及吃解药。”
　　“或许是他演的呢？你怎么知道，他这个人很会用计套人心的！”
　　“当时他脉搏都停了啊！”
　　“我记得有一种药物能导致人体的脉搏暂时停止。”
　　莫多卡戈摇摇头道：“算了算了，别争了，展徵，你要想我加入你的复仇计划，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展徵会心而论：“照顾好你的孩子？”
　　“不是。”莫多卡戈否决道，“我已经教过孩子们怎么去独立，他们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我的条件是，我希望你能对本华伦好一点，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
　　展徵深呼吸一口气，默然受气，抓了抓拳头，后道：“好吧，我接受你的条件。”
　　莫多卡戈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的三点了，就整理一下屋内的东西，腾出空间来给展徵就睡。
　　展徵和莫多卡戈都躺在地板上，一人一张棉被一个枕头，安静地睡了半小时，双方都不时翻身叹气，又过了半小时，莫多卡戈终究忍不住，打破寂静问了一句。
　　“你觉得本华伦真的是从宋朝一直活到现在？”
　　展徵手掌垫头，两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回道：“不知道，我现在还怀疑着，藏主为什么会相信本华伦能瞬间转移？谁这么蠢会信这个？”
　　“或许···本华伦真的有某些过人的天赋呢？”
　　展徵闭上眼睛回道：“我跟他一起两个月了，没发现他有什么过人的天赋。睡吧，别再谈他了。”
　　莫多卡戈虽然也不再出声，但是心里还在想：难道本华伦真的会占星术？占星术到底是什么东西？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